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客氣什麼?俗話說‘有困難找警察’嘛!老鄒他們也沒什麼,他要找到我,我也得這麼幹。”許建軍很無所謂,“反正是今天白天找他們,他們和房管、土地部門也是週末休息,也得特意從家裏趕來,還不如讓他們先工作後休息呢。”
李曉禾笑了,但卻不無擔憂:“僅憑那個黃嫂聽來的幾句話,再沒有其他信息,到十萬人員的縣城找人,無疑於大海撈針呀。”
“大海撈針怕什麼,我們平時辦案不是經常這樣嗎?這還算有影可參照,好多時候根本是捕風捉影。”許建軍“哈哈”一笑,“只是根據舉報者的信息,我們找到了他的住所,並在裏面發現了租房內容,又到這裏找到了房子,還聽說了他疑似在縣城出沒的消息,這已經夠順利了。”
想想對方說的也在理,但李曉禾明白,主要還是許建軍願意幫忙。否則,同樣事項會有截然相反說法,而且態度積極與否,更會影響到案子的推進。
在午十點,李曉禾一行到了喜運縣城。這個縣城思源大了不少,人口也多了將近一半,整個城市建設也優於思源縣。從人們的穿着看,也應該思源縣富裕一些。
到縣城後,又仔細看了昨晚在那間屋子發現的小照片,然後衆人分成兩組,找尋何二賴。分組是按先前所乘車輛分的,許建軍這輛車,依然是他和李曉禾及那對夫婦。雖然喬滿囤夫妻二人沒有任何戰鬥力,但憑許建軍和李曉禾的身手,對付像何二賴那樣的三、兩個絕對沒問題,以前李曉禾可是許建軍還能打的。現在問題是能打不主要,關鍵是要發現對方,還不能讓對方跑了,否則再強戰力也沒用。
開着越野車在街轉了兩圈,許建軍把車停到了電影院對面空地。和旁邊的車輛放在一起,越野車非常普通,車身既沒有噴塗警務標識,車頂也沒有安裝警用燈具。而且車號也被做了手腳,即使見過這輛車的人,也很不容易認出。
最近這幾年,縣城電影院根本不播放影片,早成了其它商用場所,大大小小的商品展銷絡繹不絕,眼前的喜運電影院在做着這樣的展覽。
在電影院門前,支起了紅色氣拱門,面貼着“羊絨、保暖衣物讓利巡迴展銷”字樣。在大風搖曳下,氣拱門不停的前後晃動,彷彿隨時都將倒下或將隨風而去的樣子。
穿着厚重衣物的男男女女,在電影院門前臺階不時下着,好多出來的人,都提着或抱着鼓鼓囊囊的袋子。
李曉禾等人並不關心這些人幹什麼,更不關心他們買了什麼,而是要時刻注意這些進出男女的臉龐,以期發現要找尋的目標。
由於天氣冷,風又大,幾乎每個進出電影院的人都戴着帽子,有人更是在外面又罩了層紗巾。即使這樣,還是儘量低着頭,或是擡起胳膊遮擋着頭臉。
人們這麼一武裝,識別臉龐的難度大了很多。別說是離着一段距離,別說是和對方沒見過面,是擦身而過,怕是也未必容易認出來。
許建軍轉過頭,囑咐着:“喬滿囤、朱小花,不光要看人臉,還要注意行人的動作。一旦發現可疑,要立刻提醒,明白沒?”
“明白。”夫婦二人異口同聲,雙眼還不忘盯着車外過往的行人。
半天過去,一無所獲。這在大家意料之,人們並沒有多少失落,在方便的時候,依然交流着“蹲點”心得,也談論其它一些有趣發現。
午飯之後,衆人又開始了“蹲點”,分組依舊不變。
許建軍又開車在街慢慢繞了兩圈,然後再次停到午那個地點,關注着購物大軍,也注意着車外的其他其人。
只到華燈初,也沒有發現目標,當日“蹲點”收工,住在了縣城一家旅館。
……
新的一天到來,衆人再次重複昨日任務,分組沒變,但“蹲點”位置變了。許建軍一組去了車站,另一組到了電影院對面。
同樣是人多,但找人難度卻各有不同。昨天在電影院對面的時候,主要是行人臉裹的太嚴,不容易看清臉龐。今天進出車站的人,裹的沒那麼嚴實,但不時閃過的車輛和班車影影綽綽的人臉,還是給甄別工作造成了困擾,甚至好幾次發生誤判,不得不向對方解釋“認錯人了”。
“那,那。”朱小花忽然喊了起來。
喬滿囤也跟着附和:“像,像。”
順着朱小花手指方向望去,李曉禾看到,在車輛右前方有一個人,那人穿着灰色大棉服,頭戴着連衣帽,正騎一輛摩托,快速離開。
此時,越野車已經啓動,奔着那輛摩托追去。
儘管那輛摩托跑的飛快,甚至都有些“飄”了,但怎是越野車的對手?不多時便相距不足十米了。這還是在市區公路,如果換到城外國道,怕是早把對方逼停了。
在越野車準備反超過去的時候,摩托車忽然右拐,進了一條巷子。
“滋”,一聲剎車響起,越野車停在巷口。
看着不足三米的小巷,李曉禾急道:“老許,你開車從前邊紅綠燈右拐,到巷子對面堵截,我從後面去追。”說完,推開車門,鑽進了巷子。
當“注意安全”傳進耳的時候,李曉禾已經跑出了十多米。
小巷不寬,而且還彎彎曲曲,又要注意隨時從院裏出來的居民,這嚴重影響了李曉禾的奔跑速度。當然,這肯定也會遲滯摩托車速度,應該受影響更大。
儘管在後面緊緊追趕,但經過兩次拐彎,已經看不到了摩托車影子,只不過所經路段沒有岔口,李曉禾便加力向前跑着。
又過了兩個彎處,前面巷子變得通暢起來,一眼可以看到對面,那輛摩托車已經離巷口很近了。知道憑自己是追不了,李曉禾大喊起來:“站住,站住,警車已在巷口等着你了。”
其實剛纔在大街的時候,好幾次想喊同類的話,但並不完全確定對方身份,而且開的又非制式車輛,李曉禾這才忍着。現在情況緊急,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他才喊出了聲。
正在行進的摩托突然一晃悠,“灰棉服”下意識回頭看了一下,然後又向前駛去。
“站住,你跑不了啦。再不停下,我要開……”話到此住,李曉禾趕緊打住,再不能喊出後面那個字了。
眼看着摩托要衝出巷口,“灰棉服”再次回頭,摩托車身是一栽歪,差點摔倒。饒是這樣,摩托也熄了火,那人只好再次發動摩托。
“嘀嗚……嘀嗚……”警笛聲忽然響起,一輛越野車停在巷口。
看到車頂臨時吸的圓柱形警燈,還有車裏駕駛位的笑臉,李曉禾心頭一鬆。
“咣噹”,正準備發力的摩托,突然摔倒,“灰棉服”連同摩托一同躺在地。等他準備起身的時候,從越野車下來三人,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
許建軍沒有說話,而是靜靜觀察着地那個側趴着的人,看着對方慢慢從摩托車下抽*出右腿,再慢慢的起身。
“不是。”朱小花忽道。
李曉禾也聽到了朱小花的聲音,頓覺失望,但仍心存期待。
“灰棉服”仰起頭,乞求起來:“饒了我吧,警察同志,我這是第一次,。”
聽到“灰棉服”的話,李曉禾希望再起。
“不是。”
“不是他。”
“饒命”
喬滿囤夫婦、“灰棉服”聲音交替響起。
怎麼回事?一方說“不是”,另一方又求饒不止。帶着滿腹狐疑,李曉禾到了近前,看清了“灰棉服”那張圓臉,頓時希望破滅。
“警察同志,我偷了這一次,以後再也不敢了。你看是這,裏面根本沒幾個錢。”“灰棉服”繼續乞求着,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黑色小挎包。
“打開,把包裏東西露出來。”許建軍厲聲命令着。
“誒”,“灰棉服”答應着,抖抖索索的去拉拉鍊,拉了好幾次才拉開。包裏露出了三張百元大鈔,還有一些零錢,再有是小化妝盒、衛生紙、鑰匙了。
李曉禾意識到,純屬烏龍一個,原來是碰到了剛剛得手的小偷。他擡頭看去,日頭西沉,這一天又將過去,看來今天又白瞎了。不由得暗發感嘆:這大海撈針果然不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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