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荊棘王座 >第七十六章精靈皇女
    精靈們於叢林中建立了自己的都城,一片森林便是一座城市,他們以生命之森爲精靈之都,憑藉着自然之力,一派欣欣向榮。而精靈內部卻也有自己的權益鬥爭。

    美貌而威嚴的精靈皇女伊緋因是森之精靈的統領,她的容貌好似朝露一般璀璨精緻,她的氣質又像河川一般沉靜。伊緋因在她兩百歲的成年禮上拒絕了與水之精靈的皇子的聯姻,她聲稱自己永遠是森之精靈皇女。在她的帶領下,森之精靈的領地範圍擴大了一倍,精靈之都更加的繁榮昌盛。

    而作爲壽命漫長的精靈,她所經歷的遠不止於此。

    在伊緋因統治的暮年,爆發了那場漫長的巨龍戰役。伊緋因毫不猶豫地帶領着精靈軍隊投身於這場戰役,殫精竭慮,直到死去。她死去的時候,斜倚在牀上,手裏還拿着昨夜送來的軍情彙報。

    夢幻的精靈時代

    弗洛狄死去的那一刻,加諾也像是失去了全身力量一般,直直地墜落下去,他在墜落的過程中逐漸褪去了龍化。他有些茫然地看着不遠處那一灘肉泥,眼前一黑,終於昏死過去。

    遠處的劫掠者和卓加依然匍匐在地上。龍與巨人的戰鬥,稍有不慎,被牽連其中,便有可能粉身碎骨。他們不敢自大,只能遠遠地觀望。他們遠遠地看見弗洛狄和加諾先後墜入林中,半晌沒有動靜,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來,謹慎地過去探看。

    他們走進針葉林中,發現樹林裏到處都是鮮血,而那些沾染了血液的樹木竟然閃現出異樣的光芒,烈紅的花自血液中開出,將那些血跡覆蓋。他們驚疑不定地看着這一切,極北之地嚴寒無比,即便有花開放,也不過是匍地而生的小花,顏色也多淡雅素淨,從沒有過這樣豔麗張揚的鮮花。

    這是由龍血而生的花,龍血的力量與森林中的自然氣息相結合產生的花朵,豔麗而鬼魅。

    然而看見這豔美的花朵,卓加心中卻升起一股寒涼的悚然來,他從未如此真切地意識到,加諾是一個與他們人類完全不同的生物。於是他突然不知所措起來,面對人類,他可以使盡一切手段;然而面對一個未知的生物,他卻束手束腳了,他不知道要怎麼對付這個此前僅僅存在於傳說中的物種。

    他們穿過樹林,到了存在於樹林中的一塊開闊地,卻被眼前的景象驚駭得後退一步。

    這裏到處是血跡肉塊,不遠處是一堆高聳的肉泥,被擠壓着不斷流出血水,汩汩地沉積、流淌,如同一條小河。弗洛狄的屍體鋪天蓋地,濃烈的血腥味讓人不由得反胃。即便是地獄也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景象了。

    有什麼東西滴滴答答滴落到一位劫掠者的頭頂,他擡頭看去,一塊肉掛在樹枝上,正不停滲出血液,他擡着頭,那巨人的血液便滴落在了他的臉上,混着新鮮肉類的腥臭。他只覺得胃部猛然收縮,擰成一團,忍不住彎腰嘔吐起來。

    剩下的劫掠者依然沒有動彈,他們的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眼中真切地流露出厭惡。

    卓加又向前幾步,看見了幾乎被淹沒在弗洛狄血液中的加諾,他看見人形的加諾,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他還不知道要如何應對龍化的加諾。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看見加諾,他赤身裸體地浸在粘稠的血液中,他折斷了的左手以一種怪異的姿態擺放着。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了他還活着。

    這是龍,純粹的,活生生的龍。卓加的心又劇烈地跳動起來:如果我能帶一頭活生生的龍,一頭揹負着救世職責的龍

    他是救世主,但也不過是頭畜生罷了。如果,如果我能將他獻給大皇子或者說更近一步,我將他的血脈轉移到我自己身上,那麼,我就能成爲救世主了,我失去的一切,也就,也就

    卓加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他不由得上前一步,臉上浮現出狂熱來。

    然而他的胸口撞上了什麼,使他回過神來,他低頭看去,銀白的長槍橫亙在他的胸口。他順着槍身看去,劫掠者一臉冰冷地看着他,安靜地問道:“你想做什麼”他年輕的面容上不復先前的輕鬆冷靜,而是赤裸裸的,敵視。

    卓加不明白他爲什麼敵視自己,他們是僱傭關係,他只要默不作聲地做好一切然後拿報酬走人就夠了。

    “我不是僱你來阻礙我的。”卓加儘量平靜地說,與此同時,他的手悄悄摸上了腰側的魔杖。

    劫掠者依然安靜自持:“我們說好的,你拿走龍骨,我帶走山墜。現在,龍骨沒了,山墜也沒了。我們的生意自然一筆勾銷。”

    普利瓦恩依然在他的居所祈禱,那些精靈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只是少了一個。精靈們憤慨萬分,責備着生死不明的加諾,指責他未曾盡心盡力地贖罪。他身爲救世主,卻由着殺戮發生在他身邊,那麼一定是他心懷歹念,見精靈生活和平幸福,故意不聞不問了。

    然而並沒有人指責弗洛狄,那是“龍血之女”,手持山墜,不是他們可以指責的存在。既然弗洛狄沒有錯,那麼錯的一定是加諾了,他不來的時候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怎麼他一來就出事了

    安達雅哭泣着撲到安卡達懷裏,她抽抽搭搭地對她親愛的姐姐說這並不是加諾的錯,然後請求前來安撫的普利瓦恩前去協助加諾。

    睿智的普利瓦恩摸了摸安達雅的頭髮,帶着老者的慈愛說道:“弗洛狄擁有神明賜福的山墜,豈是我們能夠匹敵的。加諾是先覺者認定的救世主,那麼在世界安然無恙之前他一定不會死的。”

    安卡達震驚地看着她素來景仰的祭司,祭司神情莊重肅穆,依然慈愛。她轉頭去看着自己那一貫宣稱善良博愛的族人們,他們也嚴肅地點點頭。他們對她說:“這是他的罪,應該讓他自己來解決。”

    她不敢爭辯,只好抱着安達雅安撫她。

    安達雅卻敢,她哭着說:“他不會死,可是他會受傷啊這不是他的錯,從來都不是他的錯祭司大人明明是全知者,爲什麼卻什麼都不說。明明族人失蹤了好幾天了,你們卻要等姐姐也出事了,等到這一切能和加諾扯上關係了再義憤難平地責備。”

    “祭司大人,你明明什麼都知道的,爲什麼你不說,你不告訴我們是弗洛狄甚至在他被污衊的時候都不說”

    安卡達嚇得臉色慘白,她趕緊捂住安達雅的嘴。怎麼能指責祭司大人呢,這是不敬。

    周圍一片死寂,安卡達低着頭,不敢言語,心裏盤算着怎麼爲妹妹求情。

    “你活了幾百年了,居然敢指責精靈祭司你又見過多少人類,自然會被他們騙過去”冰冷平靜的女子聲音響起,安卡達一下子繃緊了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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