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元配 >89.改變~~~~~~
    秦殊除了在識別男人上頭有些昏頭外, 其他方面當真不差。

    別看趙成是日本回來的留學生, 在人情世故上, 他不一定比得上秦殊。秦殊沒有四處碰壁的去找工作, 她往文先生那裏走了一趟,託文太太的關係在北京城的一所私立中學謀了個法語教員的職位, 每月足有八十塊錢的收入。另外, 秦殊還參與帽子店的設計工作,她出身大戶,能讓家中女孩子去上震旦大學的人家,可想而知是什麼樣的家庭。論及自身見識, 魏家人當真比不了。畢竟秦殊是從大上海過來的,至於手工活兒之類的, 秦殊現在比較忙,因爲還要備課,這個就算了。

    聽說秦殊找了份法語教員的工作, 魏年總算不擔心她會還不起債務了。

    二月二龍擡頭, 北京人流行喫春餅裹和菜,以往家裏也就是炒幾個小菜,今年搬出來,魏年就開始臭講究了,讓陳萱在市場上買了一把野雞脖兒韭菜,說是炒和菜沒有韭菜調味兒不好喫。現在才二月初, 這時候的韭菜都是洞子貨, 根部紫紅, 不知是不是因這個緣故叫野雞脖兒,那麼一小把就要一塊現大洋,要不是魏年點名要這個,陳萱是打死都不會買的。

    就是買回來,陳萱也偷偷唸叨了一回貴。魏年聞着和菜出鍋時那混合着雞蛋、豆芽、韭菜碼兒的香氣,感慨道,“就是這個味兒。一年就喫這一天,想想也不貴了。”

    秦殊上海人,沒有喫春餅的習慣,她根本不喫韭菜,嫌味兒大。魏年心說,這傻蛋還真是傻,不喫正好,這麼貴的東西,魏年也只捨得讓陳萱喫。當然,三舅爺也不嫌。

    一進二月,北屋裏的草莓就開始紅果,陳萱照顧的越發精心。說來,陳萱種草莓的本事,饒是自大上海過來的秦殊,也是極佩服的。同時,陳萱開始給院子裏的草莓園施底肥,準備移株育種的事。

    草莓的事忙起來,帽子店那裏就得魏銀多費心,說來,客人們還是更喜歡魏銀。陳萱的性情當然也很好,不過,魏銀更具審美,像修眉毛染指甲的事,無非就是客人要怎麼修,陳萱給修一下,客人要怎麼染,陳萱給染一下。魏銀不一樣,魏銀會給出很多建議,包括一些衣服上的搭配,魏銀還去小批發市場進了許多鍍金鍍銀假珍珠的首飾,很便宜,但是搭起來也不錯。像一些學生啊、家裏不大寬裕但還過得去的年輕婦人,就特別喜歡這些。魏銀還能連衣裳一起推銷,魏銀天生的審美讓她無師自通的成爲了一個售賣美學的高手。

    這一點,陳萱確定,光靠努力是不成的,因爲,還需要過人的天分。

    像魏銀,天生對於美的東西就有過人的洞察力,兩支點脣膏,一支桃紅,一支大紅,對陳萱的分別無非是一個紅些,一個更紅些。但在魏銀這裏,就能說出哪支適用於成人,哪些適用於青澀姑娘。還有,哪支更潤,哪支的色度保持的更久,她都能說得出個門道來,魏銀簡直天生就擅長這個。

    就是魏家的衣料鋪子,有些不好賣的衣料子,魏時現在的打算都是,“讓阿銀想想,怎麼做兩件衣裳掛出去,可以給阿銀處便宜些的價錢。”

    魏老太太都跟魏金唸叨,“以前都說臭美只知道搗鼓喫穿的女人不會過日子,你說咱們阿銀,成天就搗鼓着怎麼做衣裳怎麼美,竟還能掙錢”

    魏金也說,“世道真是不一樣了,非但能掙錢,還能張羅生意。媽,阿銀這麼成天往鋪子裏跑,我爸就沒說什麼。阿銀可還沒說婆家哪。”

    “這些天不是你二弟妹正忙草莓的事麼,阿銀就是暫代一下,不長久的。”說到草莓,魏老太太悄悄同大閨女道,“你二弟妹,還真有些本事,如今種炕頭兒上的草莓,都開始紅果兒了。”

    “唉喲,真的啊”魏金嘖嘖兩聲,“真看不出來啊,當初二弟妹那樣呆呆笨笨的模樣,種地當真是一把好手竟有這種本事”

    “哎,這也不算啥,鄉下丫頭,可不就是會種地。”

    “媽,咱們下午喫過飯去瞅瞅吧。以前常說洞子貨洞子貨的,我也喫過幾回,到底啥樣兒,真沒見過。”魏金好奇極了。

    “成。”魏老太太也就是偶爾聽魏老太爺提過一句半句草莓要紅果的事,還真沒去瞧過,魏金這樣一提,魏老太太也來了精神。

    母女倆是下午過去的,魏老太太還咬牙叫了個黃包車,坐車去的王府倉衚衕。陳萱正在看書,見母女二人過來,把書往炕上被摞兒下一塞,就迎了婆婆和大姑姐進來。倆人茶都不喝一口,就急着瞧草莓去了。

    正房是明三暗五的間數,如今間間都盤了大炕。讓母女倆驚詫不小的是,每間的草莓生長情況是不一樣的,早的那一炕草莓開始紅果,晚的那一間屋子,不過剛剛結出花苞來。陳萱這種草莓的技術,便是挑剔如魏老太太魏金也不得不服。魏金直咂舌,“我的媽誒,這是啥緣故哩。”

    陳萱笑笑不說話。

    可想而知這兩三月的草莓會是一個什麼行市了。

    六國飯店直接出大價錢包園兒,有多少都要,價錢也是六國飯店定的,雖然不同季節的草莓價錢不一樣,但,整年的草莓,他們都包了。

    爲此,提前預付了一筆不匪的定金。

    草莓的賬,依舊是陳萱在記。

     

    待草莓這裏不大忙的時候,陳萱就去鋪子裏換魏銀了,魏銀不願意回家。因爲陳萱前些日子比較忙,上美術課魏銀便都是自己去的。如今在鋪子裏張羅過生意,見過外頭的世面,魏銀如何還願意再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爲這個,魏銀還跟家裏賭了一場氣,魏銀道,“北京城裏,有些名媛也會做些生意的。二哥說,北京飯店每晚都有舞會,許多出身好的大家小姐都會出門交際,現在不是以前女人悶家裏的時代了。我就是在店裏管管生意,離咱家的鋪子也近。不然,二嫂每天又要忙草莓的事,又要顧店裏的事,哪裏忙得過來我卻是總在家裏閒着。”

    魏老太太說,“你也不是在家閒着,你不是總想做衣裳,回家做衣裳唄。”自從魏銀做的衣裳能賣錢後,魏老太太完全不嫌魏銀喜歡做衣裳好打扮的事了。

    “衣裳的款式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憑空想出來,得在外頭多走多看,才能想出來。”

    魏老太爺魏老太太都不願意魏銀出頭露臉的在外打理生意,魏銀也不管了,就是拗着性子每天早上過去,她還又買了個畫架放到鋪子裏,沒客人時就畫幾筆,有客人時就張羅生意。

    魏老太爺終於說,“你們姑嫂倆要是忙不過來,可以再請個人。你們那生意,有小李掌櫃做賬房,幫着管管事不錯。我看,可以再請個女店員。東安市場這些賣女人東西的鋪子裏,有許多都是僱的女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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