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沫從玫瑰畫廊出來之後，並沒有坐公交或者叫的士，只是慢慢走着，打算散步回去，這兒已經是市中心了，距離她住的小區只有三站公交。
她不確定寰燁是否回來，如果按她離開的速度來看的，寰燁應該在她之後回來。
可正因爲知道有很大可能今晚逃不了，季以沫此刻才顯得忐忑不安。
與其讓她來等他，不如讓他等她。
慢慢磨蹭，季以沫邊走邊欣賞着帝都的夜色，其實這樣的景色她已經看的有些膩了，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還會重新回到這個城市。
換了身份。
籬笆從公寓那邊離開，車子在道路上行駛，他的眼神劃過熟悉的身影，車速減慢，卻在接近的時候，加速劃了過去。
屬於季以沫和老大之間的矛盾，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吧。
任何人都沒有代替的權利，或者試圖想要插手。
這也就是他不贊成自己的兄弟文竹做法的原因，他們的職位只是助理，老大的感情問題並不屬於他們的職責範圍之內。
季以沫時而低着頭思考，時而擡頭看天上的星星，可惜因爲是陰天，天上連一顆星星也沒有。
果然感情的事情最讓人惆悵了，想當初，不管多麼複雜難以完成的任務，她眉頭不皺，眼睛不眨的就接下了，即使知道自己有可能因此丟了性命。
可現在，她現在的行爲，是退縮，還是逃避
不管季以沫希望自己走得多慢，或者希冀時間可以停止，三站路程之後，她還是看到了公寓的位置。
一片漆黑。
他並沒有回來，季以沫的心忽然變得輕鬆，然後開始上樓。
從電梯出來的時候，一擡頭，見寰燁正站在門外，看着她。
“你回來了”季以沫的舌頭開始打結，心不由自主的跳動起來。
她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其他什麼
“嗯。”寰燁應道，“開門吧，我沒帶鑰匙。”
“哦。”季以沫應道，找自己的小包，翻出鑰匙，然後走到門前，有些緊張的開門。
寰燁站在季以沫的身後，平穩的呼吸着，並沒有其他的表現。
可季以沫卻覺得自己的脖子癢癢的，有種寰燁隨時會從身後吃了她的錯覺。
拍拍腦袋，真是想象力豐富。
爲什麼她面對孟三少的時候，可以那麼坦然的，不管她說什麼，她都可以回過去；可面對寰燁的時候，雖然他什麼也沒說，而她似乎不敢也不會說胡了。
門開了，季以沫進來，按了客廳燈的開關，然後對寰燁道：“我先上去了。”
說完，正準備往上逃。
“季以沫，我們該談談。”寰燁的語氣忽然變得冰冷。
季以沫上樓的動作猛地僵住，然後轉過來來，心道：終於來了。
“好。”她應道，然後坐在了沙發上。
寰燁則坐在沙發的對面，看着她，不發一言。
其實
寰燁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呢他自認爲對於季以沫用了心思，雖然兩人開始的時候並不是很愉快，可後面他幾乎都沒有爲難過她。
最不能接觸的就是孟三少，孟三少來帝都的目的不單純，對於她的目的更加不單純。
當然寰燁因爲上次被孟三用季以沫威脅過，他更加不希望孟三少又用同樣的方法來威脅他。
而他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那麼容易的答應了。
“對於今晚上的情況，解釋下。”寰燁下命令，也習慣下命令，這也算是給她機會。
季以沫頭疼，同時心裏暗罵孟三少，真會給她找麻煩。
“我不知道你會參加。”季以沫道，如果知道的話她打死也不會去參加，她原先的計劃是默默的將寰燁的那份人情還了，然後默默的找個機會離開。是的，在知道寰燁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已經開始退縮，以往不知道的時候，她還有着勇氣，想憑藉着他對她寵愛，希冀一段正常的男女戀愛關係。
可知道寰燁身邊有女人，且不止一個之後，她覺得自己應付不過來，如果談戀愛要不斷的面對其他的女人挑釁，她寧可不開始。
其實說白了，她並不愛他，或者沒有那麼愛他而已。
纔會不願意受那份麻煩，纔會一遇見情敵就退縮。
季以沫也承認，因爲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她對於任何人都不會有十分的信任，而她最相信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對於自己沒有能力掌控的事務或者人，她寧可放棄。
季以沫就是一個感情上的烏龜，喜歡在遇到傷害的時候，將自己縮在厚厚的殼裏，以不被傷害。
“你本來就打算陪着孟三少的”寰燁語氣更加冰冷。
顯然這樣的回答，更讓寰燁誤會。
季以沫默默的爲自己智商着急，怎麼一遇見這個男人，自己就被治的死死的呢。
真是不爽。
“你這兩天都沒有回來，我無聊去逛街的時候，碰巧遇到孟三少”季以沫編着故事，可也算真實，她不正是因爲寰燁不在的時候去拜訪林大師，然後遇見孟三少的嗎
繼而被他忽悠到了。
“這不是理由。”寰燁道，季以沫試圖轉換話題失敗。
季以沫站起來，努力的逼迫自己不要害怕這個男人，然後聲音很大道：“我們只是簽了協議，我又不是你的奴隸，有決定自己行爲的自由。”
是的，她有她的自由，只要前提是不背叛他即可。
他做的比她過分多了。
“你是有自由你要去學校我攔着你了嗎你要去學畫我擋住你了你要去上班，我沒有安排嗎”寰燁也怒了，他一直縱容着這個女人，可這個女人貌似並不領情。
季以沫沒想到從來不愛多說話的寰燁竟然說了這麼長的話，有些喫驚，也有些意外。
細細一想，其實寰燁也真的沒有真正做過對她傷害的事情除了用袁朗逼迫她簽訂夏協議之外。
正因爲她看到了寰燁對她的這些縱容，所以她纔會考慮真的好好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