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仕者生存 >第八十三章 可惡的扔靴子效應
    時間是這樣,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無論你希望快或慢,無論你是高興還是悲傷,它該怎麼過怎麼過,照樣一天天的推移。手機端 m..

    這不,日子已經進入四月份,新書記也到任十天了。

    在這一週多時間裏,李曉禾與董定方見面很少,董定方沒找李曉禾,李曉禾也沒去見對方,兩人只是在食堂有過幾次擦肩而過,或同處一室餐。在此期間,兩人沒有說過一次話,連一句也沒有。聽着有些怪,甚至不可思異,但事實是這樣,李曉禾覺得還很自然。

    做爲早到百餘日的老人兒,做爲黨委二把手,於情於理,李曉禾都應該主動交流一下。但他卻沒去,也不打算去,他不想自取其辱,也不想自討無趣,更不想沒事找事。

    在這段時間裏,李曉禾坐辦公室時間少,出去時間多。這既是因爲那些需要推進的工作很多,去現場能夠及時發現和處理問題,他也確實擔心出現狀況,擔心有人搞破壞。所好的是這些項目都很正常,推進速度還不慢。但沒出現狀況,不代表沒有隱患,暫時沒人搞破壞,不代表沒人無此打算。

    今天李曉禾暫時沒有出去,他在整理這些天的一些現場筆記。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李曉禾按下了接聽鍵:“老趙,忙什麼呢?”

    “我哪像你,整天忙的腳打後腦勺,我是個‘坐家’。”手機裏傳來趙強的聲音,“不過這回‘坐家’有辦公地了,還是做黨委工作。”

    “那好啊,去哪個鄉?差不多鄉都雙勝情況要好一些。”李曉禾很替對方高興。

    手機裏嘆息一聲:“哎,你想的太單純了。他還會讓我做鄉黨委書記嗎?是史志檔案局,剛下了件。”

    “史志檔案局?”李曉禾的高興勁蕩然無存。他可知道這個局是幹什麼的,更知道這個局的份量。表面說起來,這個部門很重要,其實是政府辦的二級局。只不過近幾年史志辦和檔案局合併,工作更“重要”了,局一把手也是正科級別,便成爲許多副科升正科的跳板,成爲等待好的科局長位置的場所。

    史檔局局長不止是升職的過度,還是許多正科實職被冷落的崗位,人們俗稱“坐冷宮”。全縣史志已經經過多少代修訂,新時代也整理了好幾十年,尤其現在是和平時期,需要記錄和整理的大事少之又少,有些“入志”內容也是濫竽充數。這裏的檔案也很重要,需要存檔幾十年或更長,但不代表局長重要。這些檔案都非實時的,而是縣委、政府等部門已經用不,留待以後備查的。

    正因爲這個崗位的“雞肋”特點,好多人寧可做城建、土地等部門副職,也不願意去。不說別的,大小算個局長,連一部專車都沒有,下鄉、出差還需要和縣政府辦申請,往往還被推後好幾天。

    史志檔案局局長都不受待見,咋又出來個書記?這分明是首創,是因人設崗。現在趙強成了杜英才下屬,那日子能舒坦?喬成,你他娘真不是東西,折磨人的方法真多,李曉禾心罵着那個損人。

    “老李,怎麼啦?”趙強的聲音傳來,“到哪都一樣,總在家強,最起碼還有個領工資的地方。這幾天在家待着,我是徹底想通了,可以說是大徹大悟。我一個四十好幾的人了,還想幹什麼,當縣長?副縣長?想也不要想了,這歲數早晚了。即使這次不挪地方,在鄉里也待不了幾年,有那麼多三十多歲的少壯派等着呢。長江後浪推前浪,這是自然規律,誰也躲不開。

    倒是你不一樣,這個歲數正好,雖說這幾年有些小挫折,其實也不是壞事,反而對你以後的路有好處。這不是安慰你的虛話,是客觀事實,好多人的成長經歷都說明這一點。拿我來說吧,做正科副書記時剛剛三十,可是這個正科一坐是十多年。究其原因,不是我不想進取,是受多種因素影響,其過於太平是很重要原因。如果要是早些年受點打擊,也許現在是另一種狀況了。

    不說這些人生感悟了,還是說說你吧。項目進展的順不順利,和你老夥計合作的如何?他找你麻煩了嗎?”

    李曉禾講說起來:“何家營農業經濟合作社還在辦手續,不過推進很快,應該在四月旬能批下執照,最遲月底怎麼也能行。現在村裏正在着手錯季蔬菜種植工作,一些準備工作已經做好,等着下旬正式開始了。根據今年的種植收益,到時再決定是否大棚蔬菜,包括種植規模和品種。關於何家營、向陽兩村的那一千畝耕地,已經有七、八家有合作意向,目前正在甄選階段,很快會有結果。至於我和他,目前還算太平,誰也不理誰,各幹各的事。”

    “老李呀,老哥也得說說你,冤仇宜解不宜結。好幾年的事了,當時也是毛驢啃脖子——工換工,現在向前看吧。關鍵你倆現在還是搭檔,若是不能精誠合作,對全鄉工作也不利。”趙強說的語重心長,“尤其現在你的境況也不順,還是少栽刺,多栽花吧。”

    李曉禾一笑:“趙老哥,你說的都對,我也想過這些事情,但那得分跟誰,得分什麼情況。以前我倆非常不對付,主要是他跟我,其實我並沒想把他怎麼樣。他的性格像極了喬、杜二人,有仇必報的,他不可能放過我。更關鍵的是,他這次來的時機很有說法,分明是某人覺着你態度曖昧,才用他換了你,他是帶着任務來的。這種情況下,他能不去盡力完成,能不做承諾嗎?所以無論主觀,還是客觀,他絕不會善罷甘休。我之所以不和他接觸,既是防止言多必失,防止把柄主動示人,更是要保持清醒頭腦,以免被假象誤導、當受騙。”

    “哈哈,鬥士不容易,睡覺也得睜隻眼呀。”對方調侃後,又道,“你說的確也是事實,難爲你了。不過他現在沒找麻煩,值得慶幸,你也能多做些工作。”

    李曉禾“嗤笑”一聲:“暫時倒是可以慶幸,但也心裏不踏實呀。把他派到鄉里,這相當於扔出了一隻靴子,而姓董的什麼時間出手,如何出手,是另一隻靴子。乾等靴子不落地,是一種煎熬呀,這又是扔靴子效應。可能這也是他們要的效果,準備對我造成這種心理壓力,讓我身心疲憊,再來個一擊而。”

    “是呀,等着扔靴子太難受了。”手機裏也是一聲“嗤笑”,“我聽說老葛近期思想不太對吧?”

    “意料之。當初和他接觸的時候,其實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現在這種情況下,心思活泛一些也很正常。”李曉禾道,“不管他腳踩哪隻船,只要把工作做到位,其它的無所謂。”

    “話雖這麼說,但是思想決定行動,你可要防着點,別被下了黑手,你還得去擔責任。我是說那些工作,如土地出租,如整個農業工作。”趙強的聲音不無擔心,“聽說劉封也班了?”

    李曉禾迴應着:“老哥說的對,我一定多加註意。劉封周班了,暫時還在黨政辦,沒什麼具體工作,是臨時頂個班、乾點雜活。要說最活躍的是那個女人了,可能她是覺得春天來臨了吧。”

    “她那騷包樣,成不了大氣候,還是多防着那些人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趙強以這句話做了結束。

    收起手機,李曉禾面色嚴肅起來。通過縣裏對趙強的任命,李曉禾更加意識到,喬成那傢伙是無所不用其極,在整人可是費盡心思。按說趙強並未直接得罪喬成,只是沒有對自己下手而已。僅是這種情況,喬成還要專門爲趙強創一個崗位,要對趙強進行心理折磨,也可以說是精神侮辱。那麼在對待自己身,喬成不知道有多少損招備着呢。一次次的讓自己等着扔靴子,可能只是力度最小的打擊,只是隨便玩玩而已。

    這次喬成又扔出了董定方這隻靴子,那麼另一隻靴子的落點在哪,在什麼方向呢?這些天倒是沒發現董定方明顯的動作,但卻多次單獨或分批次召見鄉黨委委員。人家做爲黨委書記,似乎這很正常,似乎無可指責,但他只是正常召見嗎?恐怕未必吧。

    另外是董定方到任後,鄉政府的一些變化。自喬成在會批了自己,葛樹軍便對自己若即若離,近些天更是“聚少離多”,雖說未見其與董接觸,但顯然疏遠了自己,也難免發生變故。劉封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董定方到任兩天回,這是巧合嗎?會是巧合嗎?那個女人所作所爲倒是在意料之,否則她不是賈香蘭了。

    經過這麼思考,大腦裏的思路更亂了,更找不準另一隻靴子出現的方位。可能本身是多點出擊,或是持續推進吧。可惡的扔靴子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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