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帶着男人在走廊裏七拐八拐一番後，邁過了一些昏睡在走廊上的酒鬼和毒蟲，來到一扇門前狂按門鈴，同時對着通話器唸叨自己的名字。
不過顯然是沒人在家，蘇明已經感覺到了，這扇門背後有燉肉的味道，但卻沒有活人的氣息。
不，不應該說是燉肉，應該說是燉合成肉，也就是人造大豆蛋白塊？
“看來V不在這裏住了，傑克和他母親也不在家。”蘇明拉住了希裏的手，免得她把人家的對講機按壞了，這裏的一切都顯得質量不怎麼好的樣子：“其實你可以在來這裏之前給他們打個電話的。”
“我沒有他們的號碼。”希裏聳聳肩，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你知道的，在我原本的那個世界，根本不存在這種聯繫方式，我要是喝了酒，就更想不起來問別人要電話了。”
“算了，我本來還想用普通人的身份玩玩角色扮演，不打算動用概念力量的，但現在還是我來吧。”蘇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知道希裏的問題其實不在這裏。
希裏是個時空跳躍者，她過去又經常東躲西藏地躲避狂獵，這就導致她需要頻繁地更換世界。
這麼一來，就難免需要和朋友不告而別，這讓她很難受。所以她選擇不和人產生太多聯繫，這樣就沒有太多牽掛，走的時候心裏反而會好受一點。
至於她爲什麼不說真話，大概也是想到現在沒有狂獵了，她這麼謹慎得過分似乎是有點好笑，不如找個藉口遮掩。
喪鐘不介意別人對他說謊，反正他都能看穿，有時候謊言能維持別人的體面，讓別人維持謊言則能有利於關係和諧。
“嗯嗯！”希裏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喪鐘身上的黑色煙霧冒出，又消散在空氣裏：“不過伱這強尼銀手的模樣，身上冒着黑煙，還真有點像是惡靈復生呢。”
她不是沒有見過鬼魂，巫師的世界沒有，可在漫威是有幽靈這種亡靈生物的，她多少是遇到過幾次，因爲她好奇心太重，作爲獵魔人就喜歡往奇奇怪怪的地方鑽。
這是職業病來着。
“我感知到了，他們如今還在沃森區，不過是在小唐人街那邊維克多醫生的義體診所裏。”蘇明可以說是瞬間就找到了那兩人的位置，轉身又拉着希裏去坐電梯：“V在學習拳擊，傑克則在和他那個女朋友聊天，說什麼星座的東西。”
傑克那麼一個壯漢，嘴裏卻說着塔羅牌和星座這些娘們兮兮的東西，多少是有點搞笑的。
可在黑暗的感知中，他嘴角上揚，可見是笑得很開心。
“不明白拳擊有啥好學的。”希裏捂着鼻子，不太情願地站回電梯裏：“徒手搏鬥肯定不如拿傢伙砍啊，你當初教我的拜年劍法，就屬於易學又威力夠大的劍術。”
一邊縱劈接跳劈再接縱劈，一邊說什麼‘恭喜發財’，‘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之類的吉祥詞語，總是讓被害人疑神疑鬼，摸不着頭腦。
“屁咧，傑洛特都跟我說了，熊學派可能早就死光了。”希里根本就不信，她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吐了吐舌頭：“你幹嘛遮遮掩掩的，拜年不是好事麼？”
“偶爾拜年幾下還好，拜多了會腰肌勞損了，走吧，上車。”返回的路上兩人都加快了一些腳步，免得這次又撲空，至於飛過去還是算了，希裏這麼喜歡開車，就讓她多玩會兒。
因爲有客人來買驅邪的東西，傑克被米絲蒂趕到了算命小店後方地下室裏的醫院裏，省得他耽誤生意。
大塊頭男孩倒也樂呵呵的，一邊摸着自己的後腦勺，一邊哼着西班牙語小曲，腳步哐哐地走下了樓梯。
維克多醫生的診所其實面積很大，但只有一張手術檯，設備也有點老，更多的空間則是用來擺放了些鍛鍊身體用的設備，像是沙袋槓鈴那些東西。
他在當醫生之前是個拳擊運動員，現在就算是退役了，打拳也是他的愛好。
一進入地下室，傑克就看到了醫生，此時維克多正在工作臺旁喝着啤酒看着他的電視節目，不出意外也還是拳擊比賽的錄像。
而他的好姑娘，也就是V，則在更遠一些的地方，跟一個沙袋較勁。
“怎麼下來了？米絲蒂終於厭煩你了麼？”維克多的餘光看到了大塊頭，說了這麼一句，又美滋滋地嘬一口酒，把雙腿翹在桌子上。
他這裏的生意一般，義體醫生其實還是挺貴的，不是什麼人都有錢來治療，很多人要是受傷了，那就等着朋友或者幫派成員把他們賣給清道夫回收再利用吧。
救人是花錢的，賣人是賺錢的，這帳還不會算麼？
“嘿嘿，醫生，沒有的事，她可迷我了。”
壯漢撈了一把凳子，雙腿蹬着地板，像划船一樣來到醫生旁邊，伸手就拿了一罐啤酒打開喝：
“剛纔有個傻子來算命，說什麼最近水逆，什麼犯太歲，鬼知道什麼意思，我差點笑出來，米絲蒂怕我壞事，就讓我先下來找你玩了。”
“行吧，不過也不是我說你們，你和V兩個都還年輕，天天不務正業，跟我這個老年人混個什麼勁？你不是還想要當夜之城的傳奇嘛？”
醫生的目光一直都在電視上，似乎根本沒有看傑克什麼表情。
“沒錯，我要賺大錢，成爲人上人，讓我媽媽過上好日子，住大房子！”傑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但也許是立刻想到了自己的賬戶餘額，所以後背又彎了下去，說話聲音也變小了：“總有一天可以的，我會成爲傳奇，到時候來生酒吧也會賣以我命名的雞尾酒了。”
“呵呵，有理想是好的，但還是盡力而爲吧，不要冒失。”
醫生喝了一口酒，又點了顆煙抽着，揉揉自己的臉：
“而且，你覺得成爲來生酒吧的酒名是好事麼？那是隻有死人才能享受的待遇，我覺得你還是活着比較好，窮就窮點，要不然米絲蒂那丫頭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