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好像在那一瞬間，被粉碎了，就連靈魂都被粉碎了。
她呆呆傻傻的、不言不語的樣子，讓卓沐風有些擔心，怕她承受不了這種心理和生理上的創傷。
“小楠，你沒事吧？昨晚到底是誰欺負你了？你說了出來，我給你作主。”
姜小楠的腦袋，好像空了，根本聽不到卓沐風的話。
她竟然懷孕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一條小生命，已經來到她的身邊。
然而，她連保護都沒有保護過這個孩子。
是不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懲罰她不應該偷偷喜歡顧默陽，懲罰她那點不應該存在的小心思？懲罰她不知天高地厚。
姜小楠渾身都在顫抖，縱然那個孩子是個意外，顧默陽甚至不知情。
可是，那是一條生命，她如果知道自己懷孕了，她一定離開寧城，離得遠遠的。
她不會去打擾任何人，這輩子，就有一個孩子，她都不會覺得孤獨，她可以自己跟孩子過一輩子。
眼淚無聲地滑下，姜小楠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她竟然都不覺得疼。
她活該，她害死了一條小生命，她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
卓沐風看着她情緒激烈，生怕她會再傷害自己，趕緊按着她的手。
“小楠，沒事的，不要害怕，沒事的，只要養好身體，你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姜小楠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再有的，這大概是我報應，我活該。”
姜小楠閉了眼睛，彷彿都可以聽到孩子的哭聲。
她的手，彷彿還染着孩子的血。
“小楠，你的身體，只要好好調養，很快就能康復的，你不要擔心。小楠，能告訴我，孩子是誰的嗎？”
姜小楠苦笑了一下，“卓醫生，孩子都沒有了，你不要再問了。”
“小楠，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卓沐風看到她的樣子，真的有些心疼，誰也欺負她的，他一定要替她出口惡氣。
姜小楠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卓沐風，“卓醫生，沒人欺負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卓沐風想到她今天應該會醒來，出門的時候，讓家裏傭人準備一些雞湯。
“你把這湯喝了，我就讓你靜一靜。”
姜小楠現在哪裏還有胃口，可是看着卓沐風不肯出去。
她就像喝毒藥一樣，把那一碗雞湯喝了下去。
卓沐風看着她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離開了病房。
“小杜，好好照顧她，如果她有什麼異樣，立即告訴我。”
卓沐風有點怕她會想不開，只得讓特助多注意一下。
“好的，院長，你放心吧。”
病房內，姜小楠看着擺在牀頭櫃上的手機。
當時，危急之時，她想到了顧默陽，下意識就撥通了他的號碼。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接，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她的救命聲。
只是，孩子沒有了，他們的孩子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