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高馬大,看着有些讓人害怕的男子。
田園到了方丈的禪院。
小和尚讓他先去洗洗,田園應聲,跟着小和尚進了一個屋子,把臉洗乾淨。
黑黝黝的臉,額頭上一個紅紅的包,瞧着可怖又可笑。
“施主請,方丈在禪房等您”
田園頷首,到了方丈的禪房,屋子裏傳來咚咚咚敲木魚的聲音。
輕輕的推開門。
門發出吱嘎聲,田園邁步進了屋子。
見方丈大師正在敲木魚,他身後還有一個蒲團,默默的走過去,跪在蒲團上。
雙手合十。
但願菩薩保佑,他心愛的姑娘平安順祝,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沒有人苛待她。
所有人都善待她,讓她無憂無病無痛。
“吸”
歡喜忙放下針線,吸着被針刺中的手指。
都說十指連心,可真疼。
“姑娘,怎麼了”小文關心問。
“沒事”
歡喜微微搖頭。
今天過年,老夫人派人給她送了菜餚,還有壓歲錢,不算多,但可是她兩月的月銀,一百兩呢。
所以她打算給老夫人繡個抹額,這纔拿起針線呢,就被刺中了手指。
“姑娘可是被刺中了手指”小文笑問。
“嗯,不知道怎麼了,就被刺了一下,有點疼呢”
小文上前拿了歡喜的手一口,手指上一點點血,輕輕的給吹了吹,“還疼嗎”
“不疼了”
歡喜笑眯了眼。
小文也笑。
和歡喜待的時間長了,心也就安靜下來,很多事情也看淡了。
對歡喜也多了幾分真心。
不再是想着利用。
其實在這香庭院也挺好的,沒有人來打擾,也不會有人來欺凌,喫得飽穿得暖,用度一樣不少。
歡喜知足,小文也漸漸知足。
陳媽媽冒着雪進來,手裏還提着一個食盒,“姑娘,您快來看看,這是五少爺吩咐人送來的”
“是什麼”歡喜懶洋洋問。
對謝卿涵,她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
但要做謝卿涵的妾,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的。
“好像是酒菜吧,據說是五少爺特意吩咐廚房做的,姑娘快來嚐嚐”陳媽媽說着,把酒菜都擺在桌子上。
瞧着倒是色香味俱全,瞧的歡喜食指大動。
“小文,媽媽你們一起來喫吧,這酒我是不喝的,媽媽會喝酒,便由媽媽喝吧,喝了早些睡,咱們也不用守歲了,怪累的”
歡喜說着,拿了筷子夾了小口小口喫着。
陳媽媽笑了起來。
和小文坐在一邊,拿了筷子喫起來。
“姑娘,您真應該嚐嚐這酒,香醇的很”
歡喜搖搖頭。
笑着繼續喫菜。
酒後會亂事,尤其她如今這個樣子,要是喝了酒,給人可乘之機,不好。
所以再高興的事情,她都不會喝酒,更別說壓根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陳媽媽見歡喜不喫,這酒倒是特別好,便一杯一杯喝了。
“小文,你打點水給陳媽媽洗洗臉和腳,湯婆子也給她灌一個放在被窩裏”
小文微微頷首。
見歡喜要出門,小聲問道,“姑娘,您爲什麼對我們這麼好”
爲什麼
歡喜捫心自問,好一會才說道,“相聚便是有緣,我來到侯府是意外,我遲早會離開的,而我什麼都不記得的時候,你們出現在了我面前,再說了我對你們也說不上多好,只是動動嘴的事情罷了,別多想,一會屋子收拾好就睡吧”
出了屋子。
看着漫天飛雪。
歡喜伸手輕輕接住,在雪中無聲輕舞。
她想回家,想找到自己的家,想要離開這裏,想要把過往想起來,但是不行。
無論她怎麼努力,腦海裏都一片空白。
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次數多了,她也就放棄不再去想。
但離開的心,一點都沒有改變。
謝卿涵本不想過來的,只是鬼使神差的又忍不住來到了香庭院。
香庭院的大門並沒有關,守門的婆子想來去喫酒了,並沒有人守着大門,所以他看見了在院子裏輕舞的歡喜。
像一抹精靈,在大雪中,跳着一曲曼妙的舞。
謝卿涵沒有出聲。
他和歡喜說過幾次話,她都客氣疏離,並不願意和他多言,也沒有那些所謂的阿諛奉承,小心翼翼。
她都是大大方方,溫柔婉約了。
他想,她沒有失憶之前,一定是一個十分好的姑娘。
歡喜一直跳着,小文在一邊看,謝卿涵在門口看。
都沒有出聲。
直到歡喜累了,停在原地直喘氣,謝卿涵才轉身離開。
小文上前扶住歡喜,“姑娘”
“嗯”
“五少爺來過”
“”
歡喜錯愕的看着小文。
小文笑了笑,“姑娘如今是我的主子,我自然是向着姑娘的”
歡喜笑,多餘的話沒有說。
卻忽然問了一句,“小文,你想離開侯府嗎”
“想”
“我幫你”
小文身子一僵,冷冷的看着歡喜。
“不過這事不能急,咱們慢慢來,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堂堂正正的離開侯府,去過自己的生活”
小文微微頷首,低下頭便紅了眼。
堂堂正正離開侯府,多麼的難啊。
歡喜多餘的話也沒說,而是回屋子梳洗一番便睡了。
小文卻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護國寺
田園虔誠的跪着,他其實很餓,肚子咕咕咕直叫,卻一句話不說,連口水都沒有咽一下。
“唉”方丈微微嘆息一聲。
才收了木魚慢慢起身,“施主這般虔誠,想問什麼呢”
“我想問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她會在何方,我想去尋她”田園低語。
聲音沉沉,帶着絲絲沙啞。
“是男是女,是否知道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