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煙燻得小臉都花了，背後的翅膀也被燎掉了一些羽毛，可她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自己身上，只是看着已經完全變成火炬的醫院大樓發呆。
“菲南黛兒，我們查過了，進入醫院的所有天使都在這裏，一個都沒少。”一個近侍走了過來，如此彙報着。
本來是應該稱呼她爲將軍的，但因爲菲南黛兒講究公平，不希望和朋友們產生隔閡，所以她讓她的人都直接叫名字。
“難道所有的死者都是黑暗精靈嗎？和之前市場那邊一樣？”
天使將軍也有點拿不準了，如果說有一羣人專門殺黑暗精靈，接着又放火燒燬天使們的建築卻不殺任何天使，這怎麼看都太奇怪了。
就算是人類的報復，也不可能是這樣啊，還有專門繞過天使不殺的？哪有這樣區別對待旳報復方式？這也不公平啊。
所以她也漸漸開始腦補了，讓手下們把不遠處昏迷的天使們都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她遠遠地繞着只剩骨架的大樓打着轉地飛，觀察那些黑暗精靈的屍體。
發現他們要麼是被摔死的，要麼就是在大樓裏被殺死又燒屍的，好像有人極度仇恨這些傢伙。
說實話，菲南黛兒也討厭那些黑暗精靈。
因爲在她看來，海文海姆一族被放逐了那麼久，這次終於從虛空中歸來，是一次難得的，可以重新做人的機會。
她年齡比較小，過去也沒有參與過搶劫九界，但她認爲過去的那些搶劫行爲是錯誤的。
而這次重新登上宇宙舞臺，本可以走上另一條路，比如憑藉天使族的科技和藝術造物，去和宇宙裏的其他文明做生意，以此獲得金銀財寶也可以。
但就是黑暗精靈們的出現，馬勒基斯那個壞蛋又引誘女王走上了老路，還去搶劫米德加德。
把洗心革面的機會浪費了不說，而且人類的報復什麼時候會到也說不好，她雖然沒有去地球參戰，可是一直關注着戰場的動態，那些人類中的強者們，殺起天使來一點也不比阿薩神族差啊。
至尊法師甚至都沒有對天使們出手呢，大家就被倒推了回來，現在不得不再次縮起來跑路了。
菲南黛兒覺得吧，自己這樣的想法，也許還有其他天使們也有，但她們更加極端，甚至把對黑暗精靈一族的埋怨轉化爲了行動。
於是就有了這兩次針對黑暗精靈的襲擊，不，大屠殺。
很可能是有人在以這樣的行爲表示自己的政治態度，是反對女王的決定，以這樣的行爲迫使她和馬勒基斯鬧翻嗎......
“唉，爲什麼要這樣做呢，殺死手無寸鐵的人，一點也不公平啊！”
她有點喪氣地在空中跺腳，顯得既失望，又生氣。
抗議也許是對的，但採用屠殺手段就不對了，這太過火了，好好的醫院，過去也金燦燦的挺漂亮的，燒它幹嘛啊。
“菲南黛兒，女王的新命令來了。”
這時有個天使飛到了她身邊，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一樣的金色設備，這大概就是天使們的手機，上面顯示着一道加密的新命令。
可很快，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爲命令很簡單，也很殘忍。
“有人捕獲到一隊逃亡的人類俘虜，你去把他們全部處決。”
信息裏是這麼寫的，也符合女王的性格，隨信還發來一處地點的照片，示意俘虜們就在那裏。
一羣昏迷的人類都倒在一處湖邊的草地上，有兩個不知爲何沒有穿金甲的天使拿着長戟，在一旁看守着這些俘虜。
作爲那位曾經的侍女，菲南黛兒清楚地知道女王脾氣有多暴躁。
女王就像是一個被困在天使身體裏的阿斯加德狂戰士，哪怕不喝酒的情況下，任何一點小事都可能讓她突然暴怒，然後抓起巨斧胡亂劈砍傢俱或者建築牆壁。
大概是最近發生的這兩起無頭案，讓女王又生氣了，這才遷怒到了這些可憐的人類俘虜身上。
菲南黛兒還想要掙扎一下，爲這些人類求情，她立刻回覆了信息：
“女王陛下，人類俘虜是無辜的，他們並沒有殺人放火的能力，請您明察。”
可是女王那邊也不含糊，秒回信息，語氣還更嚴厲了一些：
“我說要殺就殺，服從命令。”
女將軍拍打着翅膀緩緩落地，她想了想，又換了個方式勸阻道：“人類俘虜有不小的價值，他們是稀有的物種，也許可以賣出更好的價錢，給女王您帶來更多金閃閃的財富。”
大多數的天使，除了菲南黛兒自己之外，都十分喜歡財富。
她覺得用錢來勸阻女王的血腥命令也許還更有用，畢竟那些俘虜都是手無寸鐵的人，殺他們？菲南黛兒覺得並不公平。
被天使族人們抓來海文海姆，這些人類的命運就已經夠不公平了，再要是被好無理由地殺掉，更不對！
“我富有天下，不缺這點財富，殺了他們，菲南黛兒，難道你要抗命？”
對方又是秒回，菲南黛兒不記得過去女王回信息有這麼快，但也許人家正在氣頭上呢，憤怒讓她不假思索也說不定。
但這命令......
“女王陛下，請您三思，我不能殺掉無罪的人，這並不公平。”將軍深吸了一口氣，雖然覺得抗命不好，但還是選擇這樣做了，並且直言不諱地指出了女王的錯誤。
反正她已經被免職，過去手下的百萬軍權也被奪走，只剩下了將軍衛隊裏這些親近的小姐妹。
再受罰，最多也就只剩自己這條命罷了，但見到不公正的事情，她就是要說。
可能是她的態度激怒了王者，在短暫的空白期之後，女王連發了十二條帶着金光閃閃特效的命令過來，其中有大量憤怒的語言表達，但也很簡單，除了辱罵和詛咒之外，總結下來就一句話：
“殺了他們，不然我就殺了你。”
“恕難從命！”
回覆了這句話後，菲南黛兒仰天長嘆，直接把手裏的通訊器扔掉了，她是不可能殺俘的，因爲她只想要公平，爲了在海文海姆貫徹這個理想，她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