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隨手擦擦還不夠，他還聞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沒有魚腥味，但卻有墨汁的那種發酵臭味。
令人不爽，得趕緊洗手，還要用些消毒劑。
“嚶。”
共生體的黑豆芽從他肩頭冒出來，那細細的觸手胳膊在男人臉上摸摸，這是它在安慰宿主，同時表達的意思是——給你擦擦。
“別擦了，你就不能把這些墨汁吸收掉麼？就像是我過去身上沾到血啊，別人的腦花啊，不都是你吸收掉的麼？”
因爲身上的裝甲就是共生體變的，所以蘇明過去從來沒有清潔制服方面的煩惱。
很多人都覺得超級英雄們很風光，但真的有人知道一些複雜的制服清潔起來有多難麼？
就比如說小戴的那身盔甲，上面有很多鉚釘啊，鑲嵌的金屬裝飾啊，那縫隙下面要是有血跡殘留，清潔起來可不是送乾洗店就能搞定的。
死侍的做法最簡單，因爲他的制服沒有任何特殊能力，和秋衣差不多，所以他每次進貨都去廠裏買上二三百件，穿髒了一件，他也不洗，而是直接丟掉或者在網上賣原味給粉絲。
共生體裝甲的優越性就在這時候體現出來了，又不用自己清潔，而且還不會造成浪費，非常環保。
蘇明不是那種瘋狂的環保主義者，像某些人看到老百姓家裏燒柴火做飯，都要衝進去搗毀人家鍋竈的那種，但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他還是很愛護地球的。
“嚶。”
黑色豆芽搖頭，這次宿主身上染到的墨汁狀物體它沒法吸收，這是怪物的體液，但又不是，更像是高層級的某種概念沾染上來了。
這種東西是不能喫的，得靠宿主自己清理，而且肯定不是用清水沖洗。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我要你何用？”蘇明再一次落在潔白的海牀上，開始用量子概念分析身上沾染的東西，同時逗自己的共生體玩。
“嚶嚶嚶！”
共生體發出了撒嬌的聲音，它就是弱嘛，吞噬法也不是什麼都能吞的啊，這種概念的層級超標了啦。
雖然它發出的叫聲還是那樣，但蘇明腦子裏接受到的信號卻是夾子的腔調，非常肉麻。
“行了，這還是一種奧祕之力。”喪鐘無語地搖搖頭，用量子開始給自己的裝甲擦洗，看起來就是他身上冒出了藍光，一顆顆黑色的斑點被揉搓得四處飛揚：“也許生活在奧祕中的生物，體內都有這種屬性的概念，這就是它們的血液。”
“嗯。”
絞殺理解，它一直都理解，不過它現在想讓宿主幫忙想想辦法，讓自己能把那個線條怪物的屍體喫掉，看看能不能獲得新的進化。
對方也許連DNA都沒有，畢竟它肯定不是天神組造物，但萬一構成身體的線條能夠被解析呢？
“暫時還沒啥好想法，先試着能不能把屍體收起來。”蘇明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他還是從腰包裏取出了法洛斯三角，用它輕輕觸碰了一下線條怪物的線條觸手。
這種猜想是正確的，原本堅不可摧的黑色線條，那像是鉛筆畫在粗糙紙面上的線條，在接觸到三角形小棱錐的瞬間，就斷開了一截，掉落在地上。
“噹啷。”
還發出這種有點搞笑的金屬撞擊聲來了。
“有門。”蘇明笑了，他反手就把三角形那一小節線條都遞給絞殺：“拿着這兩樣東西，會用矬子麼？你就舉着它們挫，然後張嘴在下面接着，也許足夠小的微粒就可以被消化了呢？先試着吧。”
說罷，他再度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隨後扭頭繼續在海底前進，朝着燈塔形狀的線條建築走去。
這段距離比想象中要遠得多，讓人有種望山跑死馬的感覺，但一路上耳邊都有絞殺摩擦食物的聲音，倒也不算單調，更何況它和宿主的交流也不用嘴巴或者任何發聲器官。
“嚶。”
共生體按照宿主的指示嘗試着進食，同時它聊起了剛纔的襲擊，也許那個怪物的出現也是一種線索也說不定。
對此，隨手點了一根菸的喪鐘予以肯定，他繼續看着前方的燈塔，那東西在他眼中投出了倒影。
“肯定是，如果只有線條構成的燈塔，那它就是一個孤證，我還不一定能想到什麼。但出現了第二個由線條構成的存在，還是個活物，那我可以肯定我們就該朝着這個方向去思考，也許到了下一關，裏面就全是種種線條構成的東西了。”
“嚶。”
共生體豆芽點頭，它的意思是，然後就這麼平滑地過渡到創造界，向線條構成的框架中填充顏色，從而形式立體的事物和物質，接着是發展出故事麼？
“實際上，當我這麼一個具體的人，帶着自己的時間和空間認知，進入到神行界的時候，這裏就必然已經產生故事了。”
吐出一口煙霧，蘇明雲淡風輕地說着自己的推測，不過很快就來了個小熊攤手的動作，笑道：
“就是不知道誰能看到這段故事而已，希望不是CAAT看到，那我們就沒有潛行優勢了。”
“嚶。”
同樣在思考的絞殺表示，反正它覺得死侍肯定能看到，格溫侍也可能，哈莉同樣有可能，越是腦子不正常的人，反而越容易理解更高層級的東西。
“是啊，太抽象了，也許我現在的這段旅程已經抽象到讓人看不懂的程度了也說不定，唔，不過這也是好事。”喪鐘聳肩，他只顧着趕路還有抽嘴上叼着的煙：“我更喜歡在暗中行動，被太多人關注，被太多人理解，反而不利於我的發揮。”
“嚶。”
共生體表示確實如此，它也不喜歡暴露在太多人眼皮下面呢，就是不知道宿主來到這裏後遭遇到的事情，真的在TOAA和阿撒託斯的預料中麼？
“顏料肯定是要用的，油畫技巧.你不是也看到了麼？”蘇明沒有直說，他只是摸了一下豆芽的腦袋，示意它別再說了：“現在我們不需要知道那些無關事務，做好眼前的事情吧，到了，這線條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