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爹孃高高在上,她亦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儘管她的來歷大家似乎都知道,但有什麼關係,爹孃愛她、疼她。
她爹因爲太深愛她娘,從小三、小四後,這麼多年不曾再有生育。
她和冬瑜,在這王府裏,是大小姐、二小姐。
“郡主,起了嗎”丫鬟桑麻在門口低喚。
不不,其實她還有一個名字,叫冬瑾,外面的人都喊她朝霞郡主。
但爹孃還是喊不不,她也不是那個不管不顧的不不,而是要不驕不躁,不卑不亢的不不。
“起了”不不應了一聲。
慢慢吞吞的坐起身。
她長得好看,一身皮膚又嫩又粉。
顧歡喜愛這兩個女兒,勝過愛兩個兒子。
一日牛乳總是要喫上一杯,別人家燕窩喫起來,她家卻芝麻糊喫起來。
所以不不、冬瑜的頭髮又黑又柔。
桑麻進了屋子,看着不不坐在梳妝檯前,挑着顧歡喜纔給她們買回來的首飾。
這個娘是真疼孩子,什麼好看買什麼,也不管她們的東西已經堆了滿滿幾間屋子。
“郡主拿不定主意麼”桑麻輕聲問。
“娘新買的這些都好看的緊,這個好看,這個也好看,今兒要去舅舅家,得打扮好看些”不不說着,微微蹙眉。
又很快笑了起來。
顧歡喜不願兩個女兒蹙眉,說會長皺紋。
想到親孃,不不抿嘴一笑,挑了一支飛雀含珠的釵子戴上。
快二十歲的姑娘,真真正正的含苞待放,漂亮精緻中帶着雍容華貴。
要說她這個年紀,親事也該定下來,可顧歡喜挑的緊。
不管貧窮富貴,都想給她挑一個頂頂好的丈夫來。
到了大廳,十二歲的冬瑜坐在椅子上正喫着點心,那一身的慵懶貴氣,漂亮的宛如仙子一般的容顏,舉手投足的沉穩,讓不不瞧着都自慚形穢。
同是一個娘教出來的,冬瑜卻處處透着精緻、雅秀。
學什麼都一點就透,學的十分好。
就是皇帝來王府,和冬瑜也能聊上半天。
且冬瑜還會武功,不過知道她會武功的人很少,也就家裏這幾個,曾經和爹田園打了個平手。
可見其厲害之處。
“姐姐”冬瑜溫柔一笑。
“你過來了,爹孃呢”不不坐在一邊好奇問。
“抓小三、小四去了”
“”
不不詫異,“他們又幹嘛了”
八歲的小子,聰明之於調皮的很,簡直就是混世魔王。
加上祖父實在是寵愛,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來。
“把皇上御賜錦鯉撈起來烤了,這會子正和祖父分享呢,爹孃過去看看,到底撈了多少”冬瑜說着,嫣然一笑。
不不愣了愣也笑了起來。
“那錦鯉我記得是賞給你的,你倒是不急”
“錦鯉雖值錢,可那比得上小三、小四,撈了便撈了吧,下次皇上來,我再問他討一些回來”
“”
不不詫異得緊。
但到底沒多言什麼。
可冬瑜才十二歲,皇帝都三十九,快四十的人了,想來應該沒什麼。
“姐”冬瑜低喚。
“嗯”
“走吧,咱們也去看看,順便嚐嚐味道”
姐妹倆面面相視,笑了起來。
若是別人家,撈了御賜錦鯉,定會被責罰,可田園這會正幫着兩個孩子烤魚。
顧歡喜正讓人來喊兩個女兒,見到兩人,笑的溫柔,“你們來得正好,快來嚐嚐小三、小四撈的錦鯉,到底什麼味道”
一家子都笑了起來。
小三、小四雖調皮,但其實善惡分明,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
不不再次見到自己哥哥的時候,是錯愕的,不過錯愕之後,是欣喜。
兩人約在酒樓見面。
如今的貴哥早已經不是少年時樣子,成家立業後,家產還算豐厚,只是親孃已經病的不輕,眼看也沒多少時間了。
所以來問問看不不,要不要回去看一眼。
想起馬氏,不不是真沒什麼感情。
生恩、養恩。
便是十個馬氏,都不及一個顧歡喜對她的疼愛。
“我去不去,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意義,但她生我一場,我若是不去看看她,太不孝了,你且等我,我回家與爹孃說說便跟你一起回去”
“好”貴哥應聲。
自己的妹妹,多年不見,模樣頂頂好,氣度也是頂頂好。
他知道,不不的心不在他們身上。
無關貧窮、富貴,只因爲當年的事情,讓她傷透了心,什麼情份都沒了。
不不回到家裏,恰好廚房燉了燕窩,顧歡喜見她回來,“不不,快過來,嚐嚐你爹特意買回來的燕窩,我剛剛喝了一口,覺得倒是比以前的好”
“嗯”不不笑着點頭,上前給顧歡喜、田園行禮,親切切的喊了一聲,“爹、娘”
才坐下喫燕窩。
其實味道差不多,只這爹費了心思買來的,想來花了大價錢,不免用力點頭,“味道真不錯,爹,買來很貴吧”
“不貴,這是別人送的,想我爲他家兒子在軍營那邊謀個差事,便送了我燕窩,我可沒白要,給了銀子的”田園笑着,溫和淳厚。
“阿爺那邊可有送去”不不問。
她曾經滿心怨恨,見誰都是壞人。
在顧歡喜身邊這些年,顧歡喜用真心、真情、真愛,見她教的孝順可親。
上門求娶的人不知凡幾,爹孃挑花了眼,她也一個沒看上。
依舊無關門第、權勢,而是感覺不對。
或許心中還記着那個傻兮兮般的男子,說要她以身相許。
想起龍躍澤,都快三十的人了,居然還未成親,他父王、母妃竟是一點不急,任由他這般瀟瀟灑灑的過。
又想着他沒事總半夜三更爬她屋子,被爹抓住打了好多次依舊死性不改,不不只覺得頭疼的很。
可這兩年,他不
知道去了何處,不來了。
她才發現,其實她是希望他來的。
因爲他會帶來各種小玩意,或者一條毛毛蟲,甚至是一條還在蛋殼裏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