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句老話印證在他們身，“瞌睡給枕頭”。兩人正困的不行的時候，火車停在了一個小站，一衆乘客下車而去，又有新乘客來。火車再次啓動了，正好旁邊有兩個座位空着，這種時候顧不得講風格，二人直接坐了去，頭一靠椅背，進入了夢鄉。雖然能夠感受到走走停停，但一直都是迷迷瞪瞪，反正沒人來攆，便也坦然睡着，並未起身。
李曉禾醒來的時候，外邊天色已經暗下去，時間也晚八點多了。
正這時，車廂裏響起廣播聲音：“各位旅客同志，有在茂市下車的旅客，請做好下車準備，火車即將進站了。”
竟然到茂了，快車果然快。本來只有站票，不曾想卻九成路段都有座，還美美的睡了一覺。看來好多事情真是說不清，這也算是對自己受傷心靈的一種補償吧。李曉禾心又腹誹起來。
可能是因爲廣播聲音的響動，秦明生也醒了。
下了火車，二人打出租先到市區，在汽車站旁找到一家旅館，住了下來。然後纔到外面喫飯。
無巧不成書，剛喫完飯，正準備回旅館的時候，秦明生遇到了高時的同學。與鄉長打過招呼，秦明生和同學敘舊去了。
儘管已經晚九點多，但外面還暖烘烘的，想來那個小旅館房間更熱。於是李曉禾沒有立即返回旅館，而是沿着路邊便道，隨意溜達起來。
雖然茂市並不發達，也是個四線城市，但起思源縣城，無論綠化、硬化、美化、亮化，還是城市功能，都好了很多。身邊廣場、小公園裏，都是消夏避暑的人羣，有人隨意緩步走動，有人談天說地，有人下象棋，也有人打撲克，好一派休閒景象。李曉禾不羨慕這種生活，但卻羨慕人們的這種心境，自己什麼時候纔能有此閒心呢？
心正感嘆着，一幢建築出現在視線，建築頂端字體發出紅色光焰：茂第一人民醫院。看到第一醫院，李曉禾心一動，向着那個方向走去，不多時便到了那裏。在醫院門口買了一些水果，李曉禾邁步進了醫院大門。
相起白天，醫院顯得安靜了一些，但依然人來人往，進進出出。
穿過院子，李曉禾直接到了住院樓，在一樓大廳看過樓層分佈圖以後，進了電梯，電梯裏住院科室樓層分佈與大廳總分佈圖一致。在電梯停到十樓的時候，李曉禾走出電梯，向右拐去，進了神經內科病區，他要到這裏看看劉封。
一直沒有這種打算，今天也是臨時起意，李曉禾並不知道劉封住在哪個房間。但他聽說過病區，也知道是住在高級套間，於是便到護士站打聽。
美女護士挺熱心，在病歷登記表，從本樓層僅有的兩個高級套間裏，找到了劉封的名字。她告訴了李曉禾具體方位，並提醒十點前離院，這是規定。
謝過美女護士，李曉禾向右拐去。樓道里支起了衆多行軍牀，陪牀的家屬們已經躺下好多，打呼聲傳的清晰可聞。也有個別人還坐在那裏，或玩手機，或收聽着電子娛樂工具的節目。
右拐，再右拐，再左拐，按照美女護士指點，李曉禾一直走到了最西頭。
剛要敲門，李曉禾透過門玻璃窗，發現外屋並沒有人，門也虛掩着。輕輕一推外屋門，李曉禾走了進去，奔向裏屋方向。
來在套間近前，透過窗戶的玻璃，裏屋情形盡收眼底。病牀在裏屋靠東牆位置，一個人背對門口方向躺在面，屋內再無他人。
走錯了？陪牀人呢？這樣想着，李曉禾轉身走去，準備再到護士站打聽一下。
“叮呤呤”，一陣鈴聲響起，是裏屋套間有手機在響。
李曉禾先是一楞，隨即返身走向套間方向。
……
回到住宿旅館房間時，秦明生還沒有回來。把水果放到茶几下，李曉禾直接躺到了牀。
“嗡嗡”，手機再次發出了蜂鳴。
剛纔在醫院那個套間時，是聽到手機響動，李曉禾才直接從套間外屋出來的。
拿出手機，看到還是剛纔號碼，李曉禾接通了：“周主任，有事？”
李曉禾“誒”了一聲：“一言難盡，回去再說。有事嗎？”
“劉鳳來找你了，今午來了，一直在鄉里待着。我說你出門不在，她在鄉長室門口守着，後來又到了黨政辦屋裏，不過間出去好幾次，肯定又到你辦公室看去了。午的時候，她離開了一會兒，可是我下午剛從家裏來鄉里，見她已經在黨政辦門口等了。不知她午離沒離開，是不是在你門口守着呢。下午跟午一樣，她依舊兩邊跑，一直到下班。
聽楊小敏說，下午喫飯的時候，劉鳳忽然進了食堂。她什麼也不說，進去以後，是來回走動，盯着人們的臉看了一圈，才走了出去。我擔心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從家裏又到了單位。我再次返到鄉里的時候，倒沒看見她，可是剛纔她又來了，徑直去了後邊，估計是去你那了。沒多長時間，她走了，出了鄉政府大院。這麼晚她還來，我估計她肯定住到鄉里了，明天一早肯定還來。
我給鄉長打電話，是提醒你，要是明天午回來，得防着這女人。實在不行的話，推遲幾天再回來，那女人實在不講理的厲害。今天一天，她都是嚷嚷鄉里不管她弟弟，說是你欺負他們了。尤其她還專門挑人多的時候，當着衆人面說你種種不是，說鄉長不管下屬死活，挑撥人們和單位的關係。對了，今天她可不止一次表示，說是不見到鄉長誓不罷休，要是鄉長不管的話，她去面告你。”
“我明天午到。她想去去，沒人攔她，也懶的攔她。”李曉禾道。
“鄉長，那個女人可是渾的很，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次在縣醫院的時候，她同着那麼多人專門埋汰你，要是到咱們鄉的話，她更該同着人們撒潑犯渾了。”周良不無擔心，“跟這樣的人犯不着，還是能躲躲躲。”
“躲？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該來的終究會來，沒什麼。”李曉禾語氣輕鬆，“再說了，現在是法制社會，她想撒潑撒？沒那麼便宜吧。”
“那她要……”遲疑了一下，對方換了語句：“鄉長知道她來過行，我沒別事了。”
“沒事，她也是個普通人，又吃不了我。”李曉禾安撫對方，“晚好好睡一覺，不用怕她，早點兒休息吧。”
傳來一聲“好的”，手機裏沒了動靜。
握着手機，李曉禾鼻子“哼”了一聲：“反了她了，她以爲她是誰？”同時一些場景出現在腦海。
像過電影一樣，腦過着那些片段，李曉禾心盤算着一些事情。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已經深了，但李曉禾還是沒有睡意，臉神色也不時變化着。
“咣噹”一聲，屋門打開，秦明生撞了進來。
吸了吸鼻子，李曉禾從牀坐起來，誇張的說：“呀，這滿身酒氣的，喝花酒去了？夠早的呀，按說怎麼也得天亮之前吧。正好趕巧遇，市裏同學還不請你好好享受一條龍服務？”
秦明生“嘿嘿”一笑：“他們倒是說了，說什麼這個天，那個海，要不那個池的，說的活靈活現。可咱老秦是什麼人，咱是堂堂公務人員，是國家幹部，豈能等同於那些小商小販，豈能像他們一樣庸俗不堪？我當場斷然拒絕，聲嚴色厲的訓斥了他們的粗鄙想法。最後他們無地自容的承認了錯誤，到酒館向我賠禮道歉。我本着治病救人的理念，原諒了他們這次過錯，並且嚴正警告他們，要他們樹立正確的三觀，向我多學習一些正能量。”
“老秦，言不由衷啊。”李曉禾點指對方。
“哪裏，哪裏。”秦明生齜牙笑着，忽然指着茶几食品袋，“鄉長，哪來這麼多水果？這要幹什麼呢？”
李曉禾道：“專門給你買的呀，給你解解花酒。”
“是啊，那我可吃了。”說着，秦明生從袋抓起一個蘋果，放到嘴邊。忽然他“誒”了一聲，“好像有點什麼味，跟那個來蘇水味似的。”
“白喫東西還挑毛病？我看是你身沾了女人香水味。”李曉禾說着，走近前，又吸起了鼻子。
“沒有，哪有的事？”說話間，秦明生一口咬了下去，“甜，真甜。”
“老秦，心虛了吧。”李曉禾挑挑眉毛，“呵呵”的笑了起來。
/48/4ml更新最快的小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