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暗暗鬆了口氣,這樣最好。
沒過一會兒,左禎過來,對夏宗澤說道,“王爺,寒衣七萬五千件已經全部入庫。”
夏宗澤回道:“明天就開始發寒衣。”
“是,王爺”
圍觀的軍卒聽到明天能發寒衣,都高興的奔走相告,整個軍營沉浸在一片喜悅當中。
當所有寒衣都發完時,十月也在不知不覺中過完了,人們迎來了更加寒冷的十一月。
大街上,昔日茂盛的樹木,如今已成了光桿司令,房檐下的燕子們早早就飛去了南方,只有麻雀們在枯枝上跳躍。
北風呼呼地颳着,吹亂了行人的頭髮,針一般地刺着行人的肌膚。行人將衣捂得嚴嚴實實,縮着脖子,疾步前行。
城外村野,飄落的樹葉全都進入了大地成爲了養料;田地裏的小麥,也變得粗矮,低伏在土層上,接受嚴寒酷冬。
可是這個冬天,對佑福縣城的人來說,都不再覺得難熬,只要有一把力氣,只要有一點腦子,總能賺到一些銅子,讓自己有飯喫、有衣穿。
佑福某大街
林怡然正在大鋪子裏,跟蘇大易和馬禿三說着裝修的事,她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好,正在跟他們建議重新弄。
“這地上一定要鋪上石板,而且石板上面還得用木架託空一段,否則梅雨季節,或是夏季暴雨,根本沒辦法保護糧食。”
蘇大易點頭:“好,我們知道了”
林怡然強調:“不要怕花銀子。”
“嗯,知道了”
林怡然指着靠近屋檐的地方說道:“還有這邊上面,一定要留有通風口,否則糧食容易發黴。”
“行,我們讓工匠來弄。”
林怡然又轉了一圈,說道,“好,今天就先說到這裏。”
林怡然等人終於從食倉裏出來。
出來後,發現楊思源帶了兩個年輕人等在院子裏,他見林怡然出來,趕緊上前笑道,“林姑娘、蘇大哥、馬叔”
林怡然對着兩張陌生面孔問道:“楊哥,這是”
“我朋友”楊思源連忙介紹他的朋友說道,“蔣遠霖、袁子默,是我的發小。”
林怡然朝他們拱了拱手,笑道:“二位看起來是讀書人”
個子高一點的蔣遠霖回禮說道:“林姑娘說得沒錯,我們和思源一樣,讀過幾年書。”
林怡然點點頭,她正需要這樣的人,不知道人品怎麼樣,不過現在看上去還不錯,想了一下問道,“二位,楊哥,把我們這裏的情況跟你們說了吧”
蔣遠霖笑回道:“說了,在下非常佩服林姑娘,真是巾幗英雄。”
林怡然輕輕一笑:“蔣公子謬讚了”
“林姑娘謙虛了。”
林怡然需要用人,也不兜圈子,直接說道,“二人有什麼打算”
聽到林怡然問話,蔣、袁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仍然是姓蔣的開了口,“林姑娘這裏有什麼活需要我們做呢”
林怡然說道,“我這裏人手緊缺,要做的活還真不少,不知你們擅長什麼”
蔣遠霖說道,“我曾做過書吏、幕僚,還做過賬房。”
“我只做過幕僚。”
林怡然問道:“聽說幕僚也分很多種,你是那方面的呢”
“錢糧幕僚。”
短短几句話,林怡然就發現,蔣、袁二人,一個性格外向、擅於於與人周旋,一個性格沉穩,有一技之長,還不真錯,想了一下說道,“這段時間,我正在裝修此鋪子,正需要人手,你們二位,要是不嫌棄,現在就過來幫忙。”
“這”蔣遠霖看了看林怡然身邊的二位,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自己的到來,不會搶人飯碗吧
果然通透,真是人才,林怡然笑道,“他們二位還有很事情要,被我拉過來應急,要是二位來,他們就撤出,二位來做即可。”
蔣遠霖說道:“要真是這樣,在下還真有心接下。”
遇事果斷、乾脆,該出手就出手,林怡然又默默給他點了個贊,微笑說道:“可以,先喫午飯,喫完後,我們再交接一下具體事宜。”
誰都沒有想到,剛見一面,林怡然就會把裝修大鋪子這麼大的事完全交給了這二人。
楊思源眨了一下眼,想想後不再糾結了,自己一到太平寨,就被任命於大隊長,自己這兩個朋友只比自己更優秀,能接下這麼大的事,也算合理。
等林怡然把一千兩裝修銀子直接扔給蔣、袁二人,拍拍屁股把其蘇、馬二人帶走後,這三人震驚般相互看着,一時之間竟都呆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楊思源撓了一下頭,笑道,“蔣兄、袁兄有沒有嚇到”
蔣遠霖笑道:“說真話,我還真被嚇到了,不過不是被一千兩嚇到了,而是被這姑娘的氣魄嚇到了,誰家姑娘敢甩給陌生人一千兩”
楊思源有些自豪的說道,“所以我讓你們二人過來沒錯吧”
蔣遠霖回道:“相當不錯,什麼都不說,就衝這氣度,就值得我蔣某人俸爲伺主。”
一直沉默的袁子默說道,“我也願意爲她做事。”
楊思源說道,“可這一大攤子事,你們”他看了看院子裏堆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再看看破不拉嘰的大鋪子。
蔣遠霖笑道,“越亂、越有難度,才越有挑戰性,我喜歡”
楊思源笑道:“你呀,還是這樣”
蔣遠霖回道:“沒辦法,就這性格了。”
“哈哈”楊思源大笑了幾聲,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蔣遠霖回道:“接下來把你送去門,然後關上門合計一、兩天,再後下手。”
“你做事永遠都這樣有條理性”
“不介意我趕你走吧”
楊思源大笑,“我也要回去了,你和子默兄慢慢搞吧”
“我們送你”
“好”
回小鋪子的路上
林怡然對蘇、馬二人說道,“讓他們接手事情,你們不怪我不通知一聲就”
蘇大易連忙說道:“不怪不怪小鋪子的事情也多,有個人分擔一下,還真不錯。”
“馬叔,你呢”
馬禿三嘆了口氣。
林怡然抱歉的說道,“對不起,馬叔,我”
馬禿三擺了擺手,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肚裏沒點墨水還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