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老家那邊的通訊後，蘇明朝着窗戶邊上的兩隻猩猩招呼了一聲，他笑着揮動手裏的煙：
“還有你們站在落地窗旁邊說話，我就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某處可能有反器材狙擊槍在瞄準。”
“早就聊完了，我們只是交流了一下感情。”更黑一點的波波走了過來，熟練地爬上喪鐘肩膀，坐在自己的寶座上：“再說了，我也不怕狙擊槍，不是有你在這裏嘛？”
有喪鐘在，別說一把槍了，就算是有狂熱粉絲開着殲星艦來，他都不帶慌的。
“我也是剛纔聽說，你們在來這裏的路上，遇到了一些我的粉絲。”白猩猩整理着自己的領口和袖口，十分講究地調整領結的位置：“真是不好意思，人們太愛我了，可他們表達愛意的方式有時候確實過火。”
“沒什麼關係，其實我看到飛車掃射這種手法還是挺懷念的。”蘇明笑着站起身來，同時讓絞殺拿塑料袋打包桌上的剩菜，準備留給女特工和小德喫：“我本以爲在21世紀是不會見到那麼經典的場面了。”
“呵呵，人們總是喜新厭舊，可偏偏有的時候，人們還會懷舊，這其實挺矛盾的。”
本土猩猩笑着點點頭，他走到吧檯後面，踩上了一輛滑板車：
“那麼，喪鐘先生，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大體的情況我已經瞭解了，你們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我很樂意幫忙，不管你是需要人，還是需要物資，都可以。”
他說這話倒是真心實意，畢竟和他同一時代的超級英雄們都死光了，今天卻見到了平行世界的客人，他很高興，甚至還找回了當年的一些熱血。
只不過黑猩猩顯然一臉無語，因爲這另一個自己太怪了，要知道包括自己在內，很多波波都是出了名的怕麻煩啊。
“那倒是不急，另一個波。”蘇明拎着塑料袋，放在一旁的飛毯上：“普羅拉亞在每一個世界中，都會向我們展示一些東西，這個世界她給我安排的節目還沒看呢。”
教化，首先要教啊，這課本本身就是一個故事，喪鐘要看看故事書裏有沒有線索。
很多人都知道，敵人打來了糖衣炮彈，你需要把糖衣吃了，炮彈還回去。
可關鍵在於，剝糖衣的時候，要看看炮彈是什麼型號，從哪裏射過來的，到底是毒氣彈還是中子彈，對方企圖實現什麼目的。
也許只會發現一點點細節，但所有線索都是細節拼湊而成的，隊伍裏有波波的存在，他對於調查案件過程中細節的蒐證能力就是最大的優勢。
“難道這個世界她想要展示的不是‘人類的奮鬥毫無意義’嗎？”
擦嘴的赫敏這麼問道，出門太久又沒能及時洗頭，她的棕色長髮變得有點不夠直了：
“老一代超級英雄們解決了所有危機，所以他們的孩子都變成了廢物，這讓先輩的奮鬥全都變成了笑話。”
“咳，也不是毫無意義吧？”白猩猩咳嗽了一聲，他踩着滑板車來到了斗篷的旁邊，棄車開始摩挲斗篷：“他們的犧牲救下了很多人，地球上幾乎所有人都欠他們的情。”
白猩猩自問做不到那一點。
“你說的對，異世界的多毛夥計。”
掐了菸頭收好的蘇明，擡手阻止了學生打算和對方辯論的打算，微笑着對此話題蓋棺定論。
因爲這就是雞同鴨講，兩人的世界觀都不同，道理是講不通的，反而會破壞如今和諧的氣氛。
小赫敏接受過自己提供的全套傭兵思想教育，講究的是幹活必須有報酬，付出和收穫要成正比，遇到各種情況冷靜思考，要首先保住自己小命。
從小她就聽着教授用東北話說——‘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死了，錢沒花鳥’。
這種冰冷現實主義的教育下，說要爲了別人犧牲自己？那就是大錯特錯，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才最合教授的心意。
畢竟他培養赫敏是在培養異世界的代言人，爲自己隔空掌握一個世界，辛辛苦苦把她教好了，可不是讓她去逞英雄頂雷，充當一次性道具的。
是有點自私，但如果不用犧牲自己，也能打敗敵人呢？一樣可以解決問題呢？
想想看，如果那些老一代超級英雄想辦法保全了自己，哪怕因此地球損失一大半人口，他們如今也能把自己的孩子教育成正常人，而不是天天只會喝酒嗑藥的精神病。
所以赫敏註定是很難理解超級英雄們的犧牲精神了，因爲這種行爲看似偉大，卻對自己的家人非常不負責，對任何計劃都是嚴重的破壞。
聽到教授開口，赫敏扁了一下嘴，不說話了，不過顯然她還是相信自己的看法沒錯，因爲眼前的白波波，其實也是吃了犧牲英雄們的紅利。
否則的話，他估計連綠卡都領不上吧？就更別說弄到這麼大的家業了。
“走吧，地球負16的波波，帶我們去你的遊樂園裏看看，我對於你的仿生人技術有點興趣。”蘇明抓起了那隻稍微美白一些的猩猩放在斗篷上，招手示意大家都上去：“你只管指路就好，我們從天台直接飛過去。”
富豪猩猩當然沒有什麼意見，既然說了要幫忙，那自然是有求必應。
喪鐘想要參觀一下游樂園，他不明白用意何在，但這也就是舉手之勞，他立刻指了個方向：
“往新澤西方向飛就行，距離不遠，那可是新的地標建築，你不會錯過的。”
斗篷調整了一下方向，自己打開陽臺門飛了出去，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之後，它用不快不慢的速度向着目的地前進。
從高空中再次看向城市，還是能發現這裏街道上的人口有點少，再聯想到白猩猩的遊樂項目，真的有多少人會去玩嘛？該不會是一直在賠本運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