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伸手輕輕的抱了抱冬瑜,閉着眼睛不語。
是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尤其是窗戶下,大妮兒家兩隻狼狗,大黑、小黑噗嗤噗嗤的聲音傳來,歡喜更是有些緊張。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了什麼地方騎馬會走的更快,不知道是走官道還是小道。
浩瀚王朝倒是沒有規定平民不能走官道,因爲官道平坦,但是小道更卻近,官道、小道都是個人愛好,若有急事,又是騎馬,走小道的人更多些。
此刻,田園他們就是走小道。
田園的馬是龍躍澤所贈,速度自是極快,所以他和田師父、方真商量之後,一個人先前往邊疆,去找方真所說的高掌櫃。
田園想早些把事情處理好回田家村,他不放心歡喜,但是這一趟他也非走不可。
師父待他情真意切,恩重如山,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師父去涉險。
一路上,田園能不休息就不休息,很多時候還是馬累的不行,纔去客棧休息一番,讓馬兒休息,自己也要了個房間,喫飽、喝足好好的睡一覺。
在六月二十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邊疆。
如今的邊疆,早已不是太上皇那個時候,蕭條蓑敗,如今的邊疆處處繁榮,來來往往的商販,從浩瀚拉了糧食、茶葉、絲綢、布匹過來,從韃靼人手裏換取皮毛、馬匹、牛羊,以物易物,田園到的時候,沒費力氣就找到了方真所說的高掌櫃。
“您是住店還是喫飯”
“我找高掌櫃”
高掌櫃錯愕了一下,聽田園一口外地腔,錯愕片刻便明白過來。
當初方真離開的時候說過,他若是找到了人,便讓來客棧找他。
“請隨我來”
高掌櫃帶着田園進了內院,又讓人去牽田園的馬。
到了內院一個房屋,高掌櫃才說道,“是方真叫你來的”
“是,我師父和他稍後便到,我馬跑的快,所以先走一步,這是方真讓我帶來的信物”田園說着,拿出一個荷包,從裏面拿出一根草繩。
這草繩還是方真隨便從路邊扯的。
高掌櫃卻是如釋重負,“好好好,你先坐下來,我與你詳細說說”
“好”
高掌櫃給田園倒了茶水,田園端了一口灌下去,又自己給自己倒了幾杯,見高掌櫃瞧着他,尬尷一笑,“有些口渴”
“無礙無礙,倒是我思慮不周,只是這事情,如今怕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爲何”
“因爲太子殿下要親審”高掌櫃說着,愁眉苦臉。
田園尋思片刻,“既然是太子殿下親審,那麼機會就更大,只要太子殿下明白,這批糧草不是我兄弟弄假,把這幕後真兇找出來,定能還我兄弟一個清白”
“可是咱們根本見不到太子殿下啊”高掌櫃糾結萬分。
“”
田園沉思片刻,“你可有辦法,讓我見我兄弟一面”
“這個,使些銀子倒是可以做到,你先喫點東西休息片刻,我就去安排”
高掌櫃連忙去安排。
要去見一個被關押的人,一點銀子是行不通的,高掌櫃幾乎耗去大半家財,才讓田園有機會進入牢中見到田毅。
夜深了
田園跟在高掌櫃身邊,慢慢的朝牢中走去。
見到田毅的瞬間,田園就相信他是田毅,是他師父的兒子,因爲長得很像他師父,不單單是模樣,還有那股子氣息,和他二十年前見到的師父一模一樣。
“”
田毅看着田園,又看了看高掌櫃。
“我是田園,我師父和方真在後面,我馬跑的比較快,所以我先行一步,過來打探消息,你若是信得過我,便把你知道的告訴我”田園弟弟出聲。
田毅看着田園笑,“他能來,便已經足夠,我並不怕死,只是我娘、妻兒,拜託給你了”
小時候他不懂,一直以爲是父親不要他了。
沒少憎恨,甚至不曾想着去尋找他。
直到這次出事,母親才說出真相。
並不是父親不要他,而是母親忍受不了父親心中有別人,才帶着他離開。
田園抿了抿脣,“你放心吧,我這便想辦法見一下太子殿下,但在去之前,我想問你一句,你是否真的問心無愧”
“我田毅對天發誓,我並不知道這批糧草有問題,且我去驗收的時候,確確實實是好的糧食,至於到了軍營成了發黴的糧食,這期間一定有人算計了我,若是我先前知道這事,定讓我以及我的家人不得好死”田毅沉沉出聲。
田園微微頷首,“我明白了”
既然田毅不知道這糧食出了問題,但是那麼多糧食,想要在中途替換,或者一開始替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那些糧食,你是檢查了一點,還是都檢查過”
“都檢查過的,我也知道,這是送到軍營的東西,不敢亂來”田毅連忙出聲。
一點都不隱瞞。
他見到田園,在田園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感覺。
而這人又是高掌櫃帶過來的。
如今還能爲他奔走,一個是方真,一個就是高掌櫃了。
“也就是說,這些糧食是在路上被人掉包的”田園問。
“應該是”
十萬擔糧食,得費多少心思,多少人力來安排,一般人誰敢
田園只想告訴田毅,他遇上大麻煩了。
這個事情,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知道不知道。
“我一定會想辦法去求見太子殿下”
如今能爲田毅伸冤,能還田毅公道的人,也只有太子殿下,別無他人。
“多謝”
田園搖搖頭,“你先別謝我,這事情能不能成,還不知道,如果最後做不到”
“帶我母親、妻兒走,我一個人來承擔這一切”田毅急忙出聲。
萬不得已,他可以死,但是他的家人何其無辜。
田園點點頭,“我明白了”
和高掌櫃離開牢房,高掌櫃忙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
田園看着遠方的軍營。
太子殿下一般不會住在軍營,他一定有自己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