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越野車汽笛鳴響,車窗搖了下來。請()
“許所長再見!拜託了。”沈麗莎快步來在車前,揮動着手臂。
李曉禾轉頭瞪着許建軍,把後腦勺給了車外的女人。
許建軍則看熱鬧不嫌事大,專門透過李曉禾側旁的縫隙,大聲說:“再見!”
“許所長,拜託了。”沈麗莎又強調了最關心的事。
“趕緊走,有事呢。”李曉禾催促着。
“沈老闆,再見啊!”再次打過招呼後,許建軍才啓動了汽車。
“嗡……嗡……”發動機轟鳴着,越野車躥了出去。
沈麗莎不懼車輪帶起的灰塵,依舊搖着手臂,重複着那句話:“許所長,拜託了,拜託了。”
“關玻璃,麻煩死了。”李曉禾皺着眉頭道。
許建軍邊按車窗按鈕,邊“嘿嘿”着:“不麻煩呀,有什麼麻煩的?”
李曉禾轉過頭去,認真的說:“老許,你別沒事找事,這女人可麻煩了,你這軟弱的態度,他又該對我糾纏不休了。”
“這我不明白了,你倆相好跟我有屁關係。再說了,我怎麼態度軟弱了?人家跟我打招呼,我總不能什麼也不說吧,我可是個有禮貌的人。剛纔我在那喫的倍兒香,讓人家在邊看着,其實已經失禮了。”許建軍點頭晃腦的說着。
李曉禾正色道:“我跟你說,這個女人真不能給他好臉色,更不能胡亂答覆,否則真的麻煩,我可知道她那臉皮有多厚。”
“你當然知道了,千年修得共枕眠嘛!”許建軍“呵呵”笑着,“我可什麼都沒答覆她。你想想,她一直說‘拜託了’,我可從來沒有給出答覆。”
想了想,老許確實自始至終沒有答應“幫忙”,不過李曉禾仍然不放心,便說道:“可,可,她不一定那麼認爲,她會認爲有活口,還會找你的。剛纔她又把你電話號要了,少不了打電話麻煩你,沒準真找去了。”
“找去怕什麼?有事找警察,這是對我們的信任呀。再說了,思源縣她還有別的朋友。”許建軍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分明在氣李某人。
“哎呀,老許,你……”李曉禾被氣的沒了脾氣,便不再說話。
許建軍倒似心情大好,扯開破鑼嗓子,唱了起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啊,千年……”
“有完沒完。”李曉禾猛的吼了一嗓子。
“呵呵呵”,笑過之後,許建軍忽的問道:“今天她真是正好趕?”
李曉禾沒好氣的說:“不是趕還能是什麼?出門沒看黃曆,晦氣。”
許建軍“哦”了一聲:“不是約的,真是趕,那你倆緣分不淺呀。聽她的意思,你倆近期可不是第一次見了。”
沉吟了一下,李曉禾長嘆了一聲:“哎……從九月份以來,連這次一共三次了,都是她找門的……”
李曉禾先講了九月二號那天的事,講了參觀項目區時遇到沈麗莎,包括在餐館的過程,包括沈麗莎激走冷若雪,包括後來遇到塗鋒的整個過程。當然,其個別細節被略過了,如塗鋒捆住冷若雪的過程,讓他描述成了二人一起遇到。
接着又講了沈麗莎找門去的過程,講了沈麗莎都說了什麼,自己是什麼態度,她又是怎麼走的。爲了把事情描述的更詳盡,李曉禾還講了夏夢潔門當說客的事,講了兩人的對話。
講完這些過程後,李曉禾抱怨道:“這個女人是這麼麻煩,我是真煩死了,躲都躲不及,可你卻還和她拉話拉的沒完。”
許建軍沒有接這話,而是“嘿嘿”一笑:“老李,會說的不如會聽的,你這裏面隱匿着重要情節呢。”
“什麼情節?”李曉禾追問。
許建軍“嗤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三更半夜,和女領導在荒山野嶺好幾個小時,兩人平時有瓜葛,哪能不發生點事?這更充分表明,塗鋒當初指定撞見了你倆的好事,否則你不至於那麼怕塗鋒說起那晚。
再有是沈麗莎門。兩人以前睡過好幾年,現在女人又主動送門去,男人能放過那機會?尤其男人那工具平時閒的時候多,那天剛洗過澡,荷爾蒙分泌的正多,女人又是主動送溫暖,這不是乾柴遇烈火嗎。嘭,給個火星爆炸。對了,怪不得你那天做了那麼多大補的菜,原來是補自己身子虧損呢。”
聽到老許沒疑惑冷若雪被抓的事,李曉禾鬆了口氣,“哼”了一聲:“你少胡猜亂想。我現在都愁死了,要是他再去怎麼辦?你不幫我想主意,卻還有心思拿我打鑔,太不夠哥們意思了。”
從對方語句,李曉禾聽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於是疑惑着問道:“你懷疑並不是偶然?”
“你覺得呢?”許建軍反問。
“那你說爲什麼?”李曉禾追問道。
“這女人出現的可真是時候呀。”許建軍別有深意的說道。
“你是說不是巧合?”李曉禾狐疑道,“她是故意爲之?爲什麼呀?”
“至於爲什麼暫且先放一邊。先說說幾次見面,在你參觀項目區的那次,還較自然,畢竟那個餐館是她的項目,能在那碰到她並不怪。前幾天她能找到家裏,也沒什麼怪的,畢竟你在縣裏算一號人物,住的也沒什麼保密的,找到你並不難。單單說這次,似乎沒那麼簡單了。
‘姚家菜館’雖然離外環不遠,但相對偏僻,在這個人口百萬的城區,太微不足道。咱們若不是貪圖回去方便,也未必會發現這裏,別人同樣也是如此。關鍵是他從進到屋子,除了剛開始與你鬥嘴時,好像表示也來喫飯,之後便一次都沒提過。即使他是來喫飯,竟然只是一個人,爲什麼連個同伴也沒有?而且正好和你前後腳,正好聽到了你的聲音?而且在剛纔咱們離開的時候,我一直在從倒車鏡觀察,她竟然在路邊打車。”說到這裏,許建軍停了下來。
“打車怎麼啦?”李曉禾追問。
許建軍道:“按照常規來講,他既然能夠投資好幾家餐館,去年還一擲十六萬買鄉里的鞋墊,那麼她應該有些錢,最起碼四、五百萬是有的。對於這個身價的商人,專車是標配,既是代步工具,也是身份象徵,而且會成爲一種出行習慣。她不應該沒有,但他卻沒開,而且又是一個人,她來幹什麼?
還有,她可什麼都沒喫,即使剛纔喫不下去,但現在她也應該吃了吧。人是鐵飯是鋼呀。她常年在外闖蕩,真的能傷心的茶飯不香?而且在咱們剛剛離開不久,她臉的悲慼之色可蕩然無存了。從種種跡象來看,會是偶遇嗎?”
“這麼說,她是專門找到這,根本不是偶遇,那到底是爲什麼呀?她怎麼知道我到了這?”李曉禾說話時,眉頭已經鎖了起來。
“你說呢?”許建軍反問道。
略一沉吟,李曉禾緩緩的說:“要不是偶遇的話,她也不可能提前知道咱倆要到這,那是她在跟蹤我。我是從‘園丁佳苑’打的出租,途沒有下車,那麼她也應該是從那打車跟蹤的。只是這麼一來,又有了新的問題,她是偶然看見我,還是知道我要從那出來?
我去園丁佳苑,知道的人只有三個,我、你、尤大姐,咱們都不可能和她說,而且尤大姐也是當我到的時候才知道。尤其你還直接把我放到了尤大姐家樓下,然後馬進樓,她也不應該能看到。而且她自始至終,都說是去那喫飯,是偶遇,那這更蹊蹺了。很可能她已經提前獲知了我到市裏的消息,可是我從縣裏來‘園丁佳苑’,當時除了你我,只有冷書記知道,冷書記怎麼會和她講呢?這我又弄不明白了。”
“她能在飯館遇到你,本來應該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偶遇,這個不太可信。一種是她提前獲知你的具體行程,這個可能性也不太。那麼有第三種可能了,她是在‘園丁佳苑’發現了你,只不過她未必是偶爾去,很可能是經常去,或是猜到了你要去。”許建軍做着進一步分析。
此時李曉禾的眉頭已經鎖成了一個“川”字,語氣也更嚴肅:“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更麻煩了,那麼她是要發現什麼了,難道她和那件事有關係?”
“我也僅是一種猜測,不過也不排除她被間接利用,利用她想和你重歸於好的心情,指使她與你接近。”許建軍回道。
“媽的,那他們也太惡毒了,這個娘們也太可惡了。”狠狠的罵過之後,李曉禾又立即一臉無奈,“那麼她要老這麼死纏爛打,可怎麼辦?”
許建軍“呵呵”一笑:“人家對你一片癡情,你多接觸、多聯繫,爭取破鏡重圓唄。”
“狗屁,誰跟她破鏡重圓?”李曉禾直接罵着。
許建軍可沒受李曉禾情緒影響,而是又扯着破鑼嗓子唱了起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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