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坐在一邊哭泣,哭的田東明頭昏腦漲,能動的那邊手敲着牀邊。
“相公,你怎麼了是想要什麼嗎”趙氏連忙問。
田東明閉上眼睛。
將心慌、害怕都掩飾起來。
田園回到家中,歡喜便起身問道,“怎麼樣了”
“兩家都決定報官,已經有人去鎮上報官,很快就有衙門的人過來”
田園說着,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這事情他得好好運作一番,讓田東明整日惶恐不安,一邊存着僥倖心理,一邊又害怕的寢食難安。
“嗯”歡喜點了點頭,不打算繼續問這事兒。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田東明做下的惡事,遲早會被人揭露出來。
田家那邊鬧鬧轟轟,歡喜抿着脣不語。
不不也沉默,但是心中不免幸災樂禍。
田園卻說道,“抱着冬瑜,咱們去縣城”
“去縣城做什麼”歡喜、不不問。
“不做什麼,帶你們玩去”
歡喜、不不面面相覷,歡喜連忙去拿了錢,抱着冬瑜上了馬車,不不也趕緊爬上馬車。
“坐好了嗎”田園問。
“好了”
“那咱們走了”
田園駕駛馬車,在田家人都沒發現的時候,便離開了家,去了銅陵縣。
大夫很快過來,給田東明把脈過後,“還是趕緊送縣城去吧,這病我看不了”
“怎麼會看不了”田李氏急忙問。
“因爲傷的太嚴重了啊,裏面怕是骨頭都碎掉了,你們趕緊湊足銀子去縣城吧”大夫說着,拿了診金,連藥都沒開就走了。
田老頭坐在堂屋吧嗒吧嗒抽菸,臉色沉肅。
田李氏也很急。
田吳氏坐在一邊哭泣,田大郎站在一邊紅着眼眶。
“爹、娘,您們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啊,東子如今還這麼年輕”田吳氏哭着。
田老頭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站起身說道,“大郎,你跟我去一趟田園那邊”
如今家裏沒銀子,這銀子得問田園借。
至於還
田老頭壓根就沒打算還。
還得借一下馬車,這沒馬車出門也不方便。
如今去田園那邊,得從外面轉一圈,到了田園家門口,大門緊閉,田老頭站在一邊,讓田大郎去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田大郎敲了一會,也沒人來開門,更沒人應聲,扭頭小聲對田老頭說道,“爹,家裏可能沒人”
“沒人”田老頭驚了一下。
莫非田園知道什麼,所以帶着妻女出去了
想到這個可能,田老頭只覺得背脊心一涼,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和慌亂。
如果田園不拿銀子,他們別說帶東子去縣城看病,就是藥都買不起。
“你去那梯子,站在牆頭看看”
“嗯”
田大郎立即去準備梯子,站到牆頭,卻發現裏面空空的。
“爹,真沒人”
田老頭揹着手,臉色黑如鍋底。
“怎麼樣”田李氏忙問。
田吳氏也希冀的看過來。
心中明白,只要田園願意給銀子,自己兒子就有救。
“他們出去了,沒人在家”田老頭說着,坐在椅子上。
不不也沒到換藥的時候,怎麼就突然出去了
定是知道了什麼,不願意管這事兒,所以避出去了。
田大郎只覺得滿嘴苦哈哈。
田吳氏哭了出聲,“那,那去借馬車啊,咱們先縣城,他們不是一直去銅陵縣嗎咱們也去銅陵縣,去銅陵縣最好的醫館,爹,您去借點錢吧,等五弟回來,再問五弟拿”
田老頭看向田吳氏,“萬一他要是不給銀子呢”
“那也不能看着東子去死啊,爹”田吳氏尖叫出聲,又說道,“我哪裏還有幾十兩銀子,我這就去拿來”
田吳氏說完就跑回了自己屋子。
那幾十兩銀子,本打算拿十兩出來給田玉蘭做嫁妝,餘下的幾十兩留着,如今爲了田東明,也只能拿出來了。
田老頭看着田吳氏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他知道幾個兒媳婦手裏都有銀子,但是不知道多少。
如今田吳氏把銀子都拿出來給東子看病,也算是一腔母愛之心了。
田吳氏既然去拿銀子,田老頭讓田大郎去問人借馬車,好幾戶人家都以各種各樣的藉口拒絕了,最後去了族長家,才借到馬車,這般又耽誤了些許時間。
屋子裏,趙氏一邊哭,一邊抱怨,“田園他們定是知道你出事了,才駕駛馬車離開的家,果真不是咱們家的人,一點良心都沒有”
田東明一言不發,就那麼看着屋頂。
他有種錯覺,田園肯定什麼都知道了。
因爲怕鬧起來讓他媳婦難做人,所以隱忍下來。
但是以田園對他媳婦的好,田園不會輕易饒了他。
這一刻,他無比後悔,後悔趁田園不在家去調戲歡喜,後悔去了五孃家,沒把五娘當人看,更後悔把五娘掐死,再去放火燒屋。
等到田東明被擡上了馬車,已經中午。
出村口的時候,遇到了衙門的人。
田坤明在馬車外說道,“衙門的人來的倒是快,也不知道會查出什麼來,就算是被人害死的,這都一把火燒了,能查出什麼呢”
田老頭坐在馬車內,抿了抿脣。
田東明卻忽地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背脊心發寒。
報官了。
竟然報官了。
怎麼辦會不會查出什麼來萬一要是查到了他他應該怎麼辦
田東明害怕的瑟瑟發抖。
趙氏、田老頭、田吳氏都以爲他疼。
田吳氏朝馬車外說道,“坤子,你駕駛馬車快些”
“知道了,伯孃”
馬車又快了一些。
好讓田東明早些看看大夫,那是迎接新生的路,田東明卻覺得萬分絕望。
歡喜他們卻不是去了銅陵縣,而是聽說銅陵縣附近有個荔枝莊子,這個時節去荔枝肯定沒熟,只是不不沒看見過荔枝,田園、歡喜一商量,打算帶着不不、冬瑜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