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說要去吧？”曲雲山不解地問道。
“你沒聽見何處長都說客隨主便了嗎？還是早做準備的好！我看這意思，你們估計也跑不了。”
“我只知道何處長喜歡喝點洋酒，地方嘛，張總您看着辦吧。”
“明白了，多謝曲總。”
張副總如獲至寶，急匆匆出了包間，說是要回去安排一下。
看着張副總出了門，曲雲山無奈地一笑，對方離原說道：“何處長是花都的常客，交遊很廣，朋友也多，每次都是我給安排，真是沒想到今天能遇到他。”
方離原一直像是若有所思，聽了曲雲山的介紹，隨口問道：“何處長是哪個衙門口的？”
“能源部管煤炭的。”
“管煤炭的？”小韓沉不住氣，先有了反應。
“怎麼？你也對煤炭感興趣？”曲雲山問道。
“不是，不是，我是沒法將質彬彬的何處長和黑乎乎的煤炭聯繫在一起……”小韓小心翼翼地看着方離原的眼色，敷衍道。
張副總再一次興沖沖地回來了，看樣子一切盡在掌握了。
“張總，咱們晉陽大廈面歸誰管？”方離原突然問道。
“在我們晉省能開得起這麼大酒店的衙門還能有幾個？”
歷史，晉省最昌盛的生意是票號，當世自然是非煤炭莫屬了。
“不會是煤工局吧？”方離原有些恍然大悟。
“方總好眼力，沒錯，剛纔來的王局長是煤工局的常務副局長。”
方離原心一陣翻騰，最近經常看《龍城晚報》，那面時不常會出現煤工局常務副局長的大名，全名應該叫王嶽林。
見方離原沉吟着沒搭腔，張總忙又對王局長的身份進行了補充：“省裏的一位領導兼着局長，所以，王局長其實是煤工局的當家人。”
世真有這麼巧的事，順時針走不通的路，卻在逆時針的方向一頭撞到了綠燈。
“張總，要是這麼一說，那我可真得埋怨您兩句了，背後站着煤工局這尊大神，還在服裝廠這一二百萬的小事情和我們斤斤計較……””曲雲山笑眯眯地端起了酒杯。
張副總尷尬一笑，和曲雲山碰了杯，兀自飲下。
“嘿嘿，諸位，不是我老張摳門，這服裝廠要是我個人的，憑着咱們的交情，讓你們白用都行。這公家的事情，領導沒個態度，我們得小心謹慎，誰也不好越雷池半步……不過，現在好了，你們也聽到了，王局長交代了，一是快，二是力度大，有了這兩條，我辦起來得心應手多了。”
“那這接下來……”方離原追問了一句。
“我明天準備一個報告，把事情前因後果寫清楚，遞到王局長手裏。請諸位放心，我老張有九成的把握在這兩三天把事情辦好。”張副總拍着胸脯說道。
“太好了！那先謝過張總了！我們一起敬您一杯！”
方離原帶頭，曲雲山和小韓也都舉起杯子。
因爲王局長對接下來的安排還沒有回話，所以大家的酒也都是點到爲止，都怕耽誤了後面的大事。
見方離原一直都是心事重重，憑直覺，曲雲山感到方離原似乎對王局長頗感興趣。
趁着張副總出去看王局長那邊的動靜，曲雲山對方離原說道：“何處長較謹慎，一般極少和陌生人打交道，一會兒要是出去玩兒，估計最多會叫我。小方，你要是有興趣，跟着我一塊去，我會和何處長解釋的，問題不大。小韓先回去休息吧。”
對於曲雲山如此細緻入微的察言觀色，方離原既驚訝，又恐懼，曲雲山所說的，真是自己剛纔一直在琢磨的。
今晚，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約陸曉莊一直未見回覆，能和王局長坐坐，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至少，可以對陸曉莊形成某種壓力和制約。
“以後要在晉陽大廈這一畝三分地兒混了，我倒是很想結識一下王局長，怕曲大哥麻煩，何處長那裏有想法……”
“不礙事，你和我一起吧，要想結識王局長，今天確實是個機會。”
果如曲雲山所料，張副總回來的時候，臉既有興奮，也有尷尬。
“王局長那邊結束了，說是去放鬆一下，只是，何處長的意思是……”
“張總，我和方總一起，何處長那邊我去說。”曲雲山應道。
“這……我要不要再和領導說一聲？”張副總有些做不了主。
“放心吧，何處長那邊沒問題的，要是王局長也不想讓我們去的話那另當別論了。”曲雲山說道。
“那哪兒能呢，我們王局長歡迎諸位還來不及呢……”
衆人出了包間門，遠遠看見前面的走廊裏有七八個人，也正在往樓梯口走，間衆星捧月般一瘦一胖兩個身影，正是何處長和王局長。
張副總加快腳步向前趕，腳步聲引起了前面人羣的注意，拖後的兩個人回過了頭。
方離原一眼認出了其一個人，一絲不苟的白襯衫整整齊齊地紮在褲腰裏，正是陸曉莊。
前後也在七八米，陸曉莊應該也看見了方離原，他明顯遲疑了一下，卻沒有任何表示。
到了電梯口，人羣開始告別，王局長一直站在何處長身邊，笑眯眯地等着何處長和大家一一握手。
陸曉莊是最後一個和何處長握手的，顯然，他是其級別最低的。
那個隨着何處長過來敬酒的年輕妹子一直守候在電梯旁，在何處長握完手的一刻，電梯門剛剛好打開。
何處長和年輕女子了樓，王局長這才長吁了一口氣，轉回身對圍在身邊的衆人說道：“大家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陸曉莊轉過身，朝着站在不遠處的方離原淺淺地笑了笑，和身邊一個年齡相仿穿着藍色t恤衫幹部模樣的人要下樓。
“謝科長，你等一下。”王局長喊了一聲。
那個藍色t恤衫應了一聲，轉身朝王局長快步走了過去。
陸曉莊的腳步有些遲疑，似乎也想停下來，但是，還是向樓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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