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過流淌着屍水的門前斜坡，蘇明不用進屋就已經知道里面有多少屍體了，他看看不遠處偶爾走過的零星行人，這些人都像是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一樣，面帶笑容地走過，所以他接着說:
「上一次我聞到這種類似的氣味，還是在二戰的野戰醫院裏，我猜猜，屋子裏有72具屍體，對不對?「
「……不知道，我是沒有數。」戴安娜有點焦躁地撓撓頭髮，黑色的大波浪長髮在她指尖晃動:「可我不明白屍體對我們有什麼用?我們是來找曼哈頓博士的。
「當然有用，現在網絡上的信息，都說正義聯盟已經團滅，毀滅軍團也都在後來掛掉了，但這不意味着當前的人類社會沒有秩序。」
蘇明一邊往敞開的屋門往裏走，一邊反手指指小巷裏的笑臉行人:
「被洗腦和催眠也是一種秩序，意味着這一切表象的後面，肯定有個能說話算數的控制者，這裏有這麼多屍體，一聞就知道是死於非命，那麼殺他們的是誰?是這個秩序的創造者爲了剔除雜質?還是說有人沒有陷入這場全人類的催眠，在通過殺戮來反抗呢?」
爲什麼能聞出來別人死於非命?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爲正常人如果老死或者病死，可不會有內臟流出來。
眼下這個氣味中，血腥裏混雜着內臟的味道，比如說消化道里的那些東西，所以有經驗的人一聞就知道。
「然後呢?「戴安娜跟着走進屋裏，這次因爲有男友的說明，她特意關注了一下屍體，但卻沒有看出什麼來。
蘇明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走向屍堆去檢查，這些屍體有着不同程度的腐爛，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變態連環殺手，今天殺一個，明天殺一個，一點點積累下來的數量，
在戶堆的最下方，死者已經基本上白骨化，在乾燥的室溫環境下，想要達到這種程度至少也得半年左右。
而在最上面的屍體，則十分新鮮，開膛破腹的位置上切口都是淡粉色的，這說明血還沒有幹。
一開始，兇手的手法還沒有成型，殺人頻率不高。
但如今這個頻率在不斷提高，也許一開始是兩週殺一個人，到後來漸漸發展成一週一個，三天一個，再到如今的一天一個。
這人已經失控了，完全沉迷於殺戳慾望之中。
「你們在這裏換衣服，還真是膽大，也許殺人犯就在附近偷窺呢。「蘇明收回了目光，點了一根菸抽着，他從這些屍體上看出了一種有點熟悉的手法。
這種手法似乎來自於屠夫行業，就是先切開獵物的頸部動脈放血，然後用利刃開膛撥拉出內臟。
一般的情況下，用這種手法殺人的傢伙，基本上就是精神病人，因爲正常人是不會把同類當做豬羊那樣宰殺的，即便是蘇明自己，在殺人時也不會做這種無用的步驟。
「真敢偷看，那就讓他來試試我的劍。「戴安娜拍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她是一點都不怕的:「不過你還沒說呢，到底有發現?不會是打算在這個不存在的「未來「之中去玩破案遊戲吧?」
大男孩之間的遊戲，女人們真是搞不懂。
「當然不是，現在看來，超級英雄們可能是都死光了，但超級反派應該還有活下來的。蘇明點點頭，他伸出手發動原力，把牆角處的屍體小山整理了一下，讓它們看不出來有被翻動的痕跡:「這是好事，只要能找到一個熟人，我們也許就能打探到一些網絡上沒有的隱祕消息。
網絡上的歷史記錄和小道消息絞殺一直查，根據宿主的意
思，操控着終端機一直都沒有停。但畢竟是公開消息，都是放在明面上的東西，深度和廣度都很有限。
比如上網絡上能夠查到正義聯盟團滅，之後世界被珀佩圖阿操控，但大約半年之後，這位多元之母和她的毀滅軍團全員失蹤。
在那之後的幾十年裏，幾乎就沒有任何關於超能力人士的消息了，就像是世界回到了再也沒有超能力的正軌。
可這平平無奇的世界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人人面帶微笑像是被洗腦了一樣，要說背後沒有人干預，你信麼?
沒有副官的網絡能力輔助，在場的人員裏也沒有專業黑客，就得靠偵探問話調查了。
「所以我們就要在這裏等。」哈莉捂着自己的鼻子，用嘴巴緩緩呼吸:「這裏是一個變態殺人狂的收藏櫃，看起來他每天都會殺一個人送到這裏來，今天他來過了，所以我們只需要在這裏等明天的那份。」
她有點想自己的貓了，這些屍體可都是貓糧啊，可惜放在這裏沒有利用，大半都變質過期了，心疼。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深夜。」卡拉摸着自己的個人終端，她已經有點喜歡上這未來的高科技生活，除了那無處不在的廣告之外:「也許我們只是需要等幾個小時。
她看向屍體們的目光，就像是在傢俱一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說着話呢就像是要找個地方坐下休息，真不知道哈莉給她治療的同時，還灌輸了什麼奇怪的思想。
看起來像是某種催眠，讓她對於殺戮和死亡變得麻木。
怎麼說呢，雖然蘇明是想要讓超女能派上些用場，變得好用一些，但小糖豆似乎領會錯了，有些矯枉過正啊。
「嗯，反正不同的時間流之中，相對的時間流速肯定不一樣，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回去還可以調整，所以我們現在時間還算富餘。」蘇明先是反手關上房門，隨後打量了房屋內的環境，決定在這裏安營紮寨。
這建築應該是個廢棄的路邊商店，大概是被大資本企業擠垮了，在高樓林立的未來紐約中，這座兩層小樓完全被包圍得不見天日。
當然這都無所謂，關鍵是它的鋪面後面自帶一個小庫房，正好裏面比較乾淨，今晚大家能有個相對較好的喫火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