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深吸了一口氣，帶着潛水準備一樣的動作，邁步走進了房間。
霎那間，一片新的天地展現在自己面前，或者說，是個巨大的工作間，沒有邊際的空間，向着四周無限延伸。
不管是天花板還是地面，都是藍色的，但卻有一面牆，像是運轉中的傳送帶，或者不停捲動的卷軸，在一刻不停地移動着。
一個巨大的金人，就像是奧斯卡獎金人那樣的類人型生物，正以‘蹲坑’一樣的姿勢蹲在那面牆壁前，在他的身邊放着一個大罐子，其中盛有五顏六色的塗料。
他伸手扎進罐子裏，拿出來時不同的指頭就會有不同的顏色，接着他用這些指頭當做畫筆，在移動的卷軸上飛快地繪製出不明意義的畫來。
是的，用肉眼來看，確實是不明意義的畫，因爲那種信手塗鴉的作品，差不多就是三歲小孩的水平。
色彩很鮮豔，不過畫作本身十分凌亂，就是一堆色塊，或者粗線條。
但換別的方式來看，可以感覺到全能宇宙就在畫作之中，TOAA正在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影響並繪製着新的未來故事。
那沾有塗料的雙手，左抹一把，右抹一下，有時候還會隨着移動的牆壁畫出長長的痕跡，就像是彈奏鋼琴時，雙手從最低音滑一溜煙地滑到最高音，再隨便敲幾個按鍵後滑回來的樣子。
看起來雜亂無章，但他的這個行爲，卻帶有一種古怪的美感，這似乎是一種人類難以理解的藝術。
“你來了，我是應該叫你喪鐘？還是叫你蘇明？”
金人沒有回頭，他還是面朝牆壁蹲着，就像是不斷地繪畫就是他的使命一般。
“名字什麼的意義不大，我比較喜歡別人叫我靚仔或者帥哥。”蘇明說了個笑話，把自己帶來的八寶粥放在門邊上，朝着巨人走去：“那麼你呢？我該如何稱呼你，TOAA？或者說”
巨大人型的手掌戳進顏料之中，再次拿起繼續塗牆，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通過無數眼目見證，我通過無數雙手構造，這幅畫即是它們，可它們也是我。我是無窮的力量，我是愛的武器，我是全能宇宙，我是我，我是衆生期望之我，我是The One Above All，所以，你也可以叫我TOAA，如果這樣便於你理解。”
“呃別的不說，你的繞口令功夫挺到位的，有興趣說相聲嗎？”蘇明走到了顏料大桶旁邊，這個東西在人類的視角里彷彿是個巨大的儲油罐。
他飛了起來，向桶裏張望了一下，想要看看其中的顏料到底是什麼構成。
但桶裏只有一片金光，就和TOAA的顏色一樣，似乎這顏料桶也是他的一部分。
這麼說來，他是在蘸着自己去繪製自己？那這麼做的話，肯定有什麼意義吧？總不會是閒得無聊鬧着玩吧？
“你習慣用語言來掩飾自己，但語言對我沒有作用，我能看到你的心。”金人換了一個姿勢，原本是蹲坑一樣的他，此時側身坐在了地上，顯得優雅了不少，不過他不打算用先前的句式類型和喪鐘說話了。
會被吐槽。
面前他那繪製的牆壁也倒了下去，在地面上變成了一個棋盤，而且是跳棋用的棋盤，他開始在棋盤的不同區域中塗上不同的顏色。
就彷彿是他知道喪鐘之前說過的話，想過的事情一樣。
這種感覺不是很好，在他身後的蘇明抿了一下嘴，他不打算繼續研究稱呼的問題了，而是詢問TOAA那個問題：
說着，他還從腰包裏取出李老爺子給的那幅畫來，這是門票，也是認可，是身份證明，也許能增強一些自己的說服力。
“這說來話長，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祕密，一些原本不該由人類知曉的祕密。”金人這時扭頭看了喪鐘一眼，他燃燒着金色光焰的雙眼，就像是太陽一樣，目光在畫作上掃過，又扭過頭去：“這要從你所知的全能宇宙說起，我先問你，你對於它，對於我，瞭解多少？”
“不多，但也不少，它包含了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故事，不是麼？”朝着顏料罐裏彈菸灰的蘇明沒有全說，只是避重就輕地講了一點。
不過金人也不在意就是了，他伸展了自己的腿，只用一隻手繼續塗色，側臥下來說：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在全能宇宙之上，是否還存在別的層級？”
“對。”蘇明沒有否認自己的求知慾，他點頭。
“到目前爲止，包含這裏，你稱作點子屋的地方，還有我自己這個分身在內的，你所具有的所有宇宙觀，只不過包含‘實和虛’，而在點子屋的上層還有兩個界域，創造界（The world of creation）和神行界（The world of Action），這是你可以安全地獲知的。”
金色的巨人也不小氣，他直接給出了答案，只不過言語之中的意思，就是在這之上還有更多層，但已經超出人類能安全認知的範圍了。
有些事情在他看來，似乎不適合喪鐘知曉？可能是有害的？也許
“啊，舒服了。”蘇明伸手摸摸一旁同樣扒在顏料桶邊緣上的貓頭，露出了舒爽的表情：“我一直都知道全能宇宙之上還有更高層級，現在總算知道名字了。”
算是吧，總算撈到一點情報，總比沒有好。
“包括這兩個界域在內，更高層的界域，不適合你知道，因爲那太虛無縹緲了，幾乎不會對底層邏輯有任何影響，換成你可以理解的說法，就像是颱風可以殺死一個人，卻很難殺死一粒灰塵，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你可以把高於全能宇宙的層面統稱爲‘奧祕’（The mystery）或者‘外部’（Outside），這對於你來說，就已經是超越無限的廣大了。”
金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又給出了一個比較方便的稱呼方法，畢竟那麼多層的界域可以無限地套下去，其存在的形式會越發抽象，直到人類無法理解的層面上。
所以有個統稱，更加方便。
“好吧，我大概有概念了，那麼既然你提到這個，是不是意味着我要查的‘謎’，就是來自於這兩界之中呢？”
蘇明對於背景故事的瞭解程度還算可以，即便是前世的時候他看DC要多於漫威，但入坑漫畫之後，研究世界背景就成了必修課。
搞不清平行宇宙等相關的一類概念，美漫是看不懂的啊，還會覺得很多故事前後矛盾。
就像是隻看過MCU的漫威新粉絲，看到地球1610的鋼鐵俠漫畫後，會驚呼他們的鐵人不可能那麼渣，人物被毀了！
然後說一堆什麼故事邏輯，角色弧光，自己看過的‘原著’如何如何之類，一大堆聽起來高大上卻暴露自身是萌新的話，而這些新手都會犯的認知錯誤，總是讓蹲滿了熱衷對線樂子人的貼吧裏，充滿了快活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