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昨晚沒睡好”顧唯深取下圍裙,立刻上前圈住愛妻的腰,將她攙扶到椅子裏坐下,目光關切的詢問。
季笙歌揉揉發酸的眼睛,回道:“嗯,昨晚一直都在做夢,夢的我好累。”
“呵呵。”顧唯深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問,“夢到什麼”
“夢到露姐和二哥的事情。”季笙歌低頭喝了口牛奶,乳白色的牛奶漬溢在她的脣邊,“哎,你說爺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同意他們的婚事”
男人幽暗的目光從愛妻臉上掠過,轉而沉下去,沒有回答。那天爺爺當衆發火後,他曾經去試探過老爺子的想法,但老爺子心意堅決,恐怕這件事有得棘手。
“你家戶口本在哪裏啊,不然也讓二哥學我們”季笙歌好像忽然想起什麼,滿臉興奮的說道。
顧唯深抽出一張紙巾,幫愛妻將嘴角的奶漬擦拭掉後,這才嘆口氣,“二哥和我的情況不一樣,爺爺把顧家的戶口本都鎖在保險箱裏,密碼沒有人知道”
呃
季笙歌眨了眨眼,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是啊,當初顧唯深還是顧家三少爺的時候,他的婚姻大事也不能自己做主。只不過後來他離開了顧家,所以他們兩個人的這場婚姻,應該說是幸運的。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生怕勾起顧唯深的傷心事,季笙歌急忙拉開椅子,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我,我”
她一着急,有些話就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
顧唯深看到她臉色都變了,只笑着將她攬入懷裏,低頭在她嘴角親了親,“放心,我沒事的。”
擁抱住她的這具胸膛,炙熱而堅實,季笙歌不禁輕嘆口氣,神情有些失落,“可是爺爺態度這麼堅決,露姐和二哥要怎麼辦”
頓了下,她似乎想起什麼,又道:“要不然,我去把戶口本偷出來”
汗
男人嘴角抽了抽,心想一孕傻三年這話好像有點道理啊,他家顧太太以前的智商可是很高的,最近經常冒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常常令他都接不住。
“不許胡鬧。”顧唯深好看的眉頭蹙起,語氣微微沉下來,“我爺爺那麼精明一個人,肯定早有防備,你現在要是去做這樣的事情,只會讓二哥更爲難,知道嗎”
“哦。”季笙歌垂頭應了聲,覺得自己的想法確實過於簡單。如今顧唯深失去繼承權,那麼爺爺必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顧以寧身上。
只怕
她莫名心情沉重幾分,只怕露姐這一次面對的難題,要比她當初難得多啊
“對了,顧銳呢”這個話題探究不出結果,季笙歌只好把注意力放到別處。
顧唯深掌心在她肩膀捏了捏,笑道:“裝修房子去了。”
“裝修房子”季笙歌頓時瞪大眼睛。
“嗯,”顧唯深點頭,“裝修完房子,才能準備結婚的事情。”
聽到結婚兩個字,季笙歌明亮的黑眸一下子暗了暗,“顧銳真是好走運啊,竟然把我們蓁蓁騙到手了。”
這話落在顧唯深耳中,顯然有些不高興,“是嗎應該是葉蓁走運,把我們顧銳騙到手了吧。”
眼見她不高興地嘟起嘴巴,顧唯深立刻彎起脣,道:“好了好了,是我們顧銳走遠,被葉蓁騙到手了。”
季笙歌剛要點頭,緊接着又察覺到不對勁,“你”
她蹭的站起身,那雙明亮的黑眸瞬間泛紅,然後就是溼漉漉的一片。顧唯深原本只想和她開玩笑,但看到她眼裏有淚,心裏咯噔一下。
“怎麼哭了”顧唯深立刻站起身,連抽出幾張紙巾攥在手心裏,臉色都變的緊繃起來,“別哭別哭,是我錯了,我說錯話了。”
他最害怕季笙歌哭,尤其看到她金豆子一樣的眼淚,特別心疼。
用力吸吸鼻子,但還是無法忍住眼眶的酸澀,自從懷孕以後,季笙歌變的格外多愁善感,有時候莫名就會覺得傷心,就會想要流淚。
顧唯深有些束手無策,看到她滴落的眼淚,又盯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能小心翼翼將她擁入懷裏,輕聲安慰,“媳婦兒乖,不哭哈。”
感受到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季笙歌悶聲悶氣的開口,“我不想把蓁蓁嫁給顧銳了,我後悔了。”
噗
顧唯深緊提着的心,在聽到她的話後再也繃不住。感情她哭了半天,只是因爲這回事啊,真是嚇死他了。
男人漸漸彎起脣,寬大厚實的掌心輕撫着季笙歌的後背,聲音格外溫柔,“顧銳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相信我的眼光。顧銳是個很認真很有責任感的男孩子,他如果認定了對誰好,就會好一輩子。”
聞言,季笙歌泛着淚光的眼眸閃了閃。是吧,其實憑心而論,顧銳的人品確實沒有什麼值得挑剔的地方。他年紀輕輕,一表人才,沒有不良嗜好,更沒有滿身的壞習慣。如今想要找到這樣的優秀男孩子,確實很難得。
懷裏人的情緒慢慢安撫下來,顧唯深鬆口氣的同時,心底卻升起另外一層擔憂。有關顧銳的事情,他倒是很放心。可是關於顧以寧和夏朝露的問題,真是很棘手。
傍晚,顧以寧開車回到公寓時,發現夏朝露正坐在沙發裏,目光筆直的盯着窗外,一動不動。
“今天這麼早下班”顧以寧心中一陣歡喜,自從那天喫飯不歡而散,這幾天夏朝露都找各種藉口迴避他,不願意同他見面。
男人很快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掛好,換上拖鞋後走到她的身邊,“還沒喫晚飯吧,想喫什麼”
夏朝露轉了轉呆滯的視線,繼而看向身旁的男人,“今天我工作室的三個藝人都被下了通告,還有下個月就要籌拍的電影甲方也提出解約。”
這些話顧以寧聽到後,寡淡的面容似乎沒有太大的起伏。彷彿這些事都在他預料之中,根本記不起他的半點波瀾。
“露露,你可以先把工作室暫停一段時間,專心準備我們結婚的事情。”顧以寧低沉的嗓音穿透力極強。
夏朝露猛地擡起臉,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真的以爲,我們可以結婚嗎”
“當然可以。”顧以寧肯定回答。
“呵呵。”
夏朝露自嘲的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牽強,“代價是什麼是以你爲代價,還是以我爲代價又或者是我們共同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