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元配 >62.好生想想
    陳萱第一次喫到巧克力糖, 那種可可豆、牛奶、與糖的甜香,是陳萱人生中從未有過的經歷。

    然後,陳萱做了一件很摳門兒的事, 她把魏年給她的巧克力糖鎖進了箱子底兒, 然後,每天早上起牀後,陳萱都要偷偷的打開箱子, 從箱子底兒的漆紅匣裏拿出一顆巧克力糖, 自己偷偷喫掉。

    這些糖,她誰都沒給, 就是一個人喫的。

    待把糖喫光,陳萱把一張張的糖紙都仔細的夾在的書頁裏,壓的平整極了。

    後來, 陳萱想起此事,總覺羞愧,認爲自己太摳門兒了。

    陳萱把王府倉衚衕的宅子翻了一遍土後,就和魏年、魏銀一道去了北京大學圖書館。陳萱第一次來到大學堂, 一大早上的,就換了三身衣裳, 家常裏半舊的旗袍, 有點兒不鄭重。春天新做的藕合色旗袍,陳萱又覺着有點兒鮮亮。最後, 陳萱第一次主動的在穿戴上請教了魏年, 讓魏年幫她看看, 這去大學穿哪件衣裳,顯得莊重。

    魏年修長的手劃拉下衣櫃裏陳萱的幾件衣裳,指了件水青色的旗袍,然後叫陳萱配上去歲容揚送的披肩,“剛開春,天氣一時冷一時熱,圍上披肩暖和些。”

    陳萱愛惜東西,看一回在衣櫃裏掛在木衣架上的米白披肩,有些猶豫,“會不會太隆重了”

    “有什麼可隆重的,披肩就是要用的。若是不用,只掛在衣櫃裏,纔是可惜了這件衣裳。”說着就把旗袍和披肩都取了出來,遞給陳萱。

    陳萱很信任魏年的眼光,便換了這套衣裳,當然,還有自己噠噠噠的小皮鞋。魏年帶着陳萱、魏銀兩個坐汽車去的北京大學,待到了圖書館,陳萱就懵了,用魏年的話說,嘴巴圓張的可以塞下個鴨蛋。陳萱都沒顧得上她那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是不是有些土氣,陳萱一進這圖書館就呆住了。天哪,她原以爲,文先生家一整面牆的頂梁大書架上的幾千本書就特別了不起了,如今這大學的圖書館,整整一座三層小洋樓裏,一架一架的,都是藏書。

    而且,這裏的藏書還可以免費借閱。

    天哪

    要不是親眼所見,陳萱都不能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是真的

    陳萱足足目瞪口呆的在圖書館裏發呆了半刻鐘,直待魏年拉着她的手去選書,陳萱纔回了神。然後,回神後就發現,魏銀不見了。陳萱關切的問,“阿銀呢”

    “阿銀去挑美術書了。”魏年拉着陳萱,“咱們先去挑咱們要借的書。”

    陳萱跟着魏年到了外文書架那邊,才發現魏年竟然拉着她的手這怎麼可以陳萱多麼保守的人哪,她立刻就把魏年的手拍開了,嚴肅的小聲說,“阿年哥你近來可不大穩重啊。”

    “還不是怕你丟了。自己沒看到自己剛剛那呆樣兒。”魏年很自然的鬆開陳萱的手,問她,“要我不帶你過來,你能知道外文書在哪裏找”

    陳萱性子老實,一下子就給魏年問住了。魏年岔開話題,“趕緊找吧。”

    陳萱對於學習的事那樣上心,經魏年一提醒,立刻把牽手的事拋腦後,對着書架尋起書來。結果,這一架一架的書,浩如煙海,找到脖子發酸,陳萱也沒有找到要借的書。不過,陳萱發現了規律,書都是按字母順序排的,她直起身,對魏年說,“這樣找根本不對。阿年哥你就沒發現這書排的都是有順序麼,這裏是h字母開頭的,咱們要去找e開頭的區域纔對。”

    “哦,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麼找不到哪。”魏年看陳萱一幅發現什麼絕世祕密的模樣就想笑,陳萱性子老實,難得露出這種有些得意的神色來,陳萱整個人都透出“你沒想到吧,我想到了的”高興模樣兒,對魏年說,“那阿年哥你跟我走吧,我帶阿年哥過去。”

    “好。”魏年順從的答一句,陳萱就昂首挺胸的順着書架的字母順序找到了e開頭的書架,然後,摸着規律的陳萱沒幾下子就把外文讀本找到了,高興的從書架抽出來,兩步到魏年跟前,喜氣洋洋的舉給魏年看,“找到了找到了”

    魏年順手摸摸陳萱的發頂,笑着接過書,“還真是。”拿在手裏,問陳萱,“你想借什麼書”

    陳萱早想好些日子了,立刻幹嘣俐落脆的回答,“種地的書。”

    魏年糾正這實在人,“是農書。”

    “對對,農書。”陳萱伸手跟魏年說,“阿年哥,把洋文書給我拿吧。”她還粉兒狡猾的補充一句,“拿書這種力氣活兒,我來做,不能累着阿年哥你啊。”

    魏年瞅見她那些小心眼兒就想笑,不留情的戳破陳萱的期冀,“不用你,我拿就成了。”

    “阿年哥,給我拿吧,我想替阿年哥拿着。”

    “這麼想拿”

    “嗯。”陳萱老實的點頭,她就很想拿着書,覺着手裏握一本書,特有書卷氣。

    魏年沒再逗她,將手裏的書遞給陳萱,陳萱左右瞥一眼,立刻學起身邊借書的學生那樣,把書豎豎的扣在掌中,這樣,不論小臂隨適的放在身前,還是身側,都特別有書卷氣。陳萱手裏握了本書,都不用魏年提醒,身上那股子自信氣場都恨不能幅射出七米三。就是沒有魏年提醒,陳萱自己就找到圖書管理員那裏,跟人家打聽,“請問老師,農學方面的書在哪裏”待人家回答後,陳萱就昂首挺胸一馬當先的去找農學書了。

    陳萱走出數步,才發現魏年沒有跟上來,於是,陳萱回頭,擡起下巴對魏年一點,招招手,意思是快點兒過來。魏年對於陳萱對他只是招手的做法很是不滿,過去低聲對陳萱提意見,“你這可不行啊,怎麼一點兒不尊重阿年哥了招手是什麼意思,你叫狗麼”

    陳萱對此不予回答,只是繼續擡下巴對着培上一行字示意魏年,魏年就見白牆上一行紅字:請勿喧譁。更讓魏年無語的是,陳萱圓溜溜的眼睛裏還露出責怪的意思,似乎是嫌魏年剛剛說話聲音大了。陳萱見魏年跟了上來,便繼續揚着腦袋在前帶路了。

    魏年真不能相信,陳萱手裏只是多了一冊書,整個人就能有這樣的變化。

    魏年又是好笑,又是感慨,邁着大長腿跟上陳萱。

    陳萱沒有想好要借具體的哪本書,在農學科目附近徘徊很久,也沒找到專門講種草莓的書,最終,陳萱挑了一本現代農書。待陳萱挑好書,倆人再去找魏銀,魏銀正在跟許潤在一處說話。許潤是許老爺許太太的長子,許二妹許三妹的大哥,年紀與魏年相仿,因魏家一直租許家的宅子,兩家孩子也是自小認識的。

    許潤去年升入北京大學,陳萱見的並不多,倒是魏年與許潤挺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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