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回道:“有兩條線已經並上了。”
方詠言問道:“那兩條”
林怡然回道:“第一,胡黑九和他的人在梁家衚衕出現過,其二,梁家管事和郭家下人碰過頭了,這兩條足夠說明,這船是爲郭家的銀子準備的,如果我猜得沒錯,劫郭家銀子的人就是胡黑九等人。”
“那我們”
林怡然回道,“爲了以防萬一,我們要打聽得仔細點。”
蘇大易見他們說得差不多了,問了句:“既然已經知道銀子將到胡黑九手裏,我們明天還去繞衚衕嗎”
林怡然想了一下,“要是明天,郭家的銀子未動,我們還是去看看,畢竟姓梁的太狡猾,我怕他狡兔三窟。”
“好”蘇大易想了一下又問了句,“月華山的山匪我們幾個”
林怡然深吸了口氣,“我知道,我們儘量智取。”
“怎麼智取”
林怡然說道,“這個等銀了落到誰手裏再說,然後根據具體情況具體再定計劃。”
“嗯,好”
“今天天色不早了,大家趕緊休息。”林怡然從凳子上站起來,對大家說道。
方詠言在大家不在意的時候,悄悄看了一眼林怡然,突然感覺她離自己很遠,沉默的低下頭。
凌齊軒微轉頭瞄了一眼方詠言,轉頭之際,內心深深嘆了口氣。
城南梁家臥房
一個富態的中年婦人進了臥房,瞄了一眼仍舊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的男人,原本就很輕的腳步又擡了擡,落在地上,幾乎沒有聲音,輕輕的收拾了一下臥房,放了一壺水、一些點心在桌几上,然後又輕輕的離開了,走到房門外不遠處,一個俏麗的少女朝自己臥房方向看了看,“父親,還在跟自己下棋嗎”
婦人點了點頭,“趕緊去睡吧”
“哦”少女撅了撅嘴,“母親,那女兒告辭了”
“小心點”
“知道了”少女帶着自己丫頭離開了。
婦人站定,也朝臥房看了看,貼身老嬤嬤輕輕靠近她身邊,說道,“夫人,你也去休息吧”
婦人臉色沉了沉,低聲說道,“這怕又有什麼事要出了”
老嬤嬤輕笑一聲,“夫人,出事怕什麼”
婦人倏的看向老嬤嬤。
老嬤嬤低頭回道,“夫人,那次不是老爺贏了。”
婦人挪開盯人的目光,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小聲說道,“前段時間,我給老爺算了一卦,你知道的。”
“夫人,這卦也有不準的時候。”老嬤嬤嘀咕回道。
婦人嘆氣,“但願不準吧”
陵國都城湯家
胖胖的湯品成躺在竹榻上,晃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大管家從外面進來,走到房門口處,揮了一下手,門口的小廝和丫頭們都撤了,他關好門後,快速走到湯品成身邊,低聲說道,“老爺,郭家被人盯上了。”
“盯上就盯上唄”湯品成渾不在意的回道。
大管家提醒說道:“老爺,不少銀子呢”說完,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的主人。
“那能怎麼辦”湯品成哼道:“江城都不是我的了,不少銀子就不少銀子,管不了。”
湯品成馬上回道:“夫人的嫁妝夠用了。”
“老爺”大管事不死心的問道。
湯品成揮了揮手:“別煩我,趕緊該幹嘛幹嘛去。”
“是,老爺”大管家悻悻退了出去。
等他出去後,一箇中年女人從簾子後面出來,盯着門看了一會兒。
湯品成冷笑一聲:“夫人別看了,不都被你猜中了”
中年婦人冷笑一聲,“現在知道你的堂叔了吧”
湯品成放下二郎腿,“我如何不知,早就防着了。”
“還不是我提醒的。”婦人哼道。
“這倒也是。”湯品成像是擔心什麼似的,“你說”
婦人打斷他的話說道:“別擔心,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我就怕那賊子惦記”湯品成胖胖的臉上全都是擔心。
婦人冷笑:“怕什麼,我就不信了,寧國人還在,他敢動”
“可要是寧國人走了怎麼辦”湯品成問道。
婦人說道:“這當兒,你趕緊找個機會,要麼幹掉他,要麼把他哄到都城來。”
湯品成嘆了口氣:“要是這麼容易,棄城時,他就跟我一起逃了,還等到現在”
“不管容易不容易,你趕緊搞定,否則,你懂的”
湯品成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湯府院子某角落,出來的大管家避在此處跟人低聲耳語。
“除了小妾郭家沒打聽到別的”
大管事回道:“屬下沒打聽出來。”
“到底有沒有銀子”黑衣人焦急的問道。
大管事回道:“我跟他好幾年了,他手裏的銀子絕不止這些。”
“那他藏到哪裏了,難道是他妻氏那裏”黑衣人反問。
“不太可能”大管事搖頭。
黑衣人問道:“爲何”
“夫人跟孃家不親。”
“這那你趕緊再去打聽。”
“是”
陵國都城春平候府
春平候坐在書房裏,迎着燭光看着什麼,他面前的侍從屏息凝氣,等待主人問話。
“銀子查得怎麼樣了”春平候燒了手中的紙條。
“回候爺,我們打聽湯大人是有一大筆銀子,但除了小妾郭氏處,沒查出在什麼地方。”
春平候說道:“加派人手去查。”
“是,大人”
春平候問道:“江城那邊還沒有找到機會下手”
“回候爺,還在等機會。”
“趕緊趁他還在江城,要是離開了,想再要動他就難了。”
“是,大人,這兩天就會動手。”
“不要失手懂嗎”
“是,大人”
江城府衙
公務房內,四喜和周紹良難得都在。夏宗澤靠在椅背上,聽着下屬匯稟事情。
夏宗澤問道:“打聽多少銀子”
四喜回道:“據查,大概在兩萬兩左右。”
“這麼少”夏宗澤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