顧流風一路都很鎮定,沒有表現出多大痛苦,也執意不肯讓林嘉看他的傷處,所以當林嘉看到醫生用剪刀費力剪開他襯衣的時候,心痛到簡直崩潰。
那一整鍋滾沸的湯底結結實實澆在他背部,皮膚上的血皰和衣服沾在一起,要撕下來就是活活扯掉一層皮
“流風,很疼是吧疼死了是不是”林嘉看到醫生用鑷子鑷出嵌在嫩肉裏的一粒花椒籽,心痛到直打哆嗦。
他咬牙,“不疼。”
“可我疼”醫生痛苦道。
這個死要面子的病人在女友面前視死如歸,卻在桌子底下死命掐着醫生大腿,醫生忍無可忍,只好愁眉苦臉對林嘉道:“麻煩跟你男朋友說說話,分散下他的注意力,讓他別再掐我”
林嘉忙點頭。“流風,疼不疼”
“不疼”顧流風硬撐道,手下不自覺用勁。
醫生立刻慘嚎,“不許再問疼不疼”
“哦哦,不問,不問。”林嘉忙道,“流風,你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要替我去擋那一下”
“傻你不該表揚我聰明的嗎要不是我眼明手快,今天被燙傷的就是你了”他忿忿道,“你女孩子家,不要說潑到臉上立刻毀容,就是潑在手上、腿上,以後也要留疤的”
“可你也要留疤的。”
“我不一樣啊,我有的是才華,一個疤不妨礙我驚才絕豔。”
“流風,你實在讓我感動。”
“應該的,我總歸是要娶你的。萬一把你燙壞了,我以後就得一輩子都和豬八戒生活在一起了”
林嘉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說有位廚師的拿手菜是做魚。他做了一輩子的魚,發現那些生命力特別強,被抓上來後全力掙扎,進了油鍋也拼命弓起身子的,幾乎魚肚子裏都孕有魚卵。
還有一個故事,說的是某個纜車在行駛中出了事故,36名乘客一下墜入110米的深淵裏。生死存亡之際,一位年輕的父親將孩子舉過頭頂,騎在自己脖子上。當救援人員趕到,發現孩子只是受了些輕微的擦傷,而父親早已死去多時,他護住孩子的手也都已經僵硬得扳不下來。
林嘉在做節目時,說過這兩個故事。當時她哽咽着說,這就是愛的本能。
當危險來臨,我們根本毋須多想,不需要華美的表白、慷慨激昂的誓詞。一條沒有智力的魚,本能地拱起身子替孩子擋住危險;一個平凡的父親,高舉雙手,釋放出最強烈的愛的光華
顧流風愛林嘉。
儘管他事後嘮嘮叨叨不肯承認,但林嘉知道,在危險來臨的那一瞬,他是出於本能地去保護自己,代替她迎接危險。
他愛她,已成本能。
天亮時分,顧流風打了一夜的點滴回到家中。林嘉喚他休息,他都顧不上,急急忙忙將紙筆攤開,用淡墨勾線。
他右手手掌並未直接傷到,但因爲小臂受傷嚴重,基本用不出什麼力氣。雖然在醫院的時候他隻字未提,但
他提着筆的手都在抖。
“流風,別硬撐,不行明年還有機會。”林嘉憂心道。
“沒事,我再試試。其實也可以用左手,只是不如右手的把握大。”顧流風擦了擦頭上的汗,深深吸氣。
但稍一用力,便是鑽心的痛。他勉強畫了兩筆,那線條都是抖的,連筆都握不住,落在宣紙上,染了一團烏黑。
“怎麼辦明天就要比賽了”他強作鎮定,但語聲卻是掩藏不住的焦急。
“實在不行就再等一年,去了也未必一舉成名。流風,你是金子,總有機會發光的。”
“可我準備了很久”顧流風懊惱道,“嘉嘉,我實在不甘心就這樣不戰而敗”
“可你傷得這麼重,你再急也不可能明天就好起來去參加比賽的。”
“其實其實是有可能的。”顧流風望着她囁嚅道,眸色古怪,“如果嘉嘉你肯犧牲一下。”
他受了傷,儘量少動。所以第一回合的時候,林嘉主動。
“我該怎麼做”她問。
“抱抱我。”
她立刻抱了他一下,但他的背部碰不得,於是只好把手擱在他的臀上。
唔,這真是個美妙的位置。林嘉從沒想到過男人的臀部也能如此緊實,挺翹。呃引人遐想。
“嘉嘉,你在摸我。”他笑道,也不甘示弱用左手摸了她一下。
林嘉臉上一熱,不得不說顧流風的風格是與衆不同的。他總是讓她感覺很自然,沒有尷尬,更沒有羞澀與不安,就像一對對自己和彼此都十分了解的戀人,全身心充滿愉悅。
“我不太方便動,所以今天要你辛苦一下了。”他吻了她,輕聲道。
林嘉小心地抱住他,他的身體清瘦但手感很好,特別是平坦到略略有些凹陷的小腹,隱約摸得出肌肉的形狀,令人熱血賁張。
“樂意效勞。”她輕啓貝齒在他胸前輕輕叼了一口,他白皙臉頰上便火速飛起紅雲。
林嘉突然很喜歡他這個害羞的樣子,她調皮一笑,決定趁他生病反客爲主,非但沒有立刻將自己交出去,反而挑逗地沿着他的胯骨向下,去他的叢林裏探險。
顧流風雙頰更紅,輕輕哼了一聲。
因爲受傷,他對男友力需求加強,也對林嘉的愛撫敏感至極,她還只是輕輕碰了碰,他已經興奮得無法自抑。
“嘉嘉,快點”
他啞着嗓子,吐出零碎的字節,呻吟被嚥進喉嚨裏,唯一能動的左手躁動地引導着她,眼神迷離,性感到不行。
林嘉登時就暈了,想好要挑撥他的,自己先已經意亂情迷。她的呼吸也急促起來,抱着他笨拙地動作,酒不醉人人自醉。
“流風,流風”她的慾望已經鋪天蓋地,卻不得章法,絞着雙腿,急得想哭。
“唉,還是我來吧,你笨死了。”顧流風嘆了口氣,“嘉嘉,沒有我你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