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前這個大大咧咧的少女終於露出懷疑之色的時候, 鬱理知道坦白的時候要到了。
“對不起, 莓花, 其實我”
鬱理正要開口說明情況時,空氣中驟然降臨了一股龐大的壓力,莓花懷中的手機發出了急促的警報聲。
“該死又是大虛”顧不得探究鬱理的身份, 少女凝重地仰頭朝着不遠處的虛空看去, 果然就見一雙突兀出現在空中的蒼白大手像撥開簾幕一樣再度撕裂空間,一隻基力安的腦袋從裏面伸了出來,隨後是它裹在黑袍中的巨大身體, “竟然不只一頭”
之前被消滅的那頭大虛彷彿只是打頭陣用的, 後面一連出現的三頭龐然大物纔是真格。三頭哥斯拉一齊出場,無論是龐大的靈壓還是心理上的恐懼,都讓陽臺上的一家三口再也承受不住,彷彿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樣齊齊暈了過去。
“又來”鬱理握緊了手中的刀, 這個時候她也淡定不能了,“死神是這麼危險的職業嗎”
所以說這種角色扮演的遊戲不能玩多啊,一多簡直就是從二次元蔓延進三次元的噩夢
“誰知道虛圈那邊又發什麼瘋”阿散井莓花也握緊了手中的斬魄刀, “三頭基力安, 這下子真是麻煩了。喂, 你有把握全乾掉嗎”
“應該有吧”雖然先前幹掉了一隻,但鬱理對這種類型的大傢伙也是今天才見,所以語氣也不是很確定, “它們看起來動作不快, 似乎還有點蠢笨, 如果有人幫我牽制一下,用偷襲的方式,應該能一次性幹掉兩個。”
她在現實世界戰鬥的經驗並不多,但是如果代入潛行遊戲的狀態,倒是很容易分析得出結果。畢竟之前幹掉過一個,對這種boss怪的技能和防禦值都有些瞭解了。
紅髮的少女聞言眯了眯眼,她黑色的眸子在陽光下折射出漂亮的深紫色,當下直接拍板:“那好,我去吸引它們的注意力,你去偷襲幹掉它們”
“哎”鬱理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反對,“不行,那太危險了”就莓花這小身板去開嘲諷當t,後面又沒奶媽支援補血的,她怎麼可能放心當輸出。
“沒時間爭論了”莓花直接朝她吼,指着後面暈倒的一家三口,“你衝出來擋在前面,不就是爲了保護這些人類嗎”
“但那不是讓你去冒險的理由,你要是因此出事,我絕對”一片淡粉色的花瓣從鬱理的眼前飄過,直接讓她一下子頓住,“咦”
現在還是冬天,離三月份還早,爲什麼會有櫻花
這個念頭生起的時候,越來越多的櫻花瓣從她和莓花兩人的頭頂飄過,順着一陣狂風飛向了不遠處的三頭基力安。
相比起鬱理的疑惑,莓花在看到這幕異景時臉上卻是露出興奮之色,整個人都呈現如釋重負的姿態。
“莓花,你知道這些花是”
鬱理的話還沒問完,被她一直有緊緊盯着的三頭大虛突然全身上下出現了無數豁口,彷彿三隻巨大的血袋噴濺出大量的血液,只來得及發出一陣慘嚎,就被直接擊潰淨化掉了。
鬱理完全愣在原地,直到旁邊的莓花發出一聲驚喜的“舅舅”,並且十分歡快地朝着露天陽臺另一頭跑去時這才驚醒一樣地轉身看過去。
陽臺高高豎起的精美欄杆上不知何時站立着一名氣質卓然的青年,和迄今爲止鬱理見過的所有死神都不一樣,他黑色的武士衣外罩着一件白色的長馬甲,有着一頭黑色的長髮並且還戴着樣式奇異的髮飾,俊美的面容十分冷淡,此時略帶着俯視意味的神色配着那長身鶴立的身姿,讓他整個人如一朵高嶺之花般,只是遠遠瞧着就覺得高不可攀。
看來莓花還是挺怕這個舅舅的。鬱理在心裏暗想,不過換成她要是有這麼個氣勢逼人的冷麪舅舅,估計也得怕。
而且他身上那種古老而高貴的氣質鬱理只在本丸和小烏丸三日月他們呆在一起時常有感覺到。
屍魂界那邊的貴族老爺麼之前聽莓花好像說過一嘴的,就算是異界,有社會等級也不奇怪。
似乎是莓花的做法讓這位隊長級的死神滿意了,青年點點頭終於開了尊口:“你母親讓你這趟任務完成,就先跟我回去。”
“這樣嗎我知道了。”想到自己這趟來現世已經蠻久了,阿散井莓花也沒什麼異議,但她很快就想起更重要的事,立刻就轉過身來,“鬱理,你”
像是被外甥女的動作提醒,旁邊的貴族青年終於將視線放在了鬱理身上,淺紫色的雙眸冷冷清清注視過來的時候,鬱理都忍不住繃緊了脊背。
總覺得在莓花這個舅舅的注目下,她的真話都不敢說出口了。
錯覺麼這個人好像一直盯着她的臉看。不,更確切的說法,是盯着她的眼睛看
雖然對方一眼看去就是冰山面癱屬性,而且貴族氣場很足,不過鬱理也算見過不少世面,連天皇總統之流的大人物也攀談過,倒也不是很忤他審視的目光。
最重要的是,這個“朽木隊長”對她並沒有惡意,她也就開始緊張了一下,之後索性大方點任他打量了。
“走吧。”他打量完了,收回視線後的第一句是對外甥女這麼說的。
“啊”外甥女很懵,又看向鬱理,“可是”這個不怎麼懂得收斂情緒的少女,把疑惑的心思全擺在臉上。
“她沒問題,走吧。”
“哎這樣嗎可是我還不知道她哪個番隊啊啊”
高冷的舅舅直接拉走了一頭霧水的外甥女,留下鬱理在露天陽臺上後腦勺滴汁的同時也是大鬆了
口氣,逃過一劫真是太好了。
趕緊回醫院
另一頭,穿界門前,阿散井莓花被自家舅舅強行提溜走,嘟着嘴滿臉抗議:“舅舅你就告訴我嘛,鬱理是哪個番隊的你說她沒問題,肯定是認識的,她到底是誰啊”
面對外甥女的糾纏,依舊高冷的舅舅頭也不回:“你以後會知道的。”
重新回到自己休養的醫院,鬱理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看見在病房過道里急得團團轉的夏目。
在重症隔離室裏呆了一個星期,又有一堆掛着各種頭銜貨真價實的專家們針對性救治,終於脫離危險期的鬱理,雖然仍舊保持着昏迷,但已經可以解除隔離,換到可以讓人探視的高級病房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