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元配 >120.與子偕老
    節前的事情處理好,月份牌又被翻到了新的一頁。

    八月初七。

    魏年醒的要比以往早些, 睜開眼後先在陳萱脣上香一口, 見陳萱沒動靜, 乾脆加深這個早安吻。

    不得不說,人是適應性極強的生物。

    如陳萱這樣保守的舊派女性,在魏年堅持不懈的騷擾下, 醒來後也只是推開魏年, 薄斥了句,“不正經。”便把中間的布簾子一拉,開始起牀了。

    魏年一把扯開布簾, “阿萱, 咱們今兒去拿衣裳,明兒可就是初八了啊。”很惋惜陳萱已經穿上小褂, 開始套旗袍了。

    陳萱將他腦袋按回去, 重拉回布簾,魏年探進頭,問, “你聽見沒”

    “我又不聾。”陳萱脣角翹起, 繫好釦子下炕, “我去給阿年哥打水洗臉。”

    魏年跟着下炕,“不用你, 今天我打水伺候你一回。”

    陳萱心裏是有些不安的, 想着怎麼能叫阿年哥幹這個活兒呢。不過, 再想想, 現在是新時代了,報紙上都提倡男女平等。關鍵是,陳萱猶豫的這工夫,魏年已經麻溜兒的端着洗臉水進來了,陳萱眼睛彎起來,“那我就洗了。”

    “洗吧。”陳萱洗臉,魏年把毛巾給她搭洗臉架上。

    待陳萱洗過臉,魏年才自己打水洗臉,陳萱就去燒早飯了。魏年簡直是跟前擦後的,時不時的在陳萱耳邊撩撥一句,“萱兒,我可就盼着明晚了啊”鬧陳萱個大紅臉才罷休,非把陳萱逗惱了,轟他出去買油條,魏年才樂呵呵的去買早點了。

    陳萱煮些玉米粥,豆腐腦也很好喝,不過,總喝豆腐腦兒,不如粥養人。

    早餐很簡單,有油條、有肉沫兒燒餅,還有香油拌的蘿蔔絲兒,再有一盤子醋溜白菜,但是,就這幾樣簡單飯菜,魏年和陳萱喫的那叫一個情意綿綿。倆人,你給我遞根油條,我給你遞個燒餅,你給我夾兩根蘿蔔絲,我給你夾筷子醋白菜唉喲喂,秦殊這樣一向大方的都是飛速喫過早飯不當這大電燈炮了。

    待喫過早飯,魏年也不急着去鋪子裏了,幫着陳萱一起料理好屋裏的草莓,倆人才坐着黃包車出門。都提前請了假,今天明天,歇兩天。倆人先去自家店裏拿禮服,又裁縫店拿衣裳,如今的裁縫店,因爲都是量體裁衣,所以,衣裳好了,店裏都能試穿的。

    倆人分別試穿後,就去了北京照相館,照相。

    照相是陳萱提出來的,陳萱早就跟魏年商量了,想衣裳做好後,倆人去照張合影。魏年也盤算好了,得多拍幾張,中式的西式的,都要拍。

    照相館也是提前約好的。

    陳萱有些拘謹,魏年很大方,他還提前想好了很多姿勢如何如何擺哪。到了照相館,他比人家照相的師傅主意都多。拍完合影,陳萱還要求拍了一張單人照。因他們男的俊俏女的清秀,照相師傅還商量,“你倆生得好,洗出來一定好看。不如給我擺兩張,掛我鋪子裏,這次洗照片的錢給你們免了。”

    陳萱聞言挺心動,魏年直接一擺手,“免了,不差這洗照片的錢,你也不許拿我們照片亂擺。”

    照相師傅想來也多遇到這種顧客,一笑也就罷了。

    待倆人出了照相館,陳萱還跟魏年商量哪,“人家師傅想擺就擺唄,這可怎麼啦。”

    魏年一手提着裝衣裳的大紙袋,回頭盯陳萱一眼,鑑定完畢後笑,“你是想省洗照片的錢吧”

    “我是覺着,阿年哥你這麼俊,在外頭擺着也好看。”

    “我是無所謂啦,我不願意你的照片在外擺。”魏年一手握着陳萱的手,伸手攔下一輛黃包車,先扶着陳萱上了車,自己才坐她身畔,在陳萱耳畔道,“捨不得。”

    那呼吸間的熱氣噴在陳萱耳際,陳萱耳朵都紅透了,她小聲說,“我聽阿年哥的。”

    倆人先把衣裳放回店裏,魏年帶着陳萱去北海公園的仿膳飯莊喫飯,聽魏年說,這還是當初服侍過皇帝老爺的御廚出來開的館子。魏年令夥計安排的景觀座,透過窗子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公園秋景,陳萱十分着迷。想着這竟是以前皇帝老爺遊玩過的地方,她來這一遭,也是有大福了。

    就見魏年把菜單遞給她,“看看想喫什麼,儘管點。”

    來到這樣的地方,陳萱覺着,就是不喫飯,喝兩杯茶,也是值了。不過,既來了飯店,就沒有不喫飯的理。何況,陳萱自從唸書,亦是明白“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道理。翻開菜單來看,一樣樣的也都是不得了的名字,什麼“燕窩慶字口蘑肥雞,燕窩賀字三鮮鴨子,燕窩新字什錦雞絲,燕窩年字鍋燒鴨子”,簡直嚇死個人,這燕窩兒陳萱聽老太太說過,是極貴的東西。翻過頭一頁,總算見到有能點的了,抓炒魚片、白斬油雞,又點了個豌豆黃、芸豆卷的點心拼盤。魏年瞧着,又添了個時令的蓮子湯,以及一個爆炒腰花,鴨油豌豆苗兒。

    陳萱一聽,覺着吃不了,就說,“菜太多了,把魚片兒去掉吧。”

    “無妨,這裏的菜量不大。”

    陳萱這纔不說什麼了。

    陳萱望着水面上有小船徜徉,不禁問,“阿年哥,這水上可以划船麼”

    “當然能了,你沒見許多人都坐船哪。一塊錢能坐一天,還包茶水。”

    陳萱來了興頭兒,“我從沒坐過船,五月咱們去上海,我還是頭一回見水上的大船。咱們不用坐一塊錢的,一會兒出去坐一毛錢的,過過癮,成不”

    魏年脣角微翹,“怎麼不成。”

    又問陳萱,“還有沒有什麼願望”

    “近的都實現了,遠的還要時間。”

    “近的是什麼,劃小船兒,拍照片兒。”

    “不是,劃小船兒不是,劃小船兒是我剛看到人家劃,就很眼饞。拍照片兒是,我特別想拍照片兒。”陳萱說,“我們村的財主家還有相冊哪。我想好了,等咱們的照片兒洗出來,我也去東安市場買個大相冊,用來放相片兒。”

    “好。”

    陳萱沒說的是,叔嬸家的堂弟入學的那天,二叔帶着堂弟去縣裏的照相館拍了張好大的相片,回家掛在牆上,街坊四鄰的來串門子都看得到。陳萱那時候,別提多羨慕了。後來,她聽說,別人成親時都會去照夫妻合影的,就滿心期待。結果,叔嬸跟她說,魏年不樂意這親事。陳萱戰戰兢兢的,就怕被退親,合影的事早擔心的忘了。

    後來到了魏家,就發生了陳萱現在也搞不清她到底是做了個夢,還是真的經過上一輩子,反正,她答應以後解除親事後,魏年也並不難相處。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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