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田園、薛貴去洗碗。
兩個大男人倒是沒有拒絕,田園是收了碗筷去洗,大黃跟在他身後,田園偷偷的拿肉給它喫。
“不許和歡喜說,以後也不許跟我對着幹,否則沒肉喫”田園小聲威脅。
大黃似聽懂了,露出舌頭,在田園腿上蹭了蹭。
田園又拿了一塊肉給它。
薛貴在一邊瞧着,認真的洗碗。
現在的日子,自不必提,好的就像是在天堂一樣,以前的日子
活的還不如這大黃。
顧歡喜磕着瓜子,鹹了喝點水。
薛芝不免小聲問,“小喜姐,你怎麼讓大田哥去洗碗”
“怎麼了他們不能洗碗嗎”顧歡喜反問。
以前她記得,她爹也給娘洗過碗,還洗過腳。
並未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
“我覺得,男人洗碗,不太好”薛芝小聲道。
“沒什麼好不好的,端看他們願意不願意做吧”顧歡喜淡淡道。
“那等我好了,我來洗衣做飯吧”
“”
顧歡喜看着薛芝,“你是心疼你弟弟”
“也不是,就是覺得男人洗碗、做飯,別人會閒話的”
“咱們關起門來過日子,誰知道的誰洗碗做飯沒人知道的,只要咱們問心無愧就好,再說了,男人能給咱們洗碗,說明他愛我們,我沒覺得不好”顧歡喜說着,端了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才問薛芝,“等開年,咱們就出去了,你們姐弟有什麼打算”
“打算”薛芝輕聲問。
“嗯,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們沒地方可以去,外面是什麼樣子的我們也不知道,小喜姐,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姐弟笨手笨腳的,讓我們留在你身邊,伺候你吧”
“伺候我”顧歡喜詫異。
“嗯,我願意爲奴爲婢,這一輩子小喜姐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
顧歡喜沉默。
淡淡的看着薛芝。
薛芝小心翼翼的看着顧歡喜。
“你知道我是誰從哪裏來,將要去哪裏是好人還是壞人你都不知道,說給我爲奴爲婢太早了”顧歡喜輕輕說道。
“小喜姐是好人壞人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關係,你是好人,那我就做好人,你是壞人,我就跟着做壞人,我求的不多,只求小喜姐能夠讓小弟娶個媳婦,留個血脈在人世間,我們姐弟心甘情願供小喜姐驅使”薛芝說着,慢慢下了炕,跪在了顧歡喜面前,“小喜姐,我是認真的”
“”
顧歡喜錯愕片刻。
伸手把人扶起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明年二三月,我們就要去鎮上,到時候你們一起,如果能在鎮上生活下去,就留在鎮上吧,跟着我們未必有鎮上安穩”
“好”
薛芝應下。
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
不管顧歡喜去哪裏,她都要跟着去的。
這一輩子,她已經不想嫁人,留在顧歡喜身邊,報答她的恩情。
顧歡喜起身,慢慢的走出屋子,一陣寒風吹來,顧歡喜瑟縮了一下。
等她回去,家裏人可都還好
爹、阿木哥能不能找到
在這個家家戶戶都把最好的端上桌的日子裏。
顧歡喜在想念着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也在思念着她。
雖相隔千萬裏,但輕卻沒有絲毫的淡漠。
時光匆匆,兩個月似乎一眨眼就過去了。
二月的天,已經開始暖和,顧歡喜脫下了厚實的棉襖,換上了輕薄的衣裳,行動更是方便了不少,臉上皮膚細心養着,白嫩的就像剛剛剝殼的雞蛋。
她努力做着繡活,薛芝幫忙分線。
田園的腿已經好了差不多,走路也不疼,他沒事也會練拳,薛貴跟着學了起來。
薛貴年紀大了,學武功有些喫力,但不管多苦多累,他都沒吭一聲,見喫苦耐勞四個字提現的淋漓盡致。
顧歡喜和易大妞說好,二月底就跟着他男人出山。
因爲她的繡活要那個時候才能繡好。
手裏如今也就十來兩銀子,去鎮上怕是什麼都做不了,所以做個繡品,到時候應該能賣百來兩銀子。
顧歡喜沒想着能和曾經在廣元府一樣,賣個十來萬兩,或者更高。今時不同往日,這是在一個小鎮,不是在繁華的廣元府。
東西已經開始收拾,厚實的棉被要帶出去,到時候可以拿來做墊被,還找村裏人打了兩個竹蓆,兩個草蓆。
天氣熱的時候要用。
田園的腿還得休息三個月,到時候就算遇到點事也能用得上武功。
麗娘也想去鎮上。
尤其是顧歡喜打算在鎮上開個麪館,麗娘就說去幫忙,順便去鎮上長長見識。
她爹孃、甘訓都已經答應,等到二月底的時候一起離開。
這些日子,家裏的糧食什麼的,按照麗孃的想法,能帶走的都帶走,不能帶走的送給麗孃家。
尤其是臘肉,麗娘是一定要顧歡喜帶走的,去鎮上買雖然方便,但處處要用銀子。
二月二十八晚上。
東西全部都收拾妥當,幾個大包袱。
薛貴、薛芝在二十九早上,所有人都還在睡的時候,已經揹着包袱先離開一步,免得被村裏人看見。
雖走在山路上,姐弟兩倒也不怕。
走的飛快。
經過休養,薛芝的身體好了很多,走路也不氣喘,薛貴更不用說,背了兩個大包袱。
“姐,你能不能行不能行,咱們休息一會”
“沒事,繼續走吧,咱們走的遠些,碰到村民的機率就更小,咱們不能給人惹麻煩”薛芝說着,呼出一口氣。
“嗯”
薛貴應聲,姐弟兩走的更快了。
安寧村
顧歡喜、田園要走,村裏人是知道的。
他們也早知道,這對夫妻在安寧村的時間不會太長,只是如今要走了,村民們還有些捨不得。
因爲顧歡喜會買啊,不管什麼,只要東西好,她能用得上,從來不還價,人還大方溫柔。
古氏紅着眼眶,萬分不捨。
但又不能把人留下來。
顧歡喜倒是兩手空空,很多東西都放在了馬背上,和古氏、易大妞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