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開終爲夢 >第五十四章 花開又花落(四)
    或許她曾勇敢、堅強過。只是,在與時間老人的對峙中,贏家從不屬於她。就像老人與海一樣,最終都被沉淪。

    最近總是做同一個夢,畫面是曾經迷戀的一片湛藍色海洋。她看到夢境裏的她眼神空洞,表情麻木的往海域走去。她在岸邊努力吶喊,想伸手抓他,可無論如何都夠不到。孤零零看他越走越遠,慢慢消失在海平線

    仰望夜空,家鄉的是深紫色的。禁不住讓人感動,回味。回想自己,不禁感慨;好幾年沒回家了吧。是否小時的河流猶在,沁人的荔香會不會時刻等着我這還沒歸家的孩子。就像一片孤葉,漂流在各個城市,每到一個地方總會尋找讓自己呆下去的理由,即使會很牽強。

    海角天涯,歲月斑駁,只爲找到那一抹心安,屬於自己的三寸天堂。

    月光傾灑滿地的紙飛機,整個房間單純得只剩下一種顏色。

    對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遠方放飛,

    半途中,總被打落,遺失在瞳孔裏,

    白色被夜霧吞噬,最後整個世界只剩荒蕪的黑色,她蹲在那裏,忍着撕心的痛,拾起那些殘紅的支離,她看見,紙飛機上她的血。已經被風吹乾,只留下斑駁的血跡。

    有人說青春是叫做可以任性的時代。可她知道,它不屬於她。曾經屬於她的那片花海,早已被夏季的烈風吹得滿目蒼涼。

    也有人說青春其實是疼痛的近義詞,一生經歷一次的青春,目的只是聽一次花開的聲音,看一次花落的寂然,然後散場。

    她想說青春是一片慢慢上漲的藍海,她們走在岸邊等待浪潮捲走,沒有逃離,沒有祈禱。最後屍骨斑斑,沉寂海底。

    如果有如果,時間是否會爲她而停那些被擱淺的笑聲,花香。都被流砂掩埋,幻成泡沫。

    夜,漸走了。她用筆勾勒着天邊的啓明。慘白的紙上回放着那些消逝的時光。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以爲只要走的很瀟灑,就不會有太多的痛苦,就不會有留戀,可是,爲什麼在喧鬧的人羣中會突然沉默下來,爲什麼聽歌聽到一半會突然哽咽不止。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腦海裏揮之不去的,都是過往的倒影。仰望天空,腦海中會浮現許多人的樣子。一些人離開,沒有歸期;一些人離開,永不再會。好像只是我一個人留在原地。等待,或者懷念。懷念離開的人留在掌心的記憶,等待未來的人給我新奇。常常分不清楚,到底是物是人非了,還是人是物非了。

    停在這裏不敢走下去,讓悲傷無法上演,下一頁,你親手寫上的離別,由不得我拒絕,這條路我們走得太匆忙,擁抱着並不真實的慾望,來不及等不及回頭欣賞,木蘭香遮不住傷。哼着這三寸天堂歌謠,之所以那麼傾心,唯有一個字,傷。讓悲傷無法上演,歌詞真好,可是,能如自己所願嗎。停不住的想念,壓抑不了悲傷,之所以回憶,並不是逝去的那段時光很美好,而是依舊放不下。

    凌亂的頭髮,失神的雙目,我無法鎮定,雖然明白有些事她不能夠左右得了,爲何還要糾結以此,難以自拔。

    回眸、那些散落在青春裏的年華,總是美好的讓人心疼,不經意間,溼了眼眸。回看着牀上的母親,突然間母親的手指動了一下,王紫萱立刻跑到了母親身旁,緊緊抓着母親的手指,母親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她,“萱

    萱。。。。我這是怎麼了。”她把母親扶起來,沒有再提那段傷心的故事,因爲往事已經隨風而逝了。

    “母親,你的心臟病發了,你給你洗個水果。”王紫萱走出病房,她在逃避她害怕母親會問起父親的事情,她找護士要了一點冰塊,敷在臉上,剛纔都沒有注意到臉上的巴掌印。

    深吸了一口氣才走進病房,房間裏卻多了一個人,父親背對着她,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母親的神情很激動,王紫萱走進了纔看見,那是離婚協議書,父親真的要那麼做,堅持爲了小三和母親離婚。

    “父親,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如果是因爲我的原因我向她道歉,但是你不要和母親離婚。”她的神情變得很服從,她可以爲了母親低頭,但是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母親。

    父親依舊堅持離婚,母親也答應了,王紫萱不知道愛父親的她爲什麼要同意離婚,這對母親來說是解脫,可對於她呢是煎熬,是旁人的白眼。

    後面父親好像在和母親談判,她什麼都沒有聽進去。

    時間就像掌心裏的流水,無論你是握緊還是鬆開,它總是毫不留情的消逝,帶着一份執着,一份落寞。

    望着窗外的大地,夏天早就來臨了,夏天是一個離別的季節,粘稠的陽光牽動着每一段記憶的封塵,記憶的封塵便是傷感的開始,這段被封塵的記憶叫做夏傷。

    七月的雷雨一遍又一遍的沖洗着焦躁的大地,躁動的大地卻一次又一次重演着枯燥的不安。

    知了時斷時續的嘶鳴,映着斑駁殘缺的樹影,上演的只是死寂的夢。

    綠葉濃濃,河水清清,微草簇簇,埋下的卻是濃濃的憂傷,清清的傷感,簇簇的別離。人去樓空,悠悠空城,數掬純酒,陽關木橋。情態慵懶的浮然,眼角不捨的釋然,夏至夏止,記憶的碩果墜落迷人,轉身只可是曾經,永久只可是回憶。

    生命最初之後,悲傷結束之前,留下的只是那黑白影像不停的回放,歡笑,離別,無奈,悵然。又一個夏,又一場傷,都說歲月可以淡忘一切,熟料歲月的流光留下的卻是人世間最難割捨的痛炎熱的夏,淡淡的傷,行走,遠望,夢想是那麼近,現實卻是那麼遠,藍天,白雲,隕落邊際的銜接只是黑色眼眸中錯亂的視覺,是啊白雲與藍天註定是同一平面下沒有交集的陌路。

    常常幻想着以後,時時憧憬着未來,一起長大的約定,與母親聊不完的曾今,她在盛夏的季節擱淺只爲等候那早已錯過的錯過,就像那烈陽下一球千羽的蒲公英,風一吹那花就散了,散落在原野上追逐着那停不了的愛,無法停留的愛。天空很藍雲很淡,陽光下的女孩很孤獨,手裏握着一枚一角硬幣,她在等候她的幸福,在每個夏末的時候,只爲那個唯美的承諾:我們一起慢慢變老,我不怕老,只怕自己一個人老。

    生命的一聲輕啼,把她帶到這個虛實重疊的世界,誰在這虛實混雜的蒼宇間爲她編織了一簾近乎完美的幽夢,她在安逸之中成長,安逸的她不知道什麼叫做痛苦什麼又是憂傷終於有一天她的夢碎了,她痛徹覺悟,她醒了,原來這個世界沒有完美的存在,夢終究是夢,其在完美也終有結束的時候。

    可是即使是夢碎了,痛了,傷了,醒了,悟了,她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因爲她的確快樂過,感覺到幸福過,那便已經足夠了

    灼眼的炎陽,飄蕩的思緒,迷茫的文筆,空洞的眼神,爲何她到底想要什麼,她一直希冀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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