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眼眸一閃,很快回過神來反問道:“那本公主現在在哪你、又在哪”滑沙眼尾上挑,現出如小動物般清澈透亮的眼瞳,理所當然道:“公主在隔壁房間陪二公主,恐怕得過一會兒才能回來,而臣自然在自己房間睡覺了。”
夏星點頭,把自己手裏的提燈放到滑沙那副拆開提燈的旁邊,緩緩走到對面陰影區坐下,背後正好是牆面,透不出一點影子。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窗邊的情況,才慢慢道:“那你在房間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聽到夏星特意強調的那三個字,滑沙失笑的搖搖頭,輕聲慢語道:“我發現的想必公主也發現了,等明日就會一目瞭然了。”夏星品味着那句話:“明日便會一目瞭然既然如此,爲何今晚要說出來,圖惹我失眠。”滑沙答非所問道:“公主走了好幾個時辰山路,該是餓了吧喏,吃了就早點睡吧。”
滑沙起身把烤好的樹薯遞給夏星,並低聲囑咐道:“公主晚上千萬不要出去,不然可就找不到回來的路了。”夏星看了看錶情慎重的滑沙,擡手拽着他的衣袖往自己方向拉了拉,兩眼定定的看着他道:“知道嗎你現在的表情特別像給我講精怪喫人故事的老嬤嬤。”
說完也不管滑沙的表情如何怪異,自顧拿過他手裏烤的熱乎乎的樹薯,吃了起來。滑沙拾起自己一塊塊龜裂的臉皮,活動了下僵直的軀體,慢慢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整個人透着一股陰鬱。“等等”滑沙聽此,剛轉過身迎面就飛來一個小布包,只聽夏星道:“拿上本公主的燈走。”
滑沙抱着小布包愣愣的點頭,撿起夏星立在椅子上的提燈,飛快的走回自己屋子。瞧這個屋子的佈置與夏星的非常相似,除了滿屋亮堂和被子底下的隆起外,如果把眀蕙也屋子立在旁邊對比的話就會發現,這兩個屋子就像是雙胞胎,所有的東西包括位置、裝潢都一模一樣。
如果立在對面就像在照鏡子,每一樣東西都是相反的、對立的。滑沙直接走到自己牀前,掀起被子坐了上去,只見被子凸起的地方是兩個豎着連接擺放的包袱。然後拿出走前夏星扔給他的小布包打開,裏面是些他帶來的果脯、一枚青果子、兩塊三合肉脯,滑沙微牽了牽嘴角,無聲的笑了。
夏星看着自己手裏冒着一縷青煙的提燈底座,不由問道:“你這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嗎蠟炬成灰淚始幹,要想不流淚、不煎熬,只有油盡燈枯的那天;若想要那一天到來,就得燃盡自己的所有價值。和人有什麼區別呢不是有句話叫人死如燈滅麼如果這注定是我的人生的話,我定要照亮北燕的前路。”
在這安靜的夜裏,夏星忽然感慨萬千。
可能是,今天的事發生的太多了;也許是,身處的環境容易讓人感觸延伸,大概是,自己長大了吧。搖搖頭,夏星失笑,女孩子總會有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時候,難道自己也是到年齡了嗎
這趟春遊、這趟寺廟借宿,難道區區一天的顛沛流離能讓自己變成無助的小女孩嗎臉頰上什麼東西溼溼的夏星擡手劃去自己臉頰的水珠,然後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回事不由轉頭仔細打量起房間的佈置來,這簡直就是眀蕙也房間的複製品,開始和滑沙在窗邊書桌時還沒有太大的感覺。
現在看着自己明亮的房間,和牀鋪的周圍,難怪滑沙說自己發現了不要出去、回不來、天亮一目瞭然,原來如此,看來這個寺廟的主人是個極度的強迫症。恐怕不僅僅是這院裏的房間,廟裏所有的房間都是如此吧,再回想一下自己來時走過的院落,何其相似,裏面佈置一樣、外面格局一樣。
夏星閉眼深吸一口氣,是槐花的香味,不對,室內門窗緊閉,暴雨洗刷空氣,院中的槐花味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麼清晰的傳到室內。聞着那股淡淡的幽香,夏星慢慢走到一盞油燈前,拿起油燈輕嗅,就是這個味道,越來越濃郁,是燈油。這裏的燈油是槐花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