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仕者生存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要再心猿意馬
    對方的譏諷意思這麼明顯,李曉禾焉能聽不出來?但考慮到不便人盡皆知,考慮到不宜太過失禮,他還是壓着火氣說:“夏總,我還有工作要忙,不好意思。請()”

    “李主任,這是直接轟我走呀。以你這樣的胸懷,你覺得能配她嗎,能滿足她要求的層次嗎?”夏夢潔語氣滿是不屑與蔑視。

    “夏總,真不知那個女人給了你多少好處,竟然值得你……”李曉禾話沒說完,但譏諷之意明白不過。

    夏夢潔儼然一笑:“李主任,不要以你那層次來衡量我。”

    “既然你自詡層次高,那你何必腳踏賤地?應該沒人邀請你來吧?”李曉禾直接以彼之矛擊彼之盾,然後再次逐客,“賤地容不下貴足呀,還請夏總經理……我不是要逐客,而是爲你好,請你理解。”

    “好好好,李主任,看來以前真是高看你了。”夏夢潔緩緩點頭,站起身來,沉聲道,“這也更加證明了我的預見足夠正確。”

    “對,我這層次,實際層次更低,煩請你把這情形也告訴你的僱主。”李曉禾語氣更不客氣。其實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故意要給對方留下這種印象,進而傳給那個女人。

    夏夢潔搖着頭,“嘖嘖”連聲:“這層次,真是,她能夠……”說到這裏,夏夢潔又忽的話題一轉,“以她那樣的條件,以她的年齡,應該組建家庭了吧?如果沒組建的話,也太不正常了,那會是生理還是心理有病呢?你是樂意做個第三者,還是樂意找個有病女人呢?”

    聽到對方竟然這樣評說冷若雪,李曉禾頓時火起:“究竟誰有病,自己心裏最清……”

    說到這裏,李曉禾忽的收住語句,因爲他的耳廓似乎傳來“咔咔”的聲音,很熟的“咔咔”聲。

    “你也承認她有病了吧。”夏夢潔挑釁的擠了擠了擠眼睛。

    “你他……”髒話差點脫口而出,但李曉禾已然咬牙切齒。

    可能是看出對方眼露兇光,也可能志得意滿,夏夢潔“咯咯”一笑,款款走向門口。

    拉開屋門,夏夢潔卻沒有立即離去,反而轉頭又道:“李主任,剛纔和你說的那些,請你好好考慮。今天談的非常愉快,改日再聊,拜拜!”

    “咔咔咔”,

    隨着一串女士腳步聲,一身職業套裝的冷若雪出現在樓道平臺。

    “冷書記,你回來啦?”夏夢潔步出屋子,向着樓下走去。

    “回來了。”冷若雪語氣很淡。

    夏夢潔走到近前,忽的又說:“不是說你不回來嗎?”

    “誰說的?”冷若雪反問。

    “誰?誰也沒說,是我猜的。”夏夢潔嘴這麼說,但卻轉頭望了望剛剛離去的屋子。

    冷若雪沒再說話,而是盯着那個門扇,快步走去。

    夏夢潔收住腳步,回頭望着那個憤怒不已的背影,看看接下來會有怎樣精彩的劇情。

    但是令夏夢潔失望的是,冷若雪並沒去推那扇屋門,而是徑直拐向了東邊。

    略帶着一絲失望,夏夢潔收回目光。但隨即她便露出笑容,愜意的踩着“咔咔”的節奏,冷哼一聲,下樓而去。

    雖然沒有看到門外情形,但僅憑對話,李曉禾便感覺到事情不妙,心暗罵那個幫虎喫食的女人,也擔心那兩人“開戰”。及至聽到兩人散去,李曉禾心才鬆了一口氣。

    熟悉的“咔咔”聲漸遠去,只到被“咣”的一聲淹沒,李曉禾心裏空落落的。

    本想着第一時間見到冷若雪,本想着站在門口相迎,本想着馬去“彙報工作”,可現在這些事都不能做了,關鍵是他心虛。

    憑那個女人剛剛從屋離去,憑那個女人的挑唆語句,冷若雪能不多心?能不懷疑那個女人來傳話?能不懷疑自己藕斷絲連?

    答案顯而易見:肯定懷疑。

    本來先前是因等待而忐忑,還帶着濃濃的甜蜜,也憧憬着兩人相見時的情形;而現在卻是心神不寧,有着深深的擔憂,不知該如何面對冷若雪,不知該如何解釋。

    心有着這樣的忐忑,李曉禾沒敢去找冷若雪,卻也想知道冷若雪的態度,也想着能有解釋的機會,心便更爲忐忑。冷若雪也沒找他,更沒有要質問他的意思。

    一午時間是在忐忑慢慢流逝了。

    “叮呤呤”,桌固定電話響起。

    聽到鈴聲,李曉禾是一振,迅速拿過話機。看到來電顯示,又不禁黯然,抓起聽筒“喂”了一聲。

    聽筒裏立即傳來一個女聲:“主任,書記讓……”

    ……

    下午兩點五十多,思源縣第三會議室。

    十名縣委常委已經位,但主位卻還空着。

    “咔咔”,女聲皮鞋聲傳來。

    聽到這個聲響,人們反應各不相同,有人停止了漫無目的的翻騰紙筆,有人放下了端在手的水杯,李曉禾則把目光投到了門口方向,其實他剛纔已經多次望向那裏。

    “咔咔”聲響越來越近,又有人望向門口,而李曉禾卻突然收回目光,可又偷偷用餘光掃着那裏。

    “咔咔”,

    “吱扭”,

    “咔咔”,

    視線,先是出現一雙黑色高跟皮鞋,然後是黑色絲質長襪,黑色套裙,黑色衣左胸裝飾着一朵紫色胸花。當李曉禾眼神擡的足夠高的時候,他看到一張冷若冰霜的臉頰,對方真的應了“冷若雪”三字。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了一絲寒芒,好像是那張冷臉的寒眸射*出的。

    坐到主位,掃了眼屋內衆人,冷若雪清了清嗓子,開了腔:“同志們,開會,今天會議的議題一共三項。第一項是……”

    在冷若雪開場白後,各項議程按照既定程序進行,而且非常順利,也非常迅速,剛剛一個小時的時候,已經基本進行完了。現在冷若雪正在說話,在做總結和指示。

    在這過程,李曉禾雖然一直參與着整個議程,但大腦不時走神,目光也不由得多次看向主位。

    李曉禾注意到,冷若雪面色雖然不如先前那樣冷,但依舊很嚴肅,有別於平時的嚴肅。他並不懼她的嚴肅,反倒是有着深深的擔心,擔心她沒有喫合適。午飯的時候,他在食堂沒見她,只看到方雅馨帶走了打包的飯菜。

    不過並未發現她是否喫好,而是注意到她沒休息好,因爲她的眼皮帶着青色,雖然用淡淡的眼影做了遮蓋,但李曉禾還是注意到了不同。

    午沒睡?還是沒有睡好?那也不應該那樣呀,顯然黑眼圈不應是一天形成的。連着七天放假,她怎麼會休息不好呢?還是自己意會錯了?

    想至此,李曉禾目光再次投去,但卻迎到了對方冷厲的餘光。

    “大家一定要按照剛纔形成的決議,嚴格履行各項流程,認認真真做好這幾件事情,向縣委和廣大人民交一份滿意答卷。”說到這裏,冷若雪停了下來。

    意識到馬散會,好幾人右手放在筆記本邊緣,等着隨時合本子了。

    可是冷若雪並沒直接宣佈那兩個字,而是在掃過衆人後,又開始了新的話題:“同志們,經過幾天的調休,大家狀態看起來都不錯,勞逸結合嘛,這也是設定假期的初衷。既然狀態更好,假期也已結束,大家要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去,要把心徹底收回來。

    我相信,以大家的素質和覺悟,一定能夠調整好狀態,一定能夠踏實認真的去工作,絕大多數同志也會這麼做的。但是,在剛剛過去的半天,仍有個別同志心不在焉,精力根本沒放在工作,而是做着一些亂七八糟的私事。每個人都有私事,也不可能不去處理,但要分清場合,不要因私廢公。我奉勸這樣的同志,不要糊里糊塗,不要心思不在,不要還想着談心敘舊,而應該認清自己的工作職責,應該清楚自己的工作使命……”

    縣委書記的話還在繼續,但聽着這樣的言詞,其餘衆人都不禁面面相覷,也不由得暗自狐疑:她是在說我嗎?

    略一思忖,幾乎每個人都覺得是說自己,自己一午基本是和朋友聊天,互侃假期的事項,神聊假期未盡的話題。其實誰不是這樣?收心也得有個過程,有個過度吧。儘管大都對號入了座,但人們還是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是誰告訴她的?

    其實最心知肚明的是李曉禾,他篤定的知道,冷若雪是在說自己,是在說自己與夏夢潔“談心”。可事情並非如你想象的“敘舊”,而是一場正義反擊戰,我是在捍衛自己的本心,也在維護你的形象呀。

    李曉禾苦不堪言,卻又無可奈何,也不無委屈,眉頭也不由得微微皺起。

    “對於我的忠告,可能這樣的同志不以爲然,也可能深感不快。但我是爲了你好,也是爲了縣委工作好,希望你能明白,也希望你能深以爲意。同志呀,該收收心,該去掉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不要再心猿意馬了。”冷若雪說着,右手二指輕釦着桌面,一副語重心長的意味。

    哎,李曉禾只能在心暗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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