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通行證是數字版的，這就沒啥問題了，石中劍跑車開到鎮子門上的時候，那擋路的杆子自動擡了起來，就像是居民小區歡迎業主回家一樣。
邊檢程序都認可了車輛上的人能進入狗鎮，那附近端着槍的大兵們自然也沒有什麼意見，他們只是看着豪華跑車嚥了一下口水，隨後目光就轉向後面排隊的另一輛車了。
就這樣，兩人順利地進入了這鬼地方。
之所以蘇明說這裏是城中村，就是因爲這裏的環境比外面的夜之城差遠了，建築都是破破爛爛的不說，街上也隨處可以看到軍隊在巡邏。
時不時就有人被拖到路邊亂槍打死，畢竟是軍政府風格的管轄區嘛，所謂的法令也往往很簡單，那就是——不從者死。
街道上有很多破爛的廢車，一堆一堆的垃圾，臭氣熏天的污水溝，連老鼠都知道這裏蕭條的很。
不過這裏有不少居民，自然也存在市場，而有利可圖，就會存在掌握資本的有錢人。
有錢人不會住在這一片區域，也不會來大門附近玩耍，他們會去一個名爲‘寶石青’的地方，那裏簡直比夜之城中最豪華的酒店還要豪華。
“我以前也沒有來過這裏。”希裏放慢了車速，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嘆了口氣：“戰爭結束七年了，這裏還是像一片戰場。”
這戰爭說的是夜之城獨立戰爭，由各大企業對抗新美國政府，最後的結果是平手，夜之城在戰後依舊保持住了獨立的治外權利，當然也進行了一些妥協。
當時的狗鎮就是主要的戰場之一，漢森上校的前鋒軍也被困在這裏，到頭來也沒有離開，反而成爲了夜之城的一部分。
“沒啥好看的，和所有存在苦難的地方一個樣。”蘇明摸出煙來點上，深深地抽了一口：“左拐，去體育館那邊，然後把我放下去。”
說起來，強尼銀手在狗鎮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這裏的掌權者漢森是外來戶，荒坂集團的手也伸不到這個地方來。
所以頂着強尼的臉也能在這裏自由行動，就算被零星幾個人認出來也問題不大。
這裏的人往往連飯都喫不飽，還有心情管什麼閒事？比起思考自己看到的人是不是強尼銀手，不如考慮一下晚上的飯轍在哪。
“體育館，那個建築對吧？”希裏看到了那環形的高大建築，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和一輛軍用裝甲車擦身而過：“你自己下去就可以嗎？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我又不打算去搞大屠殺。”蘇明戴上了墨鏡，整理了一下發型：“計劃是潛入體育館，找個網線的物理接口，把絞殺的觸手插進去，讓副官通過它進行逆向聯網追蹤，然後和遠在天邊的小鳥談個條件，我就可以出來了。”
這種計劃都沒啥好說的，就像是把大象裝冰箱一樣簡單，而且在這個實力層級很低的世界裏，能發現喪鐘潛行的人還不存在。
如果真的被人意外發現了，那就說明CAAT插手了，這反而對蘇明來說會是個好消息。
其實在之前聽到V說賽博朋克小隊沒有死的時候，蘇明就懷疑是不是CAAT跟過來了，並且影響了過去的時間線，在露西身上給自己挖了坑。
但仔細一想，倒也不確定，因爲V說的是上一次去來生喝酒時見過那些人，而這上一次，可能真的是去年。
“聽起來果然很簡單，行，那我就在車上等你。”希裏在體育館外牆下找了個隱蔽的黑暗角落停車，她摸摸中控臺。露出癡漢一樣的笑容：“正好，我還想研究一下這些智能設備和內飾，嘿嘿。”
蘇明聳聳肩，邁步下車，他大搖大擺地融入了陽光下的陰影之中，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墨汁。
這裏過去是個體育館，後來則是漢森上校的大本營，在這裏想找個網線插口再簡單不過，甚至都沒有幾步路需要走。
變成夾克外套的斗篷帶着至尊法師穿牆而過，保持隱形狀態通過一條走廊，絞殺通過聽覺確定了這裏的網絡中心位置，因爲那裏有處理器風扇轉動時的一點點動靜。
下車十秒之後，喪鐘就抵達了預定地點，把絞殺一條黑色的觸手塞進了地板上像是衛生間地漏一樣的端口裏。
“副官，幫我找到那小鳥，我和她聊兩句。”
“正在掃描防火牆程序，確定位置，發起強制性通訊協議，駭入對方大腦終端，完成。”
也許百靈鳥在這個世界是最頂尖的黑客之一，但比起副官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抵抗能力，只是一秒時間就被逆向駭入，現在喪鐘直接可以在她腦子裏說話了。
而副官做這些事，她都懶得把自己投影出來表功，因爲實在是太簡單，沒啥好炫耀的。
“喂喂，百靈鳥，能聽見嗎？”蘇明非常習慣在腦子裏和人對話，他嘴巴沒動，全靠精神溝通對方：“不要驚慌，別忘了你時時刻刻都在被監視，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與此同時，遠在華盛頓特區特別調查局總部，關在地下十八層安全屋裏的紫發女孩，猛地擡起了頭。
她的電子眼閃了一下紅光，但隨後又黯淡下來，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因爲她知道神祕人是對的，自己每時每刻都在被監視着。
不光這個安全屋內有着數百個不同角度的監控探頭，就是這些牆壁後面，都全天有幾十個專人，二十四小時盯着自己看。
想要困住一個黑客，用沒有植入體的人類充當監視者，反而是最穩妥的，因爲這樣的人根本沒法駭入。
“我能聽到，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她低下頭，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雙腳，蜷縮在房間的一角蹲下：“不可能，你居然繞過了黑牆，跳過了特勤局數千個ICE找到了我的位置，這是什麼框架和算法？”
ICE，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僞裝在網絡程序上，用來反黑客的陷阱或者地雷。
“你別管什麼框架和算法了，我找你也不是爲了切磋網絡安全技術。”蘇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也在機房的地板上坐下，盤起雙腿抽了口煙：“我想要和你談個條件。”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所以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女孩這麼回答道，她心中卻暗自浮現起一些希望。
“我已經知道你跟漢森的計劃了，但計劃還沒有開始，他就已經在打算背叛你了，我有個更好的想法，說起來有點複雜，但第一步是把你從局裏撈出來，這個條件怎麼樣？”
和以往一樣，至尊法師總能提出別人無法拒絕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