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絕品王妃 >第139章:塵埃落定
    他們走的這個方向,正是方纔黑衣人逃走的那個方向。葉修本想跟上,葉宋回頭道:“大哥,你幫我照顧好阿青和春春。”成功地讓葉修止步。

    因着黑衣人受傷不輕,一路上都有血跡滴在綠色的草葉上,不難辨別。終於在下山腰時,血跡突然就沒有了。葉宋和蘇靜對視一眼,蘇靜凝神屏息聽了一會兒,笑道:“來,賭百兩銀子,我賭他活着。”

    葉宋纔不會上蘇靜的當,他可能能辨別出對方的聲息,故而道:“我也賭他活着。”

    蘇靜賤賤地笑容越發明媚,道:“好吧,那我賭他死了。”

    說着絲毫不給葉宋再反悔的機會,擡起手中的弩往上憑空射了一下。樹葉攢動,然後一個漆黑的重物便沉沉地落了下來。

    葉宋眯了眯眼,道:“賤人,你使詐。”

    “打賭嘛,總要賭不一樣的啊。”

    “定是你拿箭射死他的。”

    蘇靜把黑衣服翻了過來,看看他嘴角的血跡成暗色,道:“他可能是料到自己逃不出去,是服毒自盡的,不關我的事。況且,”他低笑兩聲,“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箭沒射他身上,只射在了樹幹上把他搖下來了而已。”

    葉宋揭開了黑衣人的兜帽,沉吟道:“果然是南瑱人。”

    “這下你還直覺是她乾的”

    葉宋從黑衣人懷中摸索了一番,摸到一些紫色的殘餘粉末,不敢湊近鼻尖聞,只摩挲了一番,半晌道:“我也不是太清楚。看南樞,並不是南瑱的人吧。”

    “嗯,她是北夏人。”蘇靜道,“若這南瑱人真跟她有關係,就不得不考慮她可能是從一開始便有意接近的三王爺。”

    “南瑱很擅長用香”葉宋擡頭,撞進蘇靜柔柔繾綣的眼波里。

    那灩瀲的神采,像是一汪春水。

    “可能吧”,蘇靜聳聳肩,“我很久沒過問這些事了,你別問我。”

    後來兩人查看了一陣,沒有再在黑衣人身上發現點兒別的什麼,只好作罷。兩人下山時,葉宋又看了看蘇靜,道:“現在可以說說你我的事情了。”

    蘇靜靠過來,攬住了葉宋的肩膀,在她肩頭拍了拍,道:“明天吧,今天我很累了。我估計明天上午皇上會宣你入宮聽封,接受皇上官冕。下午咱們去素香樓吧,我約你。”

    山下官兵整裝聚集,幫了一大羣山賊,葉修騎在馬上,葉青和春春也坐在了馬車裏,顯然在等葉宋和蘇靜回來便返京。葉宋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火光,笑了一聲,道:“下午素香樓可沒有美女玩,人家晚上才接客。”

    “嗯,但我約你,是想聽你的解釋,不是去玩的。你的解釋令我高興了,咱們再玩。”

    葉宋頓了頓腳,似笑非笑:“就不能換個諸如茶樓、戲院之類的地方”

    “不能”,蘇靜說得理直氣壯,“只有窯子我才熟。記得帶上百兩銀子,銀票也可。”

    葉宋:“”她和蘇靜並肩騎上了馬,隨着大部隊返京,走了一段路程,又道,“我忽然想起來,有一次打獵的時候,我的馬受驚了,我也聞到過一種香。當時南樞就接觸過我的馬。”

    蘇靜點點頭,笑道:“那是得讓人留心觀察了,觀察美女這種事我比較在行。”

    京城的城門大開,顯然在等葉修帶兵回城。

    剛剛進城,旁邊黑暗的角落裏便響起了稚嫩的童聲:“姐姐”

    官兵欲捉,葉宋側頭一看,連忙止住,下了馬走過來,問:“包子,你怎麼在這裏”

    小包子牽着一個小丫頭片子,丫頭一臉怯怯的。包子露出一排白牙,道:“我在這裏等姐姐回來,看見姐姐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葉宋道:“這次多虧你,明天請你的朋友們喫包子。”

    小丫頭軟軟道謝:“謝謝大姐姐。”

    這時包子動了動鼻子,皺着眉頭問:“是什麼味道,這麼香”

    葉宋疑惑,聞了聞,可是隻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再無其他。但她想起包子的鼻子靈敏非凡,能辨別人身上的氣味,便問:“有沒有覺得頭暈腦脹的”

    包子點點頭,“聞多了不太舒服。”

    那就是了。定是她先前摸過黑衣人身上的紫色粉末,沒想到走了這麼遠,小包子居然還能聞出來。她心下一喜,摸摸包子的頭,道:“天色不早了,快帶你的相好兒回去睡了。改天我會再來找你。”

    包子紅了紅臉,牽着小丫頭離開了,還小聲哆道:“看吧,叫你別跟着我來,讓姐姐笑話我。”

    “我、我我本來就是

    你相好兒哇”

    走了幾步,包子回過頭來,看着葉宋欲言又止。葉宋似笑非笑地問:“你還有什麼消息想要告訴我的”

    包子道:“三王府好像出事了。”

    下午時,蘇宸便從宮中趕回了王府。王府裏已經很久沒有亂成一鍋粥了。

    靈月死了。上午才見屍體從湖面上飄起來,即刻被打撈起,正擺在中庭,以一張簡陋的白布蓋着。她的輪椅,被湖水泡成了一堆散架的木頭堆在一邊。

    蘇宸回來時,南樞正跪伏在靈月的屍體旁,哭得死去活來,一邊語不成調:“都是我的錯靈月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了你沒有我,你也不用受這般苦楚你醒過來,求你醒過來啊”

    府中上下,下人們臉上的表情,似乎都有一種漠然和麻木。可能是覺得靈月死有餘辜,也可能是覺得南樞貓哭耗子。誰不知道,自從靈月癱了以後,南樞起初去看了她一兩次,後來就再也不聞不問了。

    南樞回頭看見蘇宸回來了,爬起來一把撲進蘇宸的懷裏,大聲地哭泣着。蘇宸摟着她的肩寬慰了兩下,問:“怎麼回事”

    “靈月她”

    這時王府的管家站了出來,道:“王爺,今上午,有人在湖裏發現了靈月。”

    蘇宸蹙眉,一語擊中要害,道:“靈月不是被分到後院做園藝,怎麼會淹死在湖裏。”

    管家也不解,道:“有可能是天黑沒看路,一頭栽進去了。”

    “是誰負責看管靈月”

    後院管理園藝的胖嬸害怕地站了出來。蘇宸見不得南樞哭哭啼啼,便詳細問了一番,瞭解到了靈月的處境。胖嬸每天都會安排很多活給靈月幹,幹不完捱打捱罵不說還會沒有飯喫,因而靈月深更半夜還在幹活也就不難想象了,幹活時不小心失足落水呼救無門,才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怎麼說,這也是一條人命,雖然只是個丫鬟。

    是以蘇宸當即拂袖,命人把胖嬸拖出去杖責五十,以平復南樞的傷心。

    怎料胖嬸被拖下去的時候,害怕得大喊大叫:“王爺,王爺老奴冤枉啊不是老奴的錯,老奴是被冤枉的靈月昨天晚上,是跟南樞在一起的老奴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假”

    南樞面色一頓,眼淚流連在眼眶裏,忘記了眨眼。

    “你說什麼”蘇宸命人停下動作。

    胖嬸顫抖地跪在地上,哆嗦道:“老奴爲王府勤勤懇懇做工多年,起初靈月到老奴那裏來頤指氣使,老奴看她不慣,便分了些重活給她幹。但見她幹得踏實,只讓她幹了幾晚便欲叫她晚上回來休息。可是昨天晚上,老奴半夜起來的時候,恰好看見靈月回來,但她卻不是進屋睡覺,後來老奴看得仔細了些,才見是南樞推着她正往旁邊經過。似乎靈月哭得正傷心”

    “你的意思是”,南樞傷心欲絕,“是我殺了靈月”

    胖嬸再三磕頭保證:“老奴從不會撒謊,否則就讓老奴不得好死,請王爺明鑑”

    這下王府的人皆無比震驚。管家卻語態誠懇道:“王爺,胖嬸這人,在王府裏多年了,她應該不會撒謊的”

    蘇宸垂眼看着南樞。南樞慘白着一張臉,順着他的雙腿緩緩跪了下去,眼淚從眼角橫落,不住地搖頭:“沒有王爺我沒有”

    蘇宸一向是維護南樞的,然而這一次他卻選擇了懷疑。有可能他本身就是一個無事不懷疑的人,也有可能他發現了南樞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的善良柔弱。

    蘇宸痛心疾首,究竟是什麼使得他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面對南樞仰起的極度想求得信任的小臉,他低着頭伸出手指,爲她拭去眼角的淚痕,一如既往的溫柔。可心底裏,那股燒灼感幾乎要將他吞噬,越是難受思緒就越是清晰。

    蘇宸忽然問:“樞兒,你爲什麼要殺了我們的孩子”

    這個問題與靈月的死沒有絲毫的干係,卻讓南樞陡然一震。她的神情被蘇宸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南樞勉強地淚中含笑,道:“孩子孩子不是姐姐殺死的麼她灌了我滿滿一碗的藏紅花啊”

    “但是在那之前,你服下了墮胎藥。”蘇宸語氣篤定,已經沒有南樞再狡辯的機會,眼角微紅,不知是憤怒還是傷婉,“你想以此來嫁禍給葉宋,對麼”

    這個真相令王府上下無不譁然。誰也沒想到,南樞柔弱的表面下,竟還隱藏着一顆如此歹毒的心

    “我”南樞張了張口,顫抖着雙脣,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想我怎麼對葉宋殺了她還是讓她生不如死”蘇宸道,“你還是從前我認識的那個南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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