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爲虛無之神，萬物之母，目光是真的能殺人的，被她盯上一眼，普通人瞬間就會灰飛煙滅，連靈魂都直接被吸入虛無。
可母夜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雖然懶，可一點都不傻，不管普羅拉亞在調動什麼概念，她都一聲不吭地用相同概念頂了回去。
她的優勢已經漸漸出現了，因爲原本空蕩蕩的四周開始出現了地面，這地面上長出了那孔雀尾羽一樣的藍黑色植物，證明着母夜的力量已經開始了有效的滲透。
逐步接管這片空間就是優勢的體現，一旦她完成工作，那普羅拉亞的結果就是被圍殺在這裏。
而到了這種時候，原本和貓咪打鬧並說閒話的喪鐘反而嚴肅起來了，因爲連自己一個人類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敵人作爲當事人，肯定感受得更加清楚。
如果普羅拉亞想要用什麼手段翻盤，那麼就只有現在了，再要是晚一點，恐怕就會是積重難返的結果。
玩過掰手腕的人都知道，最容易形成僵持的時候，是雙方手臂都接近中軸線的時候，而一旦有一方快要被壓到桌面上了，再想發力那就不容易了。
雖然這個比喻不是那麼貼切，但概念層面上的角力，真的有點像那樣，在某些方面的優勢聯合起來，非常容易構成勝局。
說到這裏，蘇明又覺得這概念對抗有些像是圍棋了......
其實拿什麼比喻來說都不可能百分百恰當，因爲不管掰手腕還是下圍棋，都是人類的遊戲，運用到的只不過是天地規則中不起眼的一點點延伸，這就猶如管中窺豹，不得全貌。
稍微分心思考了一些無關的事情，但這並不影響喪鐘作爲一個戰術大師，對於局面的判斷。
因爲普羅拉亞真的出招了，她也意識到了在正面對抗之中，自己很難是母夜的對手，她發動了自己的後手。
也沒看她具體做出什麼行爲，但那曼妙的女體身後驟然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只不過和之前看到的旋轉方向恰好相反，這一次，是有東西從旋渦中噴涌而出。
全是沒有身體的人頭，而每一個人頭的面部，都趴着一隻藍色的海星，場面別提有多詭異了。
這些人頭都顯得異常痛苦，嘴巴以不同的角度大張着，像是在發出無聲的吶喊，也像是在嘔吐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數量也非常龐大，至少是一眼數不過來的程度，蘇明估計至少有個上億，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搞來的這麼多人頭。
至於海星，無疑就是罐羅了，它原本就是外星海星塔羅斯的一小塊，那麼同理，如果把它分割開來再進行培育的話，一樣也能分裂出無數的小海星來。
只是不知道罐羅是犧牲了，還是說還有一條命在......
“不好了喵！”這時貓咪卻發出了驚訝的貓叫聲，它甚至都顧不上和喪鐘解釋，只是對前方的母夜喊道：“母親！阻止她，她要發動......”
然而爲時已晚，普羅拉亞發動這一招，可不是專門用出來給母夜打斷着玩的，而是早就做好了準備，這就是她的備用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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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單純的閃光彈，而是更加高級的東西，蘇明的視力沒有受到影響，可大腦能夠接收到的外部信息，只剩一片雪白。
“咪咪，你剛說她發動了什麼？那白光閃過時我好像短暫失聰了。”
點上一根菸，蘇明觀察着身邊的環境，這就是一片空白的世界，母夜和普羅拉亞都消失了，只有小貓還用爪子死死扒在自己肩甲上。
沒有打斷敵人的行動，讓貓咪有點無奈，它十分人性化地嘆了口氣，耳朵耷拉了下來：
“恭喜你啊，現在見識到‘千亡之夢’了，我都是第一次見。”
“哦？挺新鮮的，所以外星海星可以控制死者的思維嗎？”蘇明倒是不怎麼擔心，他揉揉貓咪腦袋，詢問起了更多的情報。
貓咪本身就是千貓之夢，是外部力量的一種；而千人之夢也存在，那就是如今的睡魔；‘第一夢’蘇明也知道，那是早已銷聲匿跡的古老者們的夢。
每一種生物都有夢，包括植物在內，每個物種都有屬於自己的睡魔，他們既是一體又不是，這就是可分割與不可分割性的體現。
倒是現在這個千亡之夢，自己作爲一個穿越者，過去是聽都沒聽說過，但顧名思義，很大概率就是亡靈們的夢。
然而衆所周知，死者是沒有夢的，他們連未來和希望都沒有了，哪來的夢呀。
普羅拉亞看來還挺有創意的，玩出了這一手來，所以海星就是關鍵？
“那個外星海星的能力我也知道，就像是腦控寄生蟲一樣喵，你也看到那些人頭了，儘管它們原本的主人應該是都死透了，但他們腦殼裏的大腦還存在着啊，只要不腐爛，通上些生物電就能用的。”
貓咪攤爪，它也跳下了喪鐘的肩頭，開始一起尋找出路，並且又接着說：
“普羅拉亞看起來是打算拖我們倆當墊背了，也可能是人質，如果母親不放過她，就撕票我倆的那種，是這麼說吧？墊背和撕票，我有沒有用錯人類的小詞？”
這解釋讓蘇明聽了發笑，又彎腰揉揉貓咪的後背毛皮：
“普羅拉亞還真是虛僞，口口聲聲說着人類的存在沒有價值，現在卻拿出這麼多人頭來用，就憑這一點，她也不可能是母夜的對手了。”
一般人，出爾反爾，自己打臉，都不算什麼事。
可是概念實體不能這樣，宇宙有着自己運行的規則，這就是概念，而它們本質上只是概念凝聚出來，可以與外界交互的人格化窗口。
違背自己的信念，對他們來說就相當於是電腦程序中有着BUG，是很嚴重的弱點。
“是呢，作爲概念實體，我們有着很多的行事規範，就比如說我。”貓咪晃晃尾巴，點亮了尾巴尖上的火苗：“我就不能變成人類模樣呢，所以想學釣魚還真有點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