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元配 >32.衣料子
    能夠幫上魏年的忙, 陳萱心裏非常高興, 畢竟, 從她來了魏家, 都是魏年在幫她。魏年心地好, 還肯教她洋文, 這樣的恩情,陳萱只怕報答不了,如今竟能幫上些小忙,陳萱好幾天都是喜滋滋的。

    魏金偷偷的同魏老太太嘀咕,“不就是跟二弟出去了一回, 看美的她。”

    魏老太太心裏盼孫子, 聽魏金這話也沒啥反應, 反是很贊同, “在一處纔好吶, 不在一處, 哪兒能有孩子。”

    魏金想到這事兒,也不禁道, “這成親都快兩年了,怎麼她還沒動靜啊。不都說鄉下女人好生養麼。”

    “哪裏有兩年, 也就大半年,一年還沒到哪。”魏老太太本就因陳萱一直沒動靜着急,給魏金這一說, 更急了。

    “媽, 你說, 不會是二弟妹身體不大好吧”

    “烏鴉嘴,別胡說。”魏老太太斥大閨女一句,“就你二弟妹這名兒取的就好,萱,萱草最宜男了。”

    母女倆嘀咕一回,見陳萱拿着衣料子過來,魏金先伸長了脖子問,“哪兒來的衣料子”

    陳萱當真是個老實人,她把衣料子給了魏老太太,“上回阿年哥拿回家,說是要送禮,後來沒用上,我就給老太太拿過來了。”這是魏年原說送給焦先生,既沒有用到,陳萱就老實的送到魏老太太這裏,她自己是不能用的。

    魏老太太點頭,“知道了。”覺着陳萱性子老實,雖嫁過來大半年沒動靜,人倒是不錯。

    魏金已是拿起那塊黑底紅花的緞子往身上比,“媽,我冬天就差這麼一件旗袍了,正好裁了過年穿。”

    “那這塊就給你裁衣裳。”魏老太太對這個大閨女一向大方,魏金又拿了那塊深色綢子,笑央了魏老太太,“這塊兒也給我吧,我給你女婿做身體面袍子。媽你也知道我們家,雖說開個衣料鋪子,櫃上的東西是半點兒也不能動的。你女婿穿的,都是些賣不掉的庫底子,他也好歹是個少東家,有時穿的,還不如掌櫃夥計,我都瞧着寒磣,總得預備兩身體面衣裳見人穿。”

    魏老太太索性就都給了大閨女,陳萱也沒說什麼,這原就是櫃上的東西,魏老太太愛給誰就給誰唄。

    一時,魏老太太瞧着時辰差不離,就帶着雲姐兒去戲園子看戲去了。魏金坐炕頭織毛衫,李氏魏銀陳萱也都在一處,李氏織毛衫,陳萱跟魏銀翻着那編織毛衣的冊子挑款式,陳萱就挑了個普通的樣式,她的毛線是大紅的,魏銀瞧一回,又算了算陳萱的衣裳尺寸,就給她織了起來。魏銀自己的已經織好了,還給魏老太太魏老太爺一人一條圍巾一雙手套,正好這會兒戴。

    陳萱則給魏銀做襖子。

    魏金看她倆這樣,難免又撇一回嘴。只是,魏金先前在陳萱這裏碰過一回釘子,如今倒是好多了,就是撇撇嘴,刻薄話倒是少了。

    待陳萱把魏銀的襖做好,就開始同魏銀學織圍巾,這織東西也不難,就是魏年要求高,指定好花色,還不肯用粗毛線,必要用細毛線織,織出來怪薄的,而且進度很慢。待這圍巾織好,陳萱拿給魏年瞧,魏年摸了摸,直接圍上了,“不賴,正好天兒冷,出門圍正好。”

    陳萱也說,“你穿西裝

    ,圍這圍巾特別好看。就是有點兒薄,用粗毛線多好啊,厚實,暖和。”

    “別不懂眼了,穿西裝就得圍這種細線薄圍巾,要不就得是薄呢料的長圍巾。弄那老厚一坨圍脖兒裏能好看”魏年穿戴一向講究,還同陳萱說了個事兒,“焦先生說下星期有個沙龍,請我參加。我先去探探路,要是這玩意兒不錯,下回我帶你一道去。”

    陳萱喜道,“成”

    魏年隨口道,“上回剪回來的衣料子,你做身新衣。在家素樸些沒什麼,出門得鄭重。”

    陳萱面有難色,覷着魏年的臉色,小聲道,“你也沒說叫我做衣裳,我把料子還給老太太了。”生怕魏年叫她去要,陳萱又補充一句,“大姑姐已經從老太太那裏要走了。”

    魏年簡直是給陳萱氣死,也不對着鏡子照圍巾了,轉身坐炕上,說陳萱,“你怎麼這麼老實啊”

    “我想着,你又不做衣裳,我要是自己隨便裁了做衣裳,叫老太太見着,一準兒得問我,我就給老太太送過去了。”陳萱老老實實的說着,她又同魏年道,“我有衣裳哪,有新做的襖,還沒穿過”

    魏年哼一聲,“到時,人家都是新式衣裳,就你還左一身兒襖,右一身兒襖的,土不土啊”

    陳萱一點兒不覺着襖有什麼土的,陳萱仗着膽子小聲回一句,“我覺着,也不算特別土。”

    魏年瞥她一眼,陳萱連忙說,“以後再有什麼事,我一準兒先跟阿年哥你商量了再辦,成不我知道阿年哥你是爲了我好,你又要帶我去沙龍,又要我裁新衣裳,都是爲了我。阿年哥,這回是我不好,你就原諒我一回吧。”還給魏年整整圍巾,哄魏年,“我看還有毛線,我再給阿年哥你織條圍巾吧。”又去給阿年哥倒水喝,問阿年哥要不要喫宵夜,魏年生生給她鬨笑了,說,“你也別忒實在了,你看,你也想出門多看看。我知道你穿衣裳是能湊合就湊合的,可外頭的人,誰不是以貌取人哪,你穿的略素樸些,就有些勢利眼瞧不起人。何況,出門打扮也是一種禮貌,說明你重視朋友。媽雖是個碎嘴,你做也就做了,怕什麼要是怕欠我人情,等以後你有大本事,再還我就是。不能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就灰頭土臉的,知道不”

    陳萱點頭機似的應承,“知道了知道了。”

    “光知道不行,得記心裏。”

    “我一準兒記心裏。”陳萱再三保證,雖然她不完全認同魏年的說法,可魏年是外頭的場面人,對外頭的事知道的肯定比她清楚。陳萱也是喝過洋咖啡喫過洋西餐的人了,去過高檔地方,想一想,那裏的人的確都是光鮮亮麗的。

    陳萱想了想,一咬後槽牙,“那阿年哥你再給我扯塊料子吧,別免費從櫃上拿,出錢買,算我借阿年哥的”

    “不錯不錯,汝子可教也。”魏年鼓掌,對陳萱的進步表示滿意。

    “對了。”魏年又補充了一句,“那兩塊料子,也是我花錢在櫃上拿的,你都給我打發出去了,現在也要不回來。賬都記你頭上啊。”

    陳萱當下瞠目結舌。

    魏年看陳萱那呆若木雞的小呆樣兒,心說,這回信你一輩子都記心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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