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穿着開衩幾乎要越過臀部的旗袍,從一個包間裏魚貫而出,嘴裏說着不三不四的髒話,埋怨沒有被裏面的酒客留下。
“方老闆,這裏應該是江城數一數二的地方了,樓下有洗浴,樓有客房,出門在外,要圖個舒坦,放心玩兒吧。”鍾金良一臉曖昧地說道。
這裏的包間也是各種6和8的組合,鍾金良推開的包間是v666。
門一開,裏面厚重低沉的歌聲便撲面而來,竟然是一曲《英雄讚歌》。
黃老師站立在包廂間,正唱得聲情並茂,完全沒有理會有人進來。
劉悅站在黃老師身旁,搖着頭,拍着手,像個合唱團的小姑娘一樣,跟着哼唱着。
……
英雄猛跳出戰壕,
一道電光裂長空,
地陷進去獨身擋,
天塌下來隻手擎
……
陸曉莊斜倚在沙發,擁着一個屁股露出大半扇的旗袍女人,正在那裏竊竊私語。
還有三四個旗袍女無所事事,一臉懵逼地看着大屏幕的畫面。
“方老闆,老鍾,都坐吧,喝酒,喝酒……”陸曉莊掙扎着坐起,指揮着旗袍女倒酒。
酒是洋酒,人頭馬vsop,沒有冰塊,純飲幹喝。
聽說喝酒,旗袍女人們都來了興致,紛紛湊到了茶几前。
一個旗袍女在方離原身邊坐下,方離原立馬感覺按在沙發的手掌一陣溫熱,敢情是女人裸露的臀部壓在了手掌。
這還是重生而來第一次接觸女人的敏感部位,可惜,這第一次竟然發生在江城的浪淘沙。
瞥了一眼女人的臉,方離原果斷地抽回了手。
“你們這兒有冰雪碧嗎?多拿幾聽過來!”方離原對身旁的旗袍女說道。
“有啊……”
女人起身離開,方離原趕緊把身子挪了挪,佔據了旗袍女的位置。
隨着一聲高亢的“英雄的生命開鮮花!”,黃老師歌聲徐徐落下,方離原帶頭鼓掌喝彩,旗袍女們稀稀拉拉地附和着,仍舊是一臉懵逼。
一眼看見方離原,黃老師便問道:“方老闆,怎麼你一個人,廖莎呢?”
“哦,說是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這個丫頭,總是愛開小差!”
黃老師嘟囔了一句,居落座,旗袍女們顯然都被剛纔這首歌曲的凜然氣勢所震撼,滿臉的敬畏,竟無一人敢靠前。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陪領導喝酒!”鍾金良在一旁輕斥道。
“這部電影你們有誰看過啊?”黃老師幽幽地開了口。
“好像看過,啥名字忘了……”一個勇敢一些的旗袍女靠近黃老師坐下,怯生生地說道。
黃老師搖頭嘆氣,“看看,不能總是紙醉金迷的,要多多接受一些革命傳統教育才行啊!”
“不着急,一會兒慢慢都會知道的,先喝酒……”陸曉莊一手搭在旗袍女的大腿,一手端起了杯子。
“劉悅,你坐這兒吧。”方離原指了指自己和黃老師之間的位置,對有些尷尬不知在何處落座的劉悅說道。
劉悅感激地坐下,看了一眼方離原面前的雪碧,不解地問道:“方老闆,幹嘛要這麼多雪碧啊?”
“喝酒啊,人頭馬一開,好事自然來,雪碧兌洋酒,味道更長久!”方離原順嘴胡謅了一句。
雪碧兌洋酒確實是後世流行過的喝法,既然沒有冰塊,只好用雪碧將了。
陸曉莊看着方離原往酒杯裏的洋酒兌雪碧,一臉的不屑,“有些黑心的煤老闆愛往煤裏面摻矸石,爲的是多賺幾個錢,方老闆,這麼好的洋酒,你非要往裏加雪碧,圖個甚呢?”
方離原輕輕將酒杯推到陸曉莊面前,“陸科長,摻不摻矸石,一燒便知,這洋酒兌雪碧值不值,您嚐嚐再說。”
陸曉莊將信將疑地拿起杯子,放在鼻下聞了聞,淺酌了一口。
“這味道還真是……”
少頃回味之後,陸曉莊將半杯洋酒加雪碧一飲而盡。
“味道還好?”黃老師興致勃勃地問道。
“有點意思,沒想到方老闆還挺能琢磨的,黃老師您也不妨試試。”陸曉莊說道。
沒待黃老師動手,旗袍女們便七手八腳地開始往酒杯了倒洋酒兌雪碧,。
黃老師似乎對洋酒沒多大興趣,接過旗袍女遞過來的酒杯,半天沒喝,“這洋酒啊,我一般不愛碰,又苦又辣,沒有咱們國酒的甘之如飴。”
陸曉莊自己又兌了一杯,舉到黃老師面前,“黃老師,這個喝法能甘之如飴了。”
黃老師半信半疑地和陸曉莊碰了杯,先是淺酌,再是一飲而盡。
“方老闆,這兩種大俗大雅之物混在一起,還真是不同凡響啊!”
見座氣場作爲恢弘的領導都給予瞭如此肯定,旗袍女們自然不甘落後,也開始往自己的酒杯倒洋酒兌雪碧。
幾個回合下來,幾聽雪碧喝乾了,人頭馬也進去了大半瓶。
鍾金良又要了一瓶人頭馬,還有一打雪碧,場面徹底熱烈了起來。
這正是方離原需要的,能徹底煮死青蛙的都是溫吞水,真正讓人沉醉的也未必是燒喉的烈酒。
被雪碧裹挾的白蘭地入口更甜軟,但是酒力卻絲毫不減,甚至還會被激發,其可能的生化反應方離原並不清楚,但這個經驗卻是後世酒客們都知曉的。
陸曉莊最先露出了醉態,手開始不老實起來,旗袍女被他抓弄得驚叫連連。
“黃老師,要不讓劉悅先回去吧。”
方離原對喝得有些五迷三道的黃老師建議道。
“好好,劉悅,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還要和你師兄彙報項目進度。”
劉悅即便潑辣,也早被陸曉莊的放肆搞得如坐鍼氈,見方離原主動爲自己開脫,立即便起身告辭。
“我送一下吧。”鍾金良扶起腳步有些發飄的劉悅,說道。
鍾金良至始至終滴酒不沾,看來讓領導放心還真不是他自吹自擂。
見劉悅出了門,更妙的是鍾金良也跟了出去,方離原的一顆心也終於落了地,接下來可以放開手腳了。
時間有限,方離原佯裝不勝酒力,一把拉住了陸曉莊正在旗袍女身的遊走的手。
“陸科長,都說咱們晉省要搞焦煤大開發,究竟是個啥政策啊?”
陸曉莊很不滿地拉回了手臂,再次伸進了旗袍女的懷裏。
“你個私營小煤窯老闆問這個幹啥……”話剛說了半句,旋即,又一臉警覺地盯着方離原,“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方離原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黃老師,黃老師正攥着旗袍女粉嫩的小手,瞪着老眼昏花的眼睛,非要給人家算命。
“你是怎麼認識黃老師的?”
不用方離原暗示,陸曉莊自然也會猜測是黃老師是泄露了消息,這是方離原希望達到的效果。
“嘿嘿,連你科長大人都能認識,難道黃老師還能喫人不成?!”
說着,方離原抓起旗袍女的一隻手,重重地按在了陸曉莊的胸膛。
陸曉莊哈哈大笑,順勢將旗袍女摟進了懷裏。
酒色當前,陸曉莊早已經沒了喫飯時的矜持和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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