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 一隻黑貓出現在屋門口, 正準備去弄個早飯填肚子的鬱理先是一愣, 然後眼睛都亮了。
沒有錯的
這修長優雅的體形,漂亮的黑色毛皮,金色的瞳孔, 還有那睥睨的小眼神兒是她家主子啊啊
“露娜”
幾個月不看見, 這次對方從天而降,喜出望外的鬱理瞬間機動上萬一把就撲住了黑貓,兩手穿過它的腋下就將對方抱着舉起來。
“我好想你哇”
她說着就想親上去來一次大力吸貓, 然而剛撅着嘴湊過去就被對方一肉爪按在臉上, 狠狠拒絕了。
嘖,她就知道。這種高冷女王喵怎麼可能會乖乖讓她吸呢。
被醜拒的鬱理內心吐着槽,悻悻拉開距離正要把貓放下時,眼尖的發現貓咪的後腿有一道傷口, 頓時臉色一變。
“你受傷了”
十分鐘後,客廳裏。黑貓安靜地斜躺在厚實的軟墊上,它的腿上鬱理正在給纏好的繃帶打完最後一個結。
“好了, 包紮完畢”鬆開手, 她朝着黑貓笑了笑, “這是黑吉外出時給帶回來的傷藥,我問過別人,說是對彼岸生物都有治療的作用, 希望能讓你早點痊癒吧。啊, 黑吉就是這隻黑毛球啦, 小名叫小黑,要好好相處哦。”
這麼說着時,一隻黑色的毛球從空中慢悠悠飄了過來,一雙豆子眼好奇地看着黑貓。
兩隻黑炭色的萌物,互相對視了幾秒,這畫面看着還挺有趣。
“啊,你這麼早過來一定沒喫早餐吧我給你做飯去。”像是想起了什麼,鬱理站起了身,“今天的早飯是羊肝粥,應該還是很對你胃口的,不要亂跑,乖乖等着我給你拿來哦。”
完全無視貓咪那鄙視的眼神,完全進入鏟屎官角色的阿宅笑得一臉和煦去了大廚房。
被主子瞧不起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嘛。
她走了,黑毛球卻沒有走,好奇地圍着黑貓轉來轉去,這是因爲聽鬱理說這隻也算是家中的一員,被取名叫“黑吉”的黑毛球當然要打量仔細。不過可能因爲它打量的時間太久,讓躺在軟墊上的黑貓亮出了它尖利的爪子。
而在大廚房忙碌的鬱理此時已經收起了在客廳時的沒心沒肺,露娜腿上的傷讓她很在意。
傷口很新鮮,她雖然不是法醫,可是作爲廚師的本能很容易就能從傷口判斷出具體的受傷的時間,很明顯對方就是在這附近受傷的。而這隻黑貓爲什麼會受傷,又爲什麼會在這附近受傷,她不可能不去想。
有很大可能,是因爲她吧
很多時候,鬱理並不願意去思考很多,那會讓她本就不怎麼樣的承受力變得更加脆弱,但有時候,不是她不肯就能不去想的,比如露娜
它守護她多久了
似乎是從東京就在了吧
然後又到了橫濱,現在又是鎌倉
這些年她能過得這麼平靜,不僅僅只靠她自己的努力,它其實一直有暗暗幫忙吧
自從撿到了金手指,鬱理其實不只一回地想過這些,原本以爲當初在橫濱跟它說明情況算是告別,之後再也不會見到了,結果
“得趕緊變強啊”忍不住低聲喃喃,想起黑貓腿上的傷勢,年輕的女性暗暗蹙起了細眉,“不能再當累贅了。”
貓女王依舊還是那個貓女王。
鬱理很傷心,難道她伺候得還不夠好嗎黑毛球卻是大鬆了口氣,歡快地在家裏飄了一陣子,又飄出去浪了。
“一個兩個全是些沒良心的都不知道留一個在家陪陪我”鏟屎官在家中呼天搶地,然而並沒有任何用。
正失落地表示需要來一盤遊戲驅散鬱悶,那邊經理人卻是突然打來了電話。
“老闆,怎麼了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了嗎”鬱理接通手機立刻關心道。
話筒的另一端一如既往的沒好氣:“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是好消息,這麼多天下來,壓切長谷部的轉讓手續已經完全辦好了。我現在正帶着它往你這邊過來呢”
“”
這大概就是人常說的驚喜總在不經意時吧。
“終於”
看着擺在桌上的打刀,鬱理伸手摸上了那和遊戲裏見過的一模一樣的金霰鮫青漆打刀拵,然後一把將其握在手裏,鏘的一聲拔了出來,皆燒刃的華麗之姿頓時映入眼簾,寒光湛湛的刀身同樣也映射出主人那雙已然眯起的翡翠雙眸。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終於到手了”輕撫着刀身,鬱理髮出了反派一樣的笑聲,“長谷部,你這回可是徹徹底底屬於我了啊哈哈哈哈”
旁邊的經理人一臉黑線地看着她:“行了別演了,刀你也拿了手續也齊了,快把你的中二氣場給我收一收
”明明這大半個月跑斷腿的人是他好嗎
“哦。”對方悻悻地將刀合上鞘,但是因爲激動而紅撲撲的臉怎麼也掩不去那份喜色,“老闆,我就知道你一出馬絕對沒問題在美術品這方面,你纔是真正的行家,比你弟厲害多了”
哪怕鬱理這一通馬屁拍過來,經理人的臉色也並沒有好太多:“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走上這條路了那些還在博物館裏的刀,只要在你名單上的,是不是遲早都有這麼一天”
“呃如果老闆願意助我一臂之力,我是挺樂意的。”當事人眨巴了兩下眼睛,老實交待了自己的野望。
“助臂個頭除了出錢出個名頭以外你還出了什麼全是我一個人在牽頭搭線地跑啊”經理人頓時吼出來,“你以爲博物館裏的東西都是這麼好弄出來的嗎這把壓切長谷部能被搞出來我都覺得你走了天大的好運還想要別的真當文化廳是商店啊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哪來那麼多法律空子讓你鑽”
鬱理如小學生一樣乖乖坐好聽訓,臊眉耷眼地承受着經理人的口水攻擊,最後弱弱地頂了一句:“說不定我們運氣就這麼好呢”
“你”
眼見對方要再度發飆,鬱理趕緊把茶水遞過去:“消氣消氣,我就說說,說說而已。您老喝茶,潤潤嗓子。”
把一杯茶灌進嘴裏,經理人這才冷靜了點,斜眼看着旁邊還在賠笑的鬱理,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以前她還是個小畫家時,他就在操心,現在她變成料理大師了,雖然錢掙的是以前幾十倍,但更加累了。
就拿這次的壓切長谷部來說,天知道他在旁敲側擊這件國寶的可操作性時心裏是怎樣打鼓的,本來以爲會處處碰壁也做好了讓這丫頭死心的準備,結果意外地處處綠燈,一系列巧合發生在他眼前,運氣好得讓他都不敢相信。每天睡覺醒來都覺得世界是不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