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卻開始疼起來。
她雖是丫鬟,卻也懂得忠義二字。
姑娘對她不薄,她既然答應了姑娘,就一定要堅持下去。
“小文,你知不知道姑娘這些日子都見了什麼人千萬不可隱瞞,一定要實話告訴少爺”點書說完。
黑衣男人便快速上前,給了小文一腳,伸手抓住小文的頭髮,“說”
“唔”
小文疼極。
張着嘴抽氣。
點書叫了一聲,“小文”
想要上前救下小文,卻被黑衣男人一腳踢飛出去。
“說,若是不說,今日就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
小文看了看點書,又看了看謝卿涵。
哭了出聲,“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要我說什麼姑娘平日那個性子,有什麼話也不跟我們做奴婢的說,這次去上香,誰知道她會被人擄走”
小文又哭着看向謝卿涵,“五少爺”
謝卿涵沒有說話,扭開了頭。
小文知道,今日自己或許會折損在這裏。
“呵呵,呵呵”
冷笑出聲。
她本是奴婢,命賤。
“你們問吧,問什麼,我說什麼”
黑衣人鬆開手,“你可否知道人會離開”
“不知道,姑娘白天允許我們身邊伺候,也只是端茶遞水,晚上卻是不允許我們靠近的”
“那這兩日,她可有什麼異樣”黑衣人又問。
“姑娘早幾日問侯夫人討要了奴婢的賣身契,一起的還有陳媽媽和點書”
黑衣人看向謝卿涵。
謝卿涵微微頷首。
或許那個時候,她便想好要離開。
只是她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離開的。
謝卿涵想到這裏,忽然轉身朝外面走去。
找到管家詢問,“這些日子,歡喜可曾見過外人”
“”
管家搖搖頭。
忽地又道,“那日有人送了傢俱到登高樓,姑娘過去的時候遇到了,但是並沒有說話,姑娘問了幾句,就進登高樓了”
謝卿涵聞言,沉默不語。
手一下一下的敲在桌子上,“去,去把那日送傢俱的人都找來,一個都不能落下”
“是”
謝卿涵一走,黑衣人就放過了小文。
小文癱軟在地。
點書爬到小文身邊,“小文”
“點書,我沒事,我沒事”
這第一關算是熬過去了。
姑娘,您可千萬要走的快些,不要被抓回來。
小文想到這裏,默默的流淚。
點書伸手把小文抱在懷裏,“小文,等事情了了,如果我們還活着,便一起離開侯府,去過我們的生活可好”
“好”
小文握住點書的手。
若到時候還活着,便去外面,做點小本買賣,不求大富大貴,但求能夠溫飽心安。
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點書抱緊小文,“小文,幸虧姑娘跑了,那個黑衣人是來殺姑娘的”
小文瞪大了眼睛。
再不敢言語。
她怕,怕點書是在套她的話。
有些事情,她只能爛在心裏,對說都不能說,哪怕是點書。
侯府的人,速度確實快,在天還未亮之前,把人都帶到了。
“少了一個”
大家都說少了一個,這些人都能對的起來,彼此間也認識。
管事的忙說道,“那個說他是京城,說的一口京話,平日裏有活就幹,還會給我一小半,所以有活我都找他”
“他住在什麼地方”謝卿涵問。
管事搖搖頭,一問三不知。
“叫什麼名字”
“大木頭,就跟個木頭一樣,喊他做事從來不推辭,力氣又大的很”
有人又說道,“那日來府中送東西,他盯着那個姑娘看了好久,離開的時候便有些不對勁”
“對對對,再後來,我們幹活,他就沒影了”
一時間,大木頭成了嫌疑人。
就是那日,他在侯府出現後,歡喜開始有了動作,給小文幾個要賣身契,去上香,然後逃走。
“他可有什麼東西長什麼樣子”
這廂一說,
七嘴八舌的說着大木頭的樣子。
“都閉嘴,一個一個說”謝卿涵怒喝一聲,讓人去準備筆墨,一個一個的說着大木頭的樣子。
只是劃出來大家都不知道是不是,只能說是。
因爲大木頭平時都低垂着頭,壓根沒幾個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對對對,就是這樣子”
謝卿涵立即又畫了好幾張,讓人傳出去,“看見畫中的男子,若不能活捉,格殺勿論”
他恨。
恨這個男人,也恨歡喜。
爲什麼要跟一個陌生男子走她不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又不免暗自慶幸。
這個時候的謝卿涵十分的糾結,一邊恨,一邊痛。
希望抓住歡喜,又希望她逃的遠遠的,永遠都不要被找回來。
黑暗之中,歡喜趴在田園背上,閉着眼睛睡得安心又舒適。
她抱着田園的脖子,睡得安安穩穩。
還發出細小的呼嚕聲。
田園揹着她,慢慢的走着,大白跟在後面。
在這般寂靜的山林中。
田園揹着歡喜,一點都不覺得喫力,反而覺得一點重量都沒有一般。
沒有人知道,他奢求這般獨自相處的日子,奢求了十七年,十七年裏,他無數次在想,如果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抓住,不計一切代價的抓住。
但是,顧家所有人都沒看出他的心思,顧城看出來了,也不允許。
顧城說,他的妹妹,值得更好。
他那個時候才明白,他算的了什麼呢
什麼都不是
又有什麼資格來奢求這一切。
想到這裏,田園更走的小心翼翼。
生怕顛簸了歡喜。
只要翻過了這個山頭,到了山那邊,再喬裝打扮一番,和附近山民一起,就能帶着歡喜去客棧拿了馬車,只要路上還算安穩,就可以離開京城,往別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