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這麼說,我是要驕傲了”顧歡喜笑的眉眼彎彎。
顧老實也笑了起來。
“你記住爹爹的話,在學堂不要表現的很聰明,不管你知道什麼,懂什麼,都要保留三分,知道嗎”顧老實柔聲吩咐。
他最怕的就是顧歡喜被人傷害。
太聰慧也不好,尤其是女孩子,會被人當成靶子。
當然,如果顧家十分強大,顧歡喜的聰慧那就是錦上添花。
但如今顧家不是,顧家在這芸芸衆生中,只是一粒螻蟻,權貴之間想要捏死他們,易如反掌。
“嗯嗯”顧歡喜點頭。
她懂的。
“乖孩子,爹爹會強大起來,會保護你,相信爹爹”顧老實摸摸顧歡喜軟柔的頭髮,邁步走了出去。
顧歡喜看着銀子,笑了起來。
這個家,她也會保護。
用自己的方法保護家裏人。
十一月開遠縣,已經有些冷了。
路上靜悄悄的,周炳奇最近遇上兩個朋友,都十分的豁達,想求他辦點事兒,給了他不少好處。
才短短几日,已經拿到手近二百兩銀子。
“周班頭,現在都沒馬車了,你怎麼回去”
周炳奇有些醉醺醺的,擺擺手,“沒事,我家離的近,我很快就要到家了”
“那行,您慢走啊,我們先回去了”
周炳奇笑着朝家走。
到他家的路上,要過一個橋,周炳奇醉的不輕,走路也東倒西歪。
走到橋上的時候,周炳奇感覺有人在背後推了自己一下,然後一下子栽到了河中,河水湍急,他連掙扎一下都沒來得及,便被河水沖走
時光春去秋來,一切似乎還未來得及去抓住,便已經過去了幾個春秋。
顧歡喜九歲了,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在學堂裏,她是夫子最喜歡的學生,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會一點,不是特別精通。
但女紅、廚藝、茶藝卻是頂頂好,夫子們都特別喜歡她。
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皇上在顧歡喜七歲那年開了恩科,決定在各州考舉,每州一個解元,二百舉人。
顧家三兄弟一起去試了一下,不出所料,三個都落榜了。
有人笑他們不自量力,但顧家三兄弟回來,卻是開心萬分。
因爲他們知道去考舉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卻一開始也沒想過會中,而是去體驗一下,回來之後到是越發的努力。
等着明年考舉。
三兄弟都說了,不單單要求中,還必須在前面,既然如此,那就少不得要更努力。
“歡喜,吶,你看看”
顧歡喜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孩子,是她的好友廖清敏。
笑着打開盒子,是一張漂亮精緻的請帖。
“你家要辦宴席”
廖清敏頷首,“對啊,剛好是我大哥生辰,還請了你家哥哥弟弟,你們也好一馬車來,要不你早一日來吧,和我睡,咱們說說話”
“好啊”
在青山書院三年,朋友不少,但真交心的也只有廖清敏了。
“歡喜真好”廖清敏抱着顧歡喜,笑的眉眼彎彎。
廖家是廣元府的士族,根基深厚,當初也是廖清敏先結交,顧歡喜才和她漸漸熟稔,成了如今的好友。
“散學了,咱們走吧”
“好”
兩人手腕手朝外面走去,顧木、顧雍也走了過來。
“姐姐”
“妹妹”
兩人先喊了一聲,才朝廖清敏行禮,“廖姑娘”
廖清敏擺擺手,笑意盈盈的看着兩人,“我哥哥過幾日宴客,給你們請帖了嗎”
“給了”
顧木忙道。
“那你們可一定要來”廖清敏說着,挽着歡喜的手走在前面,顧雍、顧木跟在後面。
顧家對顧木是真好,喫穿用不能和顧歡喜比,但是和顧俊幾人卻是一點沒差別,零用錢也是一樣。
顧木越發感恩,每個月給書肆抄一本書,也能賺錢。
賺了錢買些糕點給家裏人,倒也是有良心的人。
一起出了書院,顧歡喜遠遠看見站在老位置上的顧老實,她的親爹。
要說這爹也是固執,這些年來,只要他在家,定會風雨無阻的前來接人。
顧老實一身錦衣長衫,六月的天有些悶熱,他卻站在馬車邊等的甘之如飴。
“爹”
顧歡喜喊了一聲,上前抱着顧老實的手臂。
顧老實笑了起來,伸手拍拍顧歡喜的頭,“熱不熱,馬車裏面有涼茶,你去喝一杯”
“嗯嗯”
顧歡喜鑽進馬車,倒了給廖清敏,又給顧木、顧雍也倒了一杯,倒了一杯給顧老實,“爹,您也喝一杯”
“好”顧老實早就等的口乾舌燥,這閨女遞來,忙接了抿一口。
顧歡喜才倒了自己喝。
這涼茶如今也在鋪子裏賣,五文錢一碗,冰鎮過,涼絲絲的,好喝的緊,雖然有些小貴,但賣的極好。
等到顧俊、顧安、顧琦出來,身邊跟着廖清敏的大哥廖玉康,相互打了招呼,廖清敏才坐上自家馬車離開。
一家子歡歡喜喜的往家走,顧歡喜坐在馬車邊,和顧老實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青山書院外的大樹後。
一個高大的青衣男子慢慢的走了出來,看着田家遠去的馬車,神色暗暗,摸了摸身邊的白馬,“大白,咱們走吧”
能遠遠的看上一眼,便已經心滿意足了,又哪裏敢上前去打招呼。
深深的吸了口氣,直到那馬車離去,再也看不見,才沉眸翻身上馬,策馬離開。
“哇,剛剛那匹白馬可真威武”
“那騎馬的後生也好威武,還俊俏呢”
“何止俊俏,那一身冷肅,好招人喜歡”
幾個小姑娘小聲議論着那離去的青衣男子,想着若是那青衣男子要是家世極好,又心儀自己,該是多好。
只不過看他那一身細綿青衣,想來家境不如何。
身後的聲音雖輕,但在江湖歷練三年的田園還是聽了個真切。
騎在馬背上的身子微微一僵。
看,便是普通女子都希望他家世好,更別說是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