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只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問題不在這裏，我的朋友。”猩猩叼着菸斗，用一個小塑料袋去裝那些禿鷲死亡後留下的白灰：“當初你只是被幽靈騙了，我們都能理解你對上帝的信仰，所以你完全沒必要退隊，那不怪你。可你依舊不告而別，你信不過我們，覺得我們會因爲背叛殺了你？”
“不，只是我又犯了先祖一樣的錯誤，背叛。”羅裏摸着身上的繃帶，無數靈魂在他頭腦中痛苦地尖叫着：“我是不詳之人，和你們一起，只會害了大家。”
波波收起了放大鏡，從被啄食過的屍體上實在看不出什麼來，只能確定脫骨這一步應該是某種奇特的魔法現象，他吐了個菸圈站直身體：
“吉姆犧牲了，藍魔鬼也犧牲了，影契小隊在你離開後也加了新人。不過你要是想用自己的能力做好事的話，可以考慮一下黑暗正義聯盟。”
說着，猩猩還用手指了指身邊拿着劍盾保持戒備的戴安娜。
襤褸人看向神奇女俠，而後者於喪鐘不在身邊的時候，智力直線上升，她沒有因爲羅裏是蝙蝠俠的密切觀察對象而有什麼避諱，直接詢問疑點：
“你什麼時候發現屍體的？”
“今晚稍早一些的時候，我沒有手錶或手機，腦子裏也很亂，不知道具體時間。天黑以後我翻垃圾桶找喫的，走到這家熟悉的店鋪門前時，我好像突然清醒了，就是腦袋裏彷彿罩着的一層紗被人扯掉了，我聞到了血腥味，透過櫥窗玻璃看到了屍體，就立刻趕往洛杉磯的遺忘酒吧入口......”
羅裏說了自己的口供，手掌來回比劃，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小戴聽了他的話，稍微想了想，點頭的同時收起自己的武器，又問：“你說這個店老闆是你的朋友，那你發現他遭遇魔獸吞噬的時候，爲什麼沒有破窗而入保全他的屍身？”
“單方面的朋友，因爲每次他丟進垃圾桶的食物最多，之所以我沒有第一時間衝進來搶救他的屍體，是因爲我做不到。”
被懷疑的襤褸人說話間還看着猩猩，希望前隊友能幫他作證：
“我的魔法能力全部圍繞靈魂而展開，可那些禿鷲，不，那些怪物，它們根本沒有靈魂，即便我衝進去，也只不過是給它們貢獻另一份新鮮的肉。”
“他說的是真的，小戴。”波波走向櫃檯那邊，準備看看燃燒過的電腦裏有沒有什麼可以搶救的：“如果羅裏離開影契的這幾年中沒有學什麼新戲法，也沒有把自己的靈魂賣給惡魔的話，他確實不具備靈魂魔法之外的戰鬥能力。”
猩猩偵探化身怨婦一般，陰陽怪氣地還在暗示當年的不告而別。
倒是這些魔獸確實很兇猛，每一隻禿鷲似的怪物都有一米多高，它們見到活人就進攻，那爪子刮擦戴安娜盾牌的時候都直冒火星子，沒有點格鬥能力的人被幾十只禿鷲圍攻的話，結果八成就是個死。
電腦機箱已經燒成了空殼，裏面的元件融化成了一坨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的東西，反正它此時正冒着白煙，散發出一股燒塑料拖鞋般的惡臭。
小福猩從吧檯上跳了下來，朝幾女搖搖頭，表示這玩意沒救了。
“沒有靈魂的魔獸...姐妹們，你們怎麼看？”戴安娜思考了一會，她六歲的時候就開始和各種神話怪獸打交道，捕獵過的魔獸更是不計其數。
“姐，我看這事肯定有地方不對勁。”
唐娜立刻回答，幾乎想都不想就說出了‘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版本的名言。
黛安娜用‘你在逗我’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無語到肩膀都耷拉了下去，把目光轉向穿着漂亮襪子的女法師：“小扎呢，你有什麼發現？”
“這裏有過使用魔法的殘留痕跡。”扎坦娜擡腳邁過血泊，往店鋪深處走了幾步，找了個位置站定：“召喚這些魔獸的人使用了魔法，只不過這種能量我很陌生，但用魔法對付魔法應該可行，現重景場！”
還是熟悉的倒語魔法，扎坦娜想要重現自己腳下位置所發生過的景象，雖然顛倒人都被喪鐘抓到球裏關了，但那位還是挺大方地允許巫士們繼續使用它的力量。
就是以前幫大家裝電錶的人，現在變成賣電的人了，對於用電的人來說，倒是差別不大，因爲除了黑暗正聯和影契外，其他法師甚至都不知道喪鐘打敗顛倒人的事情。
隨着小扎的咒語落下，她身邊的空間抖動着，像是有什麼影像要浮現出來。
但下一秒，突然出現了一聲玻璃碎裂般的脆響，剛剛有點影子，還看不清具體情況的場景就消散了，扎坦娜吐了一口血，仰面倒下。
女俠的反應速度很快，她跳過地上的血跡後接上一個滑鏟，把倒下的法師抱在懷裏：
“小扎，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兇手設計了陷阱，一旦有人打算用魔法追蹤，咳，就會遭到反噬，他的實力好強，甚至比曾經的顛倒人更強，這種感覺，我那一瞬間就像是在面對無底的深淵。”
有些迷迷糊糊的扎坦娜一邊吐血一邊回答，她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戴安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拍拍扎坦娜的後背，扶着她站起來，讓閨蜜靠在自己的肩頭：
“別說話了，我這就帶你去治療。”
不過波波倒是在哪影像晃動的一瞬間找到了線索，他把菸斗叼進嘴裏，急急忙忙地朝着櫃檯下面鑽去，語速很快地說着：
“我有個發現，雖然剛纔的場景只是一閃而過，但我看到了施法者應該是個直立的人形生物，至少不是倒吊的。”
“店鋪的門沒有被破壞，而違反常理的夜間營業說明店主在等他，並將其迎入了店鋪深處，說明兇手能夠和人交流，而且看起來是人類模樣。”
“保險櫃是被正常打開的，櫃檯下面的警報器沒有觸發過，說明店主是自願從保險箱裏拿出了一些東西交給兇手，可能是代購了什麼寶貝。”
“接下來，扎坦娜說他設下了魔法陷阱，就說明他有着充足的戰鬥和反追蹤經驗；說他很強，那麼這樣的法師就應該有點名氣。”
“綜合所有的線索，我們現在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已經有了一個側寫。”
有了思路，小福猩也不愧偵探之名，他立刻開始了第二輪的翻箱倒櫃，而這次他要找的東西，是店鋪內進貨的賬本。
做古董書籍生意卻打着書店的名號，這樣的店鋪一般都有兩本賬，一本在電腦裏用來上營業稅，但真實的那一本則往往是紙質，會藏在什麼地方。
如果是幫人做中介，那麼應該會記錄交易物品，交易價格，以及客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