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在鏡像空間裏的琴酒替托爾打抱不平，畢竟作爲曾經在仙宮生活過的人，托爾的風評比洛基好得多，雖然也挺傻的吧，但好歹是個老實人：
“洛基敲了自己哥哥的悶棍，按你的話說，又搶走了他的機緣，現在卻一本正經在天后面前裝這樣子，真是.......”
說着話，琴酒還歪了一下嘴，顯得自己很嫌棄。
一般情況來說，搶了兄弟的東西就搶了，可洛基事後還要撒謊，這就讓人看不起了。
阿薩神族流行和崇尚搶劫，卻厭惡盜竊和詐騙，這纔是洛基被排斥的根本原因。
“怎麼說呢，我其實一直覺得阿斯加德的風俗有問題。”蘇明抹下了手腕上綁着的真言套索，幫小戴掛回她的腰帶上：“你看華納海姆，怎麼就沒有流行搶劫的傳統？”
“大概是奧丁的原因吧。”琴酒對此不好說什麼，她反正覺得仙宮的習俗挺好的，直來直往，不需要多費心思。
“我倒是明白了你和蝙蝠俠爲什麼都喜歡躲在暗處偷看了。”戴安娜的注意力放在了別的地方，她聽了琴酒說的來龍去脈，又觀看了洛基的表演：“原來躲在暗處，真的能看到人的本性，就像是站在了更高的山上一樣。”
她悟了，同時在此基礎上還領悟了更多。
那就是波波，如果說站得高能看得遠，那猩猩因爲太矮，才能以不一樣的角度看待事物，所以他也是個優秀的偵探。
“什麼叫偷看啊，我們不是大大方方地站在這裏嗎？”蘇明笑着摟住她的腰，把兩女都摟進懷裏：“我們就在他身後三步，他自己沒本事看到，怪得了誰？我可和蝙蝠俠那樣的偷窺狂完全不一樣。”
戴安娜只是似笑非笑地白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了，她的目光從接受記者們採訪的洛基三人身上移開，越過了人羣，看向了正在教授顧客們如何駕駛飛船的店員那邊。
說起來，喪鐘的飛船十分容易駕駛，因爲科技水平越高，設備往往操作起來就越簡單。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駕駛艙內部，此時一個穿金戴銀，有保鏢跟着的紋身壯漢正像小學生一樣坐在駕駛位上，雙手扒着方向盤，正在認真聽講。
這方向盤和汽車的沒有什麼區別，而在傳統車輛的檔把位置，則是個調整大氣層內高度的操縱桿。
除此之外，飛船的控制檯上就沒有剩下幾個按鈕了，啓動打火，進行躍遷的按鈕還有，但更多的飛船供能，則集成到了艦載AI的語音操控系統中去。
比如說想要起飛降落，都可以動嘴而不是動手，想要調節溫度和光照，全都是靠嘴說。
其實就連方向盤和操縱桿都是爲了給駕駛者提供體驗感而設計的，飛船本身是支持全語音操作的，躺着用嘴開都能飛。
聲控系統只支持漢語，但這問題不大，簡單的詞隨便學幾個就夠用了，喪鐘手裏有思感交互操作系統，原本可以讓駕駛者憑腦波控制飛船，但他出於某種原因，沒有配備這套東西。
買船就附贈新華字典，還有簡單的土辦法語言手冊，能教人用各種語言的發音模擬漢語發音，並快速學會‘請’，‘謝謝’，‘吃了麼您吶’，‘蕪湖起飛’等等中文常用語，輕鬆駕馭飛船。
愛學不學，不學就別想開飛船，即便能搭上別人的飛船，不會漢語連廁所裏的馬桶蓋都打不開，就是這麼絕。
不買飛船了？不買拉倒，有的是人願意買願意學，威爾遜集團不缺生意，留在地球上的人就等着被別人甩到身後吧。
想去那裏就點一下或者說一聲，飛船自己會飛，就這麼傻瓜。
在店員教了幾分鐘，採訪洛基一家的記者們熱情都沒有消退的時候，這第一個買下飛船的土財主，就已經學會駕駛飛船的所有知識了。
其實也沒什麼知識，飛船要是在宇宙裏拋錨了，他一個搞走私的，手下打手裏可沒有科學家，所以自然也不要指望維修，而是被教導了該如何求助。
在宇宙裏拋錨，用漢語告訴艦載AI一個簡單的詞彙——‘救命’。
然後等着就行了，威爾遜企業會有拖船來救援的，只要付錢就完事。
操作指南說白了也就一句話——有問題，就說話，AI系統自然會給出答案和幫助。
發佈飛船的消息到大家上天，中間的時間太短了，不可能培養出合格的太空飛行員來，讓人學會看什麼複雜的儀表和設備，知道宇宙暗區或者中子星的威脅。
但懂不懂這些，實際上也不耽誤他們去宇宙中開車上路，進了宇宙再慢慢自學吧，沒那麼多時間培養這些人。
飛船定價不貴，也不便宜，這本來就是一種篩選。
人類的觀點就這樣，有錢就有能力，很直觀的標準，哪怕是中彩票得來的錢，誰又能說運氣不是一種能力呢？
第一個買下飛船的壯漢叫上了自己的手下，似乎是打算先去宇宙裏兜兜風，可以看到水滴飛船的後艙門在他們上去後快速關閉，然後飛船靜靜地漂浮了起來，下方冒出了藍光，然後拖着一條光帶瞬間消失在天空中。
周圍的人們沒有感覺到風和聲音，直到有陰影略過頭頂才反應過來，可回頭看的時候，他們只看到了和廣告宣傳片裏一樣的光影殘留。
於是記者們更加激動了，他們找上了第二個買船的客人，也不管對方可能是帶槍的毒販，紛紛熱情地提出了各種問題。
原本在鎮子上的環保主義者們，也顧不上保護亞馬遜雨林了，他們很多都回到了僱傭兵團那邊，借來衛星電話，和家裏聯繫，讓老頭子或者老太太趕緊打錢。
有人很快就爆出了金幣，立刻揮舞着自己的銀行卡衝向了超市，就生怕晚了一步就買不到一樣。
實際上就是在暗中偷窺的蘇明笑了。
他讓副官放出了現在的地球影像，可以看到碧藍的星球依舊靜靜地漂浮在太空中，可是一道道光從它表面射出，就猶如千萬條藍色絲線般，擴散向了各個方向，它一時間，甚至亮得像是藍色太陽。
那都是一艘艘飛船在離開地球，全球各地的人們都登上了自己的新船，走出了人類的新一步，掠過月球軌道，穿過泰坦星的環帶，飛過冥王星的冰層，急速消失在黑暗的遠方。
而這種壯觀的景象雖然都發生在無聲的環境中，但看到這一幕的三位女士，依舊是心馳神往。
“真的好美，斯萊德，這就是路。”戴安娜摟住了他的胳膊，把腦袋靠在他肩上：“你過去就做到過很多別人做不到的事，可唯獨這次，沒有血和屍體，可以說是美麗的奇觀。”
喪鐘和一旁靜靜站立的老師對視了一眼，兩位至尊法師都笑而不語。
確實，至少今天就算是有屍體，戴安娜也看不見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