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正義大廳門前的廣場上，就是那個噴泉的邊上，突然傳來了打火機的聲音，一根香菸被快速點燃，也帶來了些許亮光。
“我到底睡了多久？怎麼感覺自己一起來，世界都變了呢？”
說話間，男人還用手輕輕觸摸自己的後腦勺，那裏有個鼓包的存在，讓他叼着煙的嘴都忍不住扯動了一下。
“沒有多久，大概不到一天。”他身邊的女人這麼回答，坐在噴泉邊的花崗岩池沿上，她向前伸展了自己的腿，隨手試着把漁網襪斷掉的線頭用魔法接上。
“所以現在伊蓮終究是和老頭翻臉了啊，唉，真是麻煩，我原本不想摻合進天堂的家務事，這就不是我們該參與的事情。”
語氣中帶着一些煩惱的意味，可男人的臉上依舊是那種玩世不恭的痞子笑容。
“我答應蝙蝠俠了。”女人撇了一眼他的臉，伸手摸着自己膝蓋，那裏有點淤青，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裏跌倒過：“我也沒有讓你來，上帝之音我一個人就能對付，你想走現在就可以。”
“呵，我不走。”男人拉了拉身上骯髒的棕色風衣，像是靠它來對抗夜晚的冷風：“我也答應過你父親，會罩着伱的，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面對那個穿小紅帽的變態？”
聽到他這麼說，女人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不過很快就掩飾般地擡起了頭，看向漆黑一片的天空。
今天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這要是讓僱傭兵來說，這真是一個適合殺人的晚上。
“你說，蝙蝠俠爲什麼判斷上帝之音會來進攻正義大廳？”
她沉默了片刻後，換了這麼一個話題，就像是在用謎語來閒聊。
“因爲他是蝙蝠俠？”男巫吐出一大口煙霧，英國菸草的刺鼻氣味，總會讓人想到印度的貧民窟，那是一種微弱香料混合着燃燒乾牛糞的味道。
不過他自己說完這句話也笑了，黑暗正聯內部的公認笑話，就是拿正聯七巨頭除了戴安娜之外的人開涮。
確切來說還要除去綠箭，有時候大家想不起來他。
講笑話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要不然你說完了一大堆，聽衆卻問‘說的是誰’？那笑點就沒有了。
“跟你說正經的呢，你要是不想陪我在這等，那就趕緊滾蛋。”女人瞪了他一眼，顯然是不高興了，她想要一個答案，而不是一句廢話。
“好吧，你別學的那麼嚴肅，容易長皺紋。”
見到玩笑話糊弄不過去，無奈的康斯坦丁抽了一口煙，他把煙霧像是漱口水一樣在嘴裏搗鼓着，同時也在思考，幾秒之後他吐出煙霧，也吐出答案：
“我猜，他很可能是從伊蓮或者路西法那裏得到了某種預言，那姑娘是‘未來’的上帝，記得麼？而如今未來已至，大概吧。”
說完話，他又從風衣口袋裏摸出一瓶廉價烈酒來，仰脖就往嘴裏灌，喝完還發出‘哈’的一聲，像是說了幾句話，就等於幹了什麼重體力活一樣。
實際上，他有句話沒說，一個猜測。
就是‘命運’是怎麼死的？他表面上是被真實的達克賽德所殺，但更深層地去看，說不好那傢伙其實是各方大佬角力的犧牲品啊。
“我現在有點迷茫，約翰，你覺得我們的未來會是什麼樣？伊蓮，作爲人類來說只有十六歲，她真的能搞定這些麼？”
接過酒瓶也來上一大口，扎坦娜的目光變得有些憂鬱，她伸手摸着噴泉裏的水，像是那裏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我們其實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只能接受這一點，信上帝，愛上帝，等上帝，哈哈，至少伊蓮是個人類。”
眉頭猶如蚯蚓般扭動幾下，康斯坦丁站起身來，他捏着嘴裏的香菸猛嘬一口，這一氣就把煙抽到了過濾嘴的位置，才把菸頭丟下來踩滅：
“準備吧，人來了，如果我們在這裏掛掉，那就談不上什麼未來可言，還是先活着比較重要。”
話音剛落，天空中驟然出現了一道紅光，它將空中的雲層全部染成了血一樣的顏色，也像是沸騰翻滾中的岩漿。
在這紅光之中，有一個小小的人影緩緩落下，他的體型並不大，皮膚是死人一般的灰白色，身上披着一條紅色的連帽斗篷，疑似和‘上帝之怒’是情侶裝。
這也就是爲什麼康斯坦丁喜歡叫他小紅帽的原因，但嘴上說時不尊重，真的面對‘詞語’的時候還是要格外小心，這傢伙是個無情的殺人機器，也是專爲上帝做髒活的最強分身。
“審判開始，罪人們，交出那兩個孩子！我會賜予你們平靜的死法。”
上帝之音，也就是‘詞語’，他落地之後沒有別的廢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或者說在上帝之聲那條狗死去的現在，他也開始複述上帝的神諭了。
康斯坦丁又點了一根菸，促狹地擠擠眼睛：
“你是傻X吧？交與不交你都要殺我們，這就是你的談判方式？還是你覺得喫定我們了？”
“那我就從你們的靈魂中自己找答案！”詞語瞬間就出現在了康斯坦丁的面前，幾乎兩個人的鼻子都要頂在一起了，連渣康嘴裏的煙都在這具分身的臉上蹭滅，他繼續陰森森地說道：“那會非常痛苦，而我喜歡看你這樣的罪人受苦。”
“可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啊，要不你提示我一下？”康斯坦丁一點都不慌，他把折斷的煙吐了出來，嬉笑着看向對方：“我剛睡醒不久，現在還有點迷糊呢，你要兩個孩子，什麼孩子？”
“哼，拖延時間？受死！”
原本說廢話聊天這一手，是康斯坦丁對付惡魔的老戰術了，所謂的言語勝利劍嘛，就是在自己最擅長的騙術方面，把對手弄到坑裏去。
然而上帝之音不喫這一套，他擡手就朝着康斯坦丁來了一拳。
“效無！”
這時扎坦娜也幾乎是同時喊了一聲，她發動了自己的倒語魔法，從如今困在賽普爾克的顛倒人那裏抽取了能量，將接下來會發生的一件事，一個簡單的現實，就這麼修改了。
只見小紅帽的拳頭打在康斯坦丁臉上，他的腦袋卻像是橡皮泥一樣凹陷下去了一塊，但當拳頭收回，這個男人依舊滿臉賤兮兮的笑容站在那裏，可以說是毫髮無傷。
他還嘲諷這個上帝分身呢，那臭嘴一咧，露出滿口黃牙來：
“就這？你就這水平？來呀，試着殺掉我看看啊，你很勇啊，上帝和撒旦都不敢殺我，你卻敢做這樣破壞平衡的事，是真覺得自己天下無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