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長滿意地點了點頭,認真地拍了拍陳火貴的肩膀。
陳火貴思忖半晌,說道:“沒問題,晚過來吧,到時候一定讓你們把人帶走。”
送走王隊長,陳火貴了客房,方離原和杜今朝正都在房間裏等他的消息。
爲了不給李局長留下太多挖坑的痕跡,方離原這才讓陳火貴說自己和杜今朝都去了柳林。
杜今朝一拍大腿,很是興奮,“看來有門兒,領導肯定是讓李局開始着手調查了。”
方離原點點頭,卻並不像杜今朝那麼樂觀,“從王隊長的行動看,李局還是沒最終決定下不下手,或者從何處下手,所以,他纔不想直接和長城分公司的人發生接觸,而是讓咱們來擺這個鴻門宴,先抓個舌頭,回去問問情況再說。”
“那按你的意思,咱們是擺,還是不擺?”杜今朝問道。
“當然得擺,而且還得擺好。擒賊先擒王,一定要把那個分公司的頭頭兒請到場。火貴哥,請人的事可以讓小丁幫着去辦。最好不要把夜總會牽扯進去,免得打草驚蛇。”方離原說道。
“明白了,老闆,我知道該做甚了。”陳火貴應道。
當晚,自從次李榮鬧事引發臨檢之後,久未出現警察的晉陽大廈門前,再次警燈閃爍,警笛長鳴。兩夥客人因爲爭搶姑娘發生持械鬥毆,被聞訊而來的大隊警察一股腦兒地帶走了。
龍城沒人注意到這場不起眼的治安案件,儘管警察的陣勢有點讓人覺得小題大做。
幾百公里之外的燕京,更是無人知曉這次青萍之末的微瀾。
翌日,等了一整天,被警察帶走的一大羣人都是毫無消息,陳火貴有些坐不住了。
“老闆,我們接下來該做甚?”
“等着吧,沒消息是好消息,警察辦案也得有個過程。”
傍晚,又有兩名警察到了晉陽大廈,帶走了陳火貴和小丁,說是要了解一下昨晚鬥毆的情況。
杜今朝有些發毛,開始給李局長打電話,可是李局長卻不接也不回。
三個小時之後,陳火貴被放了回來。
“咋回事?”杜今朝正急得抓耳撓腮,看見陳火貴,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陳火貴卻是一臉的坦然,不急不慌地抽了半支菸,才說道:“讓我寫了份報案材料。”
“報案材料?報什麼案?”杜今朝問道。
“還能什麼案?債券唄!”
“那小丁咋沒回來?”
陳火貴按滅了菸頭,身子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臨出來的時候,王隊長說小丁還得在裏面呆兩天,讓咱們別聲張,也別擔心。”
杜今朝滿臉迷惑地看了一眼方離原,“李局長這是在搞什麼名堂?”
方離原沒回答杜今朝的問話,問陳火貴道:“昨天晚進去的人出來了嗎?”
陳火貴搖頭,“我問了王隊長,他說了句得等等再說。”
方離原長吁了一口氣,說道:“那等等吧,估計李局長得忙乎一陣子了。”
“應該是,不讓小丁回來估計也是怕走漏了風聲。”方離原答道。
“有這麼快?”
方離原點了點,說道:“杜哥,我明天一早趕回燕京,你也回柳林,盯着點那邊的動靜。火貴哥留在龍城,要是聽說買過債券的那些人當有誰被警察找過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這麼着急走?這邊.......”杜今朝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這幾天龍城不會有什麼消息的,要是有事情發生的話,不是在燕京,是在柳林,還有.......”方離原的話留了個尾巴。
“還有哪兒?”杜今朝問道。
“還有.......算了,這個和燕京可以算在一起,我回去處理吧。”方離原苦笑着答道。
也是在傍晚時分,方離原突然接到了邱天意的電話,說老邱急着找他。
老邱說,林喆和老孟剛剛離開秦省,老孟提出了要將順紅轉讓給林喆計劃,想提前跟縣裏打個招呼。至於理由,老邱轉述的和老孟當着方離原面說的一樣,金盆洗手,送子赴美。
老邱聽得有些心裏沒底,聯想到自己調動的事情一拖再拖,想向方離原瞭解點背景情況。
方離原到現在也纔算明白了老邱遲遲不能升遷的原因,這背後肯定是林喆做了工作,目的是想讓老邱把順紅的事情處理好,這對於喬家大院的新晉駙馬來說,並不是難事。
在電話裏,方離原一再安慰老邱,林喆如果真能接手順紅也是件好事,起碼島國的訂單不用犯愁了。
關於調動的事,方離原判斷很快會有消息,畢竟,順紅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林喆可以讓事情放緩,但是要推翻組織已經做出的決定,還是不太可能的。
老邱釋然地掛了電話,方離原卻又愁了眉頭,林哥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很多男性結婚之後都會發福,林喆是個例外,非但沒有發福,反而消瘦了許多。
與林喆的見面,還是約在了國際飯店的咖啡座,四年前,方離原第一次見到林喆的地方。
“林哥,有些日子沒見了,挺想你的。”
林喆一笑,笑容裏多少有些落落寡歡。
“聽林朋說,你父母都調到北京來了?哪天得空,我過去看看老人家。”林喆說道。
“好啊,到時候你和小姑一起來吧!”方離原迴應道。
林喆的嘴角動了動,沒接話,手裏的勺子輕輕攪動着杯的咖啡。
“前兩天去了趟秦省,拜訪了老邱,你應該都聽說了吧?”林喆將咖啡杯舉到嘴邊,開口說道。
“是嗎?”方離原含糊地回了一句。
“一轉眼三十多歲了,去日苦多,來日無多,得爲以後做點打算了。”林喆喝下了一口咖啡,口腔蠕動着,似乎在充分感受咖啡的味道,“你也是,馬畢業了,別再瞎折騰了,先找個單位安安靜靜地歷練幾年,到時候要是要想幹,再出來也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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