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仕者生存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亦喜亦憂皆電話
    “好的,再見。 .”結束通話,緩緩放下手機。董定方輕嘆一聲:“電話來的太是時候了。”

    怪不得董定方感嘆,剛纔若不是鈴聲響起,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收場了。正是這個電話的到來,他才得以適時說出“散會”兩字,也才找到離開那間屋子的理由。

    在慶幸一通後,董定方又咬緊了牙關,他太恨了,恨那個張狂的傢伙。不是‘破落戶’嗎?嚴格來說,那傢伙是“茅坑的東西”,但根本稱不石頭,充其量也是一隻蛆而已,咋窮橫窮橫的?

    那傢伙確實太橫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竟然罵自己“放屁”,竟然張嘴是“他孃的”,這還有王法嗎?自己可是鄉黨委書記,是雙勝鄉的一把手,有縣領導做靠山的,是鄉里真正的老大。那傢伙憑啥跟自己吹鬍子瞪眼睛的,真不知道他孃的吃幾碗乾飯了?你姓李的現在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套用俗語是‘蝨子臉,離死不遠’,咋不想多活幾天,非要這麼作死呢?

    於情於理,那個王八蛋都應該服服帖帖,逆來順受纔對呀,最起碼不應該他孃的這麼橫吧?可事實,那傢伙耍橫了,橫的都沒邊,如果不是這個電話來的及時,還不知道要咋樣呢。照那樣下去的話,自己臉面往哪擱?其實現在整張臉已經掉在地,已經沾了一臉灰,想拾都難拾起了。

    想想剛纔的場景,董定方恨的要死,卻也不免心生懼意。當時那傢伙哪有政府公務員該有的樣子?分明是無賴、地皮、土匪,一切惡人的稱謂都很適用,差直接動手了。如果不是來了電話,照那情形發展下去,真沒準對自己大打出手了。他姓李的敢嗎?以前覺得對方不敢,現在董定方卻沒那麼自信了。

    憑什麼呀,憑什麼他能那麼橫?在憤恨之餘,董定方也很費解。以那傢伙的現狀來看,只要是思維正常,絕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可事實人家這樣了。那傢伙腦子沒問題呀,絕對不可能混亂,否則怎能攪出那麼多理,怎能把那麼多人都套進去。那又是爲什麼呢?

    難道姓李的有依仗?只能是這條理由了,否則絕不應該是這樣。那麼他的依仗在哪?縣裏?肯定不是縣長。

    放眼全縣,有哪個人能跟縣長抗衡?好像沒有吧?姓冷那娘們除了人長的像那麼回事,除了一張冷臉外,也只有個“一把手”的虛名了,她一個外來戶能有多大能量?再說了,也從來沒見她和那傢伙有來往呀,難道兩人已經暗通曲款了?這個想法一出來,董定方馬否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思源縣纔多大,要是有個風吹草動,能沒閒話?

    既然不是姓冷那娘們,縣裏其他人也絕對不是。人們可都知道那傢伙處境,都知道那傢伙是縣長的眼釘、肉刺,以前都沒關係,誰會在這時候觸縣長黴頭,圖什麼呀?那傢伙靠山到底會在哪?市裏、省裏?怎麼可能?要是在市裏、省裏有人,何至於落到這步田地?難道是那個姓宋的?姓宋的不是個律師嗎,即使再有名,焉敢與官鬥?

    哼哼,我看那王八蛋沒什麼依仗,純屬他孃的耍橫,只是沒趕點罷了。真他孃的遺憾,午縣長分明是來抓他的過錯,連“你這個鄉長不稱職”都說出了,分明是要幹掉那傢伙的節奏。要不是……哎,要不是那個可惡的電話,沒準姓李的現在已經死翹翹了。縣長的那個電話是哪來的,出了什麼事?縣長爲什麼急匆匆走了,不但沒喫飯,連結論性的話都沒來得及留呢?

    說到電話,董定方又不免想起了會的事,想到了那兩個蠢貨。那倆東西爲什麼非要站出來呢?一個胸大無腦,一個腦大無智。如果不是你們站出來,姓李的又怎能編出那麼多花樣,又怎能三繞兩繞把你們繞進去呢?蠢貨,愚蠢的東西,這次是真見識了那句話——蠢的像頭豬,也更理解了那句“不怕神一樣的對手,怕豬一樣的隊友”。豬,蠢公豬,蠢母豬,董定方牙都快咬碎了,是被那兩頭蠢豬氣的。

    可是姓李傢伙咋準備的那麼充分,不但思維清晰、邏輯合理,把那倆蠢貨問的啞口無言,還拿出了通話記錄單來?那傢伙能未卜先知?笑話。要有那功能,還至於落成今天這地步?那是怎麼回事?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篤篤”,敲門聲起,打斷了董定方思緒。

    穩穩心神,董定方說了聲“進來”。

    屋門推開,劉封走進屋子。

    看到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董定方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你來幹什麼?”

    劉封一張苦瓜臉:“書記,我是來說一件事,午的內線電話根本沒壞,好多人都用了,賈鄉長她被李……”

    董定方手指對方,罵道:“他孃的,這時候說還有屁用。”

    “叮呤呤”,桌電話響起,正是那部內線電話。

    趁着電話響,劉封藉機溜走了。

    氣呼呼喘了兩口氣,董定方拿起電話聽筒:“什麼事?”

    電話裏傳來一個女聲:“書記,我問縣裏、鄉里電信,都沒說有人去打印通話單呀,是那傢伙……”

    “蠢貨,一羣蠢貨,電話,王八蛋……”怒吼着,董定方把聽筒砸到了話機。

    ……

    李曉禾喫過晚飯,剛回到辦公室,張全來了。

    一進屋子,張全說:“鄉長,可算解氣了,今天一天把我氣壞了。”

    “什麼氣不氣的?別太較真,氣大傷身。”李曉禾淡淡說着,示意對方坐下。

    “說的容易做到難呀,真到那節骨眼怎麼不氣?關鍵是吹毛求疵,雞蛋裏挑骨頭,其實是無生有,明欺負人。”張全坐到對面椅子,“誒,鄉長,你這麼勸我,我看你也氣了呀,要不你能那麼發火?還好鄉長下午大發神威,要不咱們都讓他們欺負死了。”

    李曉禾微微一笑:“我也是不得以而爲之呀。”

    “別管得以不得以,反正你是替大夥出氣了,也滅了那幫傢伙的威風。”說到這裏,張全話題一轉,“唉,是那個可恨的電話,早不來,晚不來,正好讓麻子藉機跑了。”

    李曉禾搖搖頭:“還好電話來了,否則……”

    “叮呤呤”,鈴聲響起,打斷了李曉禾的話。

    歉意一笑,張全拿出手機,看到面號碼,說了聲“壞了,估計老丈人病厲害了”。然後做了個手勢,快步走出鄉長辦公室。

    本來已經暫時拋卻會議的事,經張全這麼一提,李曉禾又不由得想了起來。

    今天一共開了兩次會議,兩次都沒有正常結束,而是途突然斷,斷原因皆是因爲電話,午會議是喬成接到電話,下午接到電話的是董定方。

    午電話能夠及時響起,李曉禾一直暗道慶幸,否則讓喬成一引導,可能現在村民已經找到鄉里,已經來向自己討要說法了。

    對於下午的來電,好多人可能跟張全一樣,都覺得是給董定方幫了忙,但李曉禾卻不這麼看。他覺得,那個電話固然是幫董定方迅速離開了尷尬之地,卻也幫自己解決了騎虎難下的態勢,否則自己也不好收場。如果沒有董定方那個來電,接下來怎麼辦,事情要發展到什麼程度,還真說不準。更關鍵的是,當時自己該說的說了,該罵的罵了,該證明的也證明了,應該說是正正好,正好既保證了一個看似全勝的局面,也不用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困局。

    不用說,面對當時那種局面,董定方絕沒有蔫退的可能,爲了面子,爲了身份,對方也要反撲,很可能是拼命反撲。雖說自己在面對喬成及其爪牙時,很有大拼一命的架勢與勇氣,但並沒有想着真正拼命,他覺得和那些傢伙不值,自己的肉體生命與政治生命都他們金貴。拿今天下午的會議來說,他提前已經判斷出,董定方要拿周良開刀,也要順便打擊自己,已做好了迎擊的準備。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帶出了髒字,那自己也只能以髒還髒,同時揭穿了對方的謊言。那個電話來的太及時了,那時正是自己已經盡情表演完,觀衆也已讀懂劇情的時候。

    “篤篤”,敲門聲忽然響起。

    收起思緒,李曉禾說了聲:“進來。”

    屋門推開,周良走進屋子。

    看着那個神情疲憊的老頭,李曉禾頓生憐憫:“周主任,請坐。”

    周良沒有坐下,而是徑直來在辦公桌前,說:“鄉長,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擡起了頭。”

    “周主任,不要謝我,而應謝你自己。雖然你還沒能昂首挺胸,但也能堅守自己的立場,你的腰背已經不彎,已經擡起了頭。”李曉禾的話是真誠的。自午會周良沒有順從威壓,李曉禾已經這樣認爲了,當時對周良,他還有些許愧疚。正是由於對周良作爲的認可,也才促使李曉禾要弄清是非曲直,既是爲周良,也是爲自己和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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