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瑜一到他懷裏,就笑了起來。
眯着漂亮的眼睛,含笑的看着太子。
太子很少認真看小孩子,就是他那些兒女,能記住樣子的也少。
倒不是長得不好看,相反他那些孩子,長得也不錯,嬌俏可愛,只是他們見到他害怕,他也沒心思去哄。
“喫飯飯”冬瑜提醒道。
顧歡喜想抱她回來,冬瑜死活不肯。
硬是要坐在太子懷裏喫。
“由着她吧”
難得有個孩子不怕他。
雖不是田園生的,也不是他的血脈,但抱着這孩子,心裏莫名的喜悅。
被人信賴和被人喜歡的感覺,竟是這般的好。
尤其是他經歷無數大大小小的殺戮,這麼小的奶娃衝他笑。
那麼多的孩子,他是第一次把這個小女娃給放進了心裏。
“喫飯飯”冬瑜說着,拿着調羹一口一口的喫着。
太子雖沒抱過孩子,卻知道小奶娃牙口不好,要喫軟爛的東西,所以給冬瑜夾了幾次菜餚,冬瑜都笑眯眯的吃了。
真真懂事的讓人心軟軟的。
便是太子這般冷心冷肥的人,也軟了心腸,慢慢悠悠的陪着吃了一頓飯。
飯後,太子要走了,冬瑜還捨不得放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死活不肯鬆手。
顧歡喜無奈,讓田園強行把冬瑜抱了回來,冬瑜頓時哇哇哭了起來。
“”
太子看着哭泣的冬瑜,擡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莫哭了,我會再來看你的,冬瑜聽話”
興許是聽懂了太子的話,冬瑜抽噎着趴在田園懷裏,水汪汪的大眼睛,像被雨水洗刷後最亮的天空,幽幽的看着他。
太子深深的看了冬瑜一眼,在侍衛的伺候下,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簾子上,太子看了冬瑜一眼,又朝田園擺擺手。
他手裏有兩封書信,一封是顧歡喜給顧城的,一封是田園給顧城的。
他倒也不好奇這兩人都寫了什麼,總歸不過那幾件事情。
落下馬車簾子,“走吧”
“是”
馬車蹬蹬蹬遠去。
顧歡喜看着田園懷裏的冬瑜,捏捏她的鼻子,“你這小傢伙,膽子倒是大”
冬瑜抽噎着不語。
膽子不大不行,這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她自然要膽子大些,先混個眼熟。
看着遠去的馬車,田園握住顧歡喜的手,“咱們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嗯”
顧歡喜應聲,一手牽着不不。
田府的大門關上,遮住了那一家四口幸福的背影。
田家
但衙門的人一窩蜂的擠進來的時候,田家人驚呆了,尤其是田大郎四兄弟,頓時嚇尿,癱軟在地。
“田大郎、田二郎、田大郎、田四郎喪盡天良,逞兇弒母,天理不容,帶走”
“弒母”
田家人頓時驚呆了。
或許是發現了什麼,但是這個時候,一切爆出來的時候,把家裏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驚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田老頭站在屋子裏,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靠着牆壁,慢慢的滑坐在地。
“不,不”
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
但是這個時候,家裏一片混亂,尤其是在這滂沱大雨之中,更顯淒涼絕望。
田老頭就那麼瞪大眼睛看着,在一片恐怖之中,沒了氣息。
是氣死了
還是慚愧死了
亦或者是田李氏來索命了
無人知曉。
但有一點,田家徹徹底底完了
鎮丞更沒有想到,這才把田家人抓回去,便得知太子殿下在衙門。
驚得他連滾帶爬進去,看着那一身黑色錦衣,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杯輕輕撥弄着的男子,嚇的撲通跪在地上,“臣、臣、臣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回話”
“謝太子殿下”
鎮丞站起身,兩條腿都在顫抖。
太子看了他一眼,才說道,“聽說,此次冬雷陣陣,你已經找到了原因”
“回殿下,是的,臣已經找到了罪魁禍首,竟是田家村四子一起弒母,那雷電把他們家的屋頂都劈了一個窟窿”
太子略微沉思,才問道,“人已經抓來了”
“抓來了,正準備審訊”
“那就審吧”
只是田大郎四兄弟,壓根不用審問,早已經嚇破了膽子,一審問就全部招了。
太子看着那四個中年男人。
作爲浩瀚王朝的太子,這般六親不認弒母的男人,浩瀚王朝有史以來第一遭,還是四個兒子一起把母親給殺死了。
“爲何這樣子”太子問。
鎮丞想了想才小聲說道,“朝廷徵兵,不願意拿銀子出來買人頭,而家中若是有長輩失去,要守孝,因此不用去參軍”
太子聞言錯愕了好一會。
戰場是殘酷的,他知道。
“押解回京”
等回到帝都,這案子還得交由刑部來審理。
畢竟太惡劣了。
“是”
這冬雷,讓田家的事情,幾乎風一般傳了出去。
天也冷了下來,還下起了雪。
無論外面多冷,田園都把風雨擋在了外面,把最溫暖、最舒適的家留給了顧歡喜。
而顧歡喜也沒忙着,而是教村裏人做番薯粉,甚至把粉絲、粉皮也搗鼓了出來,一點沒藏私教給了村裏人,別村人若是想學,也不用來找她,找村裏人就好。
或者和村裏的婦人聊天,餘下的時間,便努力繡那副拜壽圖。
她阿爺快要七十了呢。
顧歡喜也把家裏打點的很溫馨,羅漢牀上的靠枕,牆壁上面的布畫,給田園、不不、冬瑜和自己做的拖鞋,家裏穿的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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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每日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嫁衣已經買好,嫁妝有田師父、師孃準備,只管專心等着十二月初八到來。
十一月二十七
帝都
相府
顧城站在窗戶邊,他已經知道了山水鎮冬雷的事情,也知道,二皇子等人,想以此來對付他。
因爲他是山水鎮出來的,定是他做了什麼惡事,老天爺都看不過去,纔有了山水鎮的冬雷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