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推門進來,虞宛看了眼,緩緩放下茶杯。
季笙歌徑直走到她的面前,“虞小姐,我朋友沒有弄髒你的裙子。”
今天出門前,虞宛特別選件白色羊絨裙穿上。她笑着低下頭,指了指裙襬那處髒污,笑道:“我說是她弄髒的,那就是。”
似乎預料到她這麼說,季笙歌並沒惱怒。她笑了笑,道:“這層樓有監控,我們可以調出來看看。”
“季小姐果然聰明。”虞宛聳聳肩,“今天是三萬,明天就是三十萬,下次我一定會記得找個沒有監控的地方。”
季笙歌緩緩沉下臉。
“呵呵。”
眼前這張五官精緻的臉龐,落在虞宛眼底,令她心頭的怒火一陣陣翻滾。她輕扯紅脣,語氣變的尖刻,“一個方展還不夠填滿你的胃口,竟然把心思打到顧唯深身上”
“三少和我,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虞宛念着這四個字,漸漸咬牙切齒起來,“沒有什麼他能動手把方展打到住院沒有什麼他能讓方氏地產封盤”
沒有什麼,他又怎麼會一次一次護着你
後面這句話,虞宛硬生生壓抑在心口。她豁然站起身,走到季笙歌面前,質問道:“你是怎麼接近他的”
對面女人的雙眸中,滿滿印着怒火與嫉妒。季笙歌沒有迴避開她的眼睛,甚至直勾勾望入她的眼底,“虞小姐,我對你而言,不具備任何威脅。”
自幼備受家人寵愛的虞家四小姐,從來都沒受過委屈。原本她以爲,顧唯深的身邊除去她,沒有人再能靠近。但最近發生的種種,忽然打擊到虞宛這份絕對的自信,更有一種她心愛之物被人觸碰的瘋狂嫉妒。
虞宛陰測測一笑,朝她彎起脣,“好啊,如果你當着我的面,扇自己一個耳光,我就相信你的話。”
季笙歌瞬間厲目。
“不答應”
輕輕吐出一口氣,季笙歌冷笑聲,“虞家勢力雖大,但也還沒到隻手遮天的地步虞小姐想瘋鬧,恕我不能奉陪”
她轉身往外走,準備找人調取這層樓的監控。
“季笙歌。”
身後的人轉眼擋在前面,季笙歌見到她手裏攥着水杯,下意識往後退開。虞宛左手一轉,整杯熱茶已經倒向她的右手手背。
咣噹
粉紅色的茶杯摔在地上,發出很大的動靜。季笙歌驚訝的看着她的表演,忽然有些好奇,她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虞小姐”
有人聽到動靜跑進來,一推門就看到虞宛右手通紅,粉紅色茶杯摔在季笙歌腳邊,“天哪,虞小姐受傷了,快點來人啊”
市醫院。
急診室內,醫生動作麻利的處理虞宛的傷處。她低頭坐在椅子裏,右手手背的皮膚已經又紅又腫。
叫來急救車的助理站在邊上,狠狠瞪了季笙歌眼,然後討好的上前詢問:“虞小姐,要不要報警”
醫生處理過傷口,起身離開。急診室內,只剩下季笙歌和虞宛。
“你這出苦肉計,找錯觀看對象了。”
虞宛摸下紅腫的右手,目光越過季笙歌的肩膀落向遠處,笑道:“急什麼好戲還沒開始呢。”
她的笑容不對,季笙歌偏過臉,見到沿着走廊疾步而來的季閒。
“虞小姐。”
季閒一口氣走進急診室,來到虞宛面前,“不知道虞小姐找我來,有什麼貴幹”
方纔突然接到虞宛助理的電話,季閒簡直不敢相信,可他又不敢不來。眼見季笙歌也在,不由蹙起眉,“笙歌,你怎麼也在這裏”
“季總。”
“不敢,虞小姐客氣了。”
虞宛舉起受傷的右手,道:“你女兒把我燙傷了。”
“什麼”
季閒大驚失色,立刻看向女兒,“怎麼如此不小心,竟然燙傷虞小姐”
都說人情涼薄,可偶爾,在心底脆弱的時候,季笙歌對於父親這個名詞,還會抱有一絲期待。
“她的傷,不是我燙的。”季笙歌剛開口,立時就遭到父親的駁斥,“胡說,虞小姐說是你燙的,那自然不會錯。”
胸腔內驟然壓下一口氣,季笙歌挑眉看向父親,卻只看到他討好虞宛的臉色,“虞小姐,笙歌平時做事笨手笨腳,您千萬別生氣。這樣吧,醫藥費全部由我們來出,您還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出來。”
“我有件心愛的東西,被你女兒碰了。”虞宛輕撫右手,妝容精緻的眉眼此刻染滿寒意,“只要季總當着我的面,打你女兒一個耳光,這件事就算了。”
“虞小姐,這”
“怎麼,你不答應”
“不是”
季閒急忙擺擺手,虞宛冷哼聲,目光直射向他,“既然如此,那就快點吧。”
須臾,季閒轉過身,一步步走到季笙歌面前。
急診室內的燈光,亮的刺眼。季閒擡起臉,恰好見到季笙歌也定定看着他。成年以後,季笙歌便獨自在外居住,這些年他們父女之間愈發生疏淡漠。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季閒有些不忍心。
但要得罪虞宛或者虞家,季閒又萬萬不敢。
面對季笙歌清澈的雙眸時,季閒心虛的別過臉。季笙歌見到父親眼底一閃而逝的猶豫,轉瞬他的心中已有取捨。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季笙歌沒想到,虞宛能使出這樣的招數。她的親情本就殘破不堪,如今還要被人血淋淋的徹底撕開嗎
急診室外的走廊中,顧唯深臉色陰霾的站在原地。室內那幾人的對話,他都聽的清清楚楚,尤其虞宛那句“打你女兒一個耳光”,更是一字不漏落入他的耳中。
季閒緩緩走上前,季笙歌目光釘在他身上,見他擡起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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