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鬧起來,喫虧的還不是她自己。
輕輕點了點頭。
這事在她這裏便算是翻篇了。
她也不會再去說,希望顧老三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和退讓、隱忍,一輩子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顧阿絮心裏極其害怕,尤其是屋子裏的人來了又去,都是她認識的,但是今日卻沒有一個人好臉色的看她,笑也沒了,甚至連客氣都沒有。
她想說點什麼,可是嘴巴被堵住。什麼都說不了。
阿絮娘來的比較快,也走的很急,這麼冷的天,卻是滿頭大汗。
見到顧家人,阿絮娘一個勁的說,“對不住,是我沒教好女兒”
顧錢氏擺擺手,多的不願說。
讓羅氏帶阿絮娘去後院。
看見阿絮的樣子,阿絮娘頓時便紅了眼眶,心中又怒又氣。
怒阿絮膽大包天,氣她不知道愛惜自己。
好好的女孩子,竟想着去爬男人的炕。
更別說這個人,她要喊一聲叔叔。
也心疼阿絮被收拾成這個樣子。
上前扯掉堵住阿絮嘴的帕子,又給她解了繩子。
“娘”阿絮輕輕喊了一句。
“閉嘴”阿絮娘怒喝。
她知道,這事還沒完呢,這回去後,也不知道丈夫、公公會如何處置阿絮總之不會好。
若是顧老三強迫了阿絮還好說,偏偏是阿絮自甘下賤。
拉扯着阿絮出了顧家,朝家中走。
如今多少人關注着顧家的一切,阿絮這個樣子,少不得要被人看見,看見之後要詢問。
阿絮娘都三緘其口,一句話都不說。
“莫非在顧家和人打架了”
阿絮是族長家的女孩,在村裏素來霸道。
“誰知道呢,看她臉都腫成豬頭,怕是被人打了”
“”
誰打的無人知曉。
村裏人也問不出來。
族長家
阿絮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爹,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嫁到山裏去,我不要”
但,沒有人理會她。
阿絮娘哭紅了眼,也只能去收拾東西。
大山深處,那都是獵戶人家,缺的都是糧食還有布料,鹽巴一類。
阿絮這一去,以後還能不能回來,阿絮娘對不知道,她只想着阿絮命大些,去了山中安安生生的,不要想着逃跑,山裏那麼多野獸
阿絮娘不敢多想。
“既然不肯嫁山裏去,那就去廟裏做姑子”族長沉沉出聲。
這如今顧城還未回來,把阿絮早早送走纔是正理。
一旦顧城回來了,這事怕是更難善了。
阿絮軟了身子。
阿絮是第二天傍晚被接走的,男方來了五個人,揹走阿絮的嫁妝,三百斤糧食,還有十來匹布和二十斤鹽,以及阿絮穿的衣裳,睡的被褥,阿絮被一個男人揹着,她知道,這就是她以後的丈夫,長得高大,但是難看的很,臉上一大塊傷疤,手上也是傷口子,說話唾沫橫飛,露出發黃的牙齒。
看的她一陣噁心。
顧家村在山腳下,已經很冷了,進了山,山中已經下雪。阿絮冷的瑟瑟發抖。
男人雖然醜,但心卻是好的,也知道疼人。
阿絮卻是不願意。
到了獵戶家,天都黑透,只有呼呼的風聲和似狼的叫聲。
看着桌子上的東西,阿絮是喫不下去的,男人哄了幾句,見阿絮不喫,索性招呼其它幾個兄弟喫。
阿絮並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什麼,腦海裏唯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離開。
可到了這深山中,又怎麼可能走得出去
當那男人撕碎她衣裳,狠狠佔、有她的時候,她尖叫着,怒罵着,什麼話難聽說什麼話,倒把那男人激得越發用力,等到天亮之時,已然奄奄一息。
男人看着炕上的阿絮,冷冷說道,“想走也可以,給我生下個孩子,隨你走”
阿絮以爲這樣子就算了,卻不想那男人竟拿了繩子將阿絮的手反在身後捆住。
更讓阿絮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男人竟讓別的男人玷污她,讓她日日活在水深火熱中,求死不得,求是不能
這些都是後話了。
顧家
顧歡喜猜到了阿絮的下場,不心疼不同情,也沒有任何想法。
這事情幸虧沒鬧起來,一旦鬧起來,丟人的便是顧家,是她的幾個哥哥,所以還是阿絮這個始作俑者自己承擔一切的好。
想到這裏,顧歡喜呼出一口氣。
經歷了這事兒,她阿爺、阿奶怕是不太想回顧家村來了。
如今,她只管安安心心等大哥回來就好。
不知道做了狀元的大哥,是不是和以前有所不同三年不見了呢,怕是更俊逸了。
顧歡喜拿着針線,笑着低下頭繼續慢慢繡着。
羅家
羅秀才已經不太好了。
能堅持這幾年,已經是極限。
羅秀才知道顧安中了舉人,是舉人老爺了,據說在前二十里面,心中又是喜又是悲。
喜的是那是他的外孫,悲的是,那外孫和他不親,這麼多年來,見面的次數有限。
“光宗”
羅光宗立即上前,“爹”
“聽說秀蘭帶着孩子們回顧家村了,你去把她們都接來,我想看看他們,我”羅秀才說了這幾句,便咳嗽起來。
上氣不接下氣。
羅光宗紅着眼眶,微微頷首,“爹,您放心,我這就去接四妹妹,這就去”
他知道,自己的爹快不行了。
如今幾個妹妹都來了,便是秀玉,也沉默的坐在一邊,以前就嬌豔的臉蛋,如今瞧着蒼老不少,頭上已有白髮。
他知道,這個妹妹在何家過的不好,何穆棱納了小妾,要不是天賜確實聰明本事,秀蘭日子怕是更難。
羅光宗出了屋子,便看見何天賜站在廊下。
“天賜”
何天賜聞聲,看向羅光宗,“二舅舅”
“天賜,我要去你四姨母家,你要一起去嗎”
何天賜一愣。
微微頷首,“好”
去顧家村的路上,何天賜沉默着。
當年的事情,雖過去了好幾年,但他卻記得特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