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其道下了馬車,到了酒樓,瞅了眼站在門口的府丞殷存瑞,並沒有開口,他的官職高於對方,等着對方先行禮。
殷存瑞暗暗撇了一眼,哼了聲,江城都是寧國人的天下了,你還拽什麼拽,眯唬了一眼,沒打招呼。
梁其道緊了下三角眼,松馳的眼袋緊湊,陰森的可怕,可殷府丞似乎不喫鄰居這一套,故意看向大街,自言自語般說道,“寧王也不知道會不會來”
陰森的梁其道甩了一下袖子,徑直上了二樓。
酒樓老闆跟在他的後面一起上樓,上樓前偷偷給殷府丞豎了豎大拇指。
夜色中的江城大街,空曠而幽暗,不多時,又有馬兒嘚嘚的聲音,殷存瑞心一緊,難道來了,探出頭,幾輛寧國樣式的馬車出現在視線裏。
大街上,幾輛馬車正朝酒樓方向過來,就快要到大酒樓時,後面追來一輛馬車。
看到後面有馬車追上來,站在二樓窗前的梁其道心一緊,難道自己的計劃要他急色匆匆的下了樓,到了酒樓門口。
大街上,馬車被趕得很急,馬車驕子裏的人見一直沒趕上前面的馬車,急得直接伸出頭大叫,“鳳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居然是寧王爺的表妹陸雲瑤。
聽到女人聲音,梁其道悄悄鬆了鬆三角眼,耐心的站在門口,準備寧王爺的到來。
大街上,褚鳳章挑簾朝後面看了一下,不耐煩的叫道,“她怎麼跟過來了”
“回公子,小的不知。”
“趕緊下去攔着她。”
“公子,有人會攔”侍衛青子鬼頭機靈的說道。
褚鳳章摸了一下剛長戎毛的下巴,倏一下坐回到位置上,高興的笑道:“也是”
“公子聰明。”青子連忙拍馬屁。
前面,正在馬車裏閉目養神的夏宗澤緩緩的睜開眼,輕啓薄脣,“怎麼回事”
三和小心翼翼的回道,“王爺,小郡主自己跟過來了。”
“你沒跟她講”
“卑職說了,小郡主不聽小的。”
夏宗澤不耐煩的說道,“把她的車架回去,凡是讓她出行的人,全部軍法處置。”
“王”
“沒聽到嗎”夏宗澤的口氣冷漠而嚴峻,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是”
三和揭開簾子,對跟在馬車後面的侍衛說了兩句,侍衛馬上調轉馬頭,帶了兩人,換了馬車上的馬車伕,直接把馬車架回去了。
“表哥,表哥你不能這樣對我,小心我回去告訴我姐姐,”陸雲謠的叫聲散落在晚風中,她的話彷彿誰也沒有聽到。
褚鳳章見自己的尾巴被甩掉了,心裏快活的不得了,馬車快走幾步,和夏宗澤並排,笑道,“三哥,你去辦事,我就不打攏了你了,我找樂子去了”
夏宗澤額頭青筋不知覺的跳了兩下,不過沒說什麼,揮了揮手,自讓他玩去。
褚鳳章高興的哇哇叫了幾聲,催着馬車跑了。
夏宗澤撫額,頭疼。
馬車還沒走幾步遠,四喜駕着馬急馳而來,等到夏宗澤馬車跟前,連忙說道,“爺,江城碼頭動了”
“嗯”
夏宗澤瞳孔微束。
範先生擔心說道:“王爺,”
夏宗澤冷冷說道,“不急,按計劃走”
“是,王爺”
夏宗澤終於進了酒樓,看到他跨進酒樓的門檻,迎在門口的梁其道,三角眼幾不可見的亮了一下,拱手迎了上來,“下官恭迎王爺的到來”
在梁其道後面的官員紛紛跟着行禮。
夏宗澤瞟了一眼梁其道,端着身子徑直上了二樓。
梁其道彷彿沒有注意到夏宗澤的臉色,暗暗瞧了瞧他身邊的幕僚、參將,發現一個都不少,而外面傳消息過來,姓夏的並沒有調兵遣將,看來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緊眯的三角眼鬆了鬆,跟着上了二樓。
範先生和左禎幾不可見的對視了一眼,幾不可見的暗勾嘴角,一起上了二樓。
既然範先生等人都在夏宗澤身邊,其他將領也未動,難道夏宗澤沒有動作
怎麼可能,當然動了,那究竟是讓誰動了呢別急,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江城府衙
周紹良坐在行值房裏喝酒,嘴裏罵罵咧咧,“孃老子的,你們去喝酒,不帶我,我就在家裏喝,喝個夠。”
屬下有人上來勸,“周將軍,你看,王爺讓你護院,你還是少喝點吧”
“我是帶兵打仗的將軍,竟然讓我護院,老子纔不幹。”
“將軍”
“你給老子我滾。”
屬下悻悻的退了下去。
周紹良開始左一杯又不杯的喝,還沒喝幾杯,外面有來進來,在他耳朵說了什麼,他站起來就罵,“孃老子的,老子不在,反天了,居然在軍營裏鬥毆,看老子不打死這幫兔崽子。”
周紹良大步跨出行值房,騎上馬消失在夜色中。
“喂,周將軍,周將軍”
另一個軍卒說道,“別叫了,趕緊去巡邏,小心王爺回來軍法處置。”
“是”
行值拐角處,一個身影在兩個軍卒離開後,遁在夜色中來到了某處。
“裏面什麼情形”
“回老大,那個姓周的回營地了。”
“爲何回去”
“營地裏有人打架鬥毆,他回去處理了。”
“他們留了多少人”
“回老大,他們留了三千人。”
“人手不少呀”
“要是少,姓周的敢走”
“嗯,我知道了”
“老大”
“再探,等機會一到,我們就”
“好”
漸漸的夜更深了,巡邏的軍卒睜眼看着夜色,突然,他倒了下去,不一會兒之後,他邊上的軍卒還沒來得及出聲,又倒了下去。
一個黑色人拐出牆角,問道:“其他地方怎以樣了”
“回老大,在房間的都用了迷香,在外面的解決的差不多了。”
“好,趕緊把那個管園子的小管事帶上,讓他帶路。”
“是,老大人”
江城大酒樓
夏宗澤端坐在主位,捏着酒盞,偶爾擡眼看一下過來討好的官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搞得官員個個小心翼翼,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