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藥研已經見識過審神者是怎麼把整個海島改造成奇怪模樣的, 但那畢竟也只是一個陌生的海島罷了,藥研從沒有深入探究過春川樹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反正他是神嘛, 能做到什麼都不奇怪
懷着這樣的心思,粟田口短刀只是被動接受着審神者展現出來的異常, 從沒有主動挖掘過這些異常的由來。他不想知道那麼多, 因爲只要不知道太多,他就能矇住自己的雙眼, 只看到春川樹像平常少年一樣和他們相處,不去想他們中間其實隔着多大的距離了
但是, 這座本丸是他誕生的地方,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向下挖會挖出來鶴丸是什麼鬼啊大將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出於什麼目的,對他們的本丸做了這種奇怪改造的
藥研面無表情,看似鎮定實則茫然地來開門跑出去叫人了。
換好衣服的審神者開始在自己的臥室裏翻箱倒櫃。
螢丸看了特別沉默的一期一振一眼, 又開始問問題了, “主人, 你在找什麼”
春川樹說:“我在找之前集訓帶回來的行李裏的東西, 好像是長谷部在我們打遊戲時幫我收拾的我不知道他放在哪裏了。”
聽到是這種事, 一期一振和螢丸都覺得是自己能夠幫忙的,尤其是一期一振, 他還以爲自己總算找到安全的話題可以說兩句話了, 於是問:“是什麼樣的東西, 大概多大,您說出來,我和螢丸可以幫忙的”
春川樹正在衣櫃裏翻找,聽說一期一振願意幫忙,連忙轉頭比劃着說:“就是一振普通的敵打刀,跟長曾彌虎徹差不多的那種。我覺得要挖地的話,本丸裏只有種地的工具,可能不夠人手一把,那敵打刀的爪子應該可以直接挖地,所以我想讓他也來幫忙。”
說到這裏,審神者有點懊惱,“因爲之前有狐之助在,所以我想晚點再把他放出本體來的,結果打遊戲打到忘記這件事了,它還沒有喫晚飯一定很餓吧唉這都怪我還好一會我可以讓他盡情地喫土。”
自認爲問了一個最安全普通問題的一期一振:
審神者這都是在說些什麼爲什麼一個時之政府的審神者要這麼一臉淡定地在自己的臥室裏找敵刀普通的審神者會把敵刀抓回自己的本丸嗎爲什麼要喂敵刀喫土這聽起來也太荒誕沒有邏輯了吧。
所以說會不會不是審神者沒有睡醒,而是他自己一直都在做夢可他爲什麼要做這種夢,把自己的主殿想象得這麼可怕呢果然還是藥研的異常讓他太擔心了吧。
一期一振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竟然是疼的他更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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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期一振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被突然吸進地下世界的鶴丸國永就更搞不清狀況了。
他被巨大的吸力捲走,就像被扔在高速旋轉的洗衣機裏一樣暈頭轉向,等到感覺自己終於靜止下來,就pia嘰一聲摔落在了冰冷潮溼的地面上。
鶴丸國永毫無偶像包袱地哎呦叫了一聲,以跟太刀刀種很不相符的靈活挺身跳了起來。他聞到了記憶裏熟悉的土腥味,還沒來得及想到那些被埋葬在地下的歲月,就注意到了眼前紅色的光源。
他摸向自己的腰間,下意識想要握住武器,卻摸了個空,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還穿着睡衣。
那東西看起來像是紅色的水晶,可裏面卻像有星雲或者岩漿在翻涌着,側耳細聽還能聽到它正在發出沙沙的噪音,像是無數不同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如果鶴丸下午沒有沾着審神者的光打遊戲,他可能也認不出這是什麼,可一整個下午都在努力保護這玩意兒,現在他當然看得出這東西跟遊戲裏的地下城核心一模一樣鶴丸國永站在井邊探頭看了半天,很想試試往下扔金幣會不會召喚出怪物。
可惜他現在手邊還沒有金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鶴丸國永託着腮思考他纔剛剛擁有人類的身體一天,還沒接觸過穿越進小說電影遊戲等等各種虛擬世界題材的小說電影遊戲,所以十分摸不着頭腦。
但不管怎麼說,鶴丸都覺得現在這一切十分新奇有趣。
雖然現在的環境難免會讓他想到自己作爲陪葬品被埋在地下的那段日子,不過那時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待着,現在他能做搞的事可太多了,多到壓根沒時間感懷過去傷春悲秋
他在這個地下的洞穴裏摸索着,圍繞着四面的邊緣轉了一圈,琢磨着自己該怎麼才能從這裏出去。遊戲裏小鬼挖土那麼容易,可他又不是那種可能有土撥鼠血統的小怪物,身邊還連個本體都沒有,難道真的要用手刨嗎
要是這土能鬆軟點還行
正這樣想着,鶴丸就發現手下土牆的觸感好像變得不一樣了。他試着抓了一把,然後驚喜地發現咦,真的好鬆軟
鶴丸驚訝地捏着的土舉到臉前,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捻了捻,驚訝地自言自語:“哦啊,心想事成”聞起來甚至甜甜的,像是今天第一次喫到的甜品呢。
勇於嘗試的鶴丸國永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手上的土,高興地睜大了眼睛,滿意地點了點頭:“哈哈,好喫比下午喫的蛋糕還好喫吶”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做了個清明夢。
既然是夢,那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夢也太好玩了吧鶴丸國永雙手合十認真祈禱:“這個夢可千萬別那麼快結束啊”
然後他就愉快地大喫特喫起來反正在夢裏喫東西又不會喫撐,味道這麼好,不多喫點多喫虧啊
喫着喫着,鶴丸突然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夢的好像最初是他是想起夜來着,那麼問題來了,他到底是在起夜前開始做夢,還是起夜後開始做夢的如果是起夜前,那他現在好像已經不想去衛生間了
不不,鶴丸國永連忙甩頭清空剛纔一瞬間他產生的可怕猜測,堅強地保持了樂觀。
他告訴自己,一定是他起夜後睡着了,這才夢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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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研帶着本丸裏所有付喪神在天守閣聚齊時,春川樹他們還沒有找到敵打刀。長谷部聽說了審神者在幹嘛,連忙道了個歉,暫時離開房間,跑到倉庫裏撈出了敵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