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這個要慢慢來，你不要努力去想太多事情，否則不但會頭疼，還會影響康復。你的大腦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路塵寰將額頭貼上楚笙歌的，她小小地躲了一下，不過路塵寰確信她是因爲害羞，而不是討厭。“哦”楚笙歌眨了一下眼睛，忽然想到了什麼：“我爲什麼會失去記憶呢”“我們去海邊玩兒，你太調皮了，不小心從礁石上摔下去了”路塵寰摟着楚笙歌纖細的身體：“你以後不許再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我都要被你嚇死了。”“嗯。”自己掉進海里了嗎真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我剛纔問過護士小姐了，這裏是都柏林。我們來這裏做什麼旅行嗎”楚笙歌繼續問着她最好奇的問題。“嗯我們其實是旅行結婚”路塵寰吻了一下楚笙歌小巧的耳垂。“結婚”楚笙歌死死地盯住路塵寰，好像他是外星人一樣：“我們結婚了”她是結婚了嗎難道她連自己結沒結婚都忘掉了這太恐怖了吧“實際上，還沒有。”路塵寰的語氣非常篤定：“我們本來就是要到愛爾蘭來結婚的，爲了拿到愛爾蘭的結婚證明，我們還辦了移民。”他必須要用這種方式讓楚笙歌知道她已經移民了，否則她那張愛爾蘭籍的身份證明根本說不清楚。“移民”楚笙歌皺着眉：“我們爲什麼要移民到愛爾蘭呢楚笙歌的潛意識裏似乎對這個國家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啊”路塵寰似乎非常驚訝：“是你說愛爾蘭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會辦理離婚的國家，一定要到這裏來結婚，所以才移民的呀。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楚笙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確實是知道愛爾蘭是這樣的婚姻規則，可是自己真的爲了結婚而移民嗎路塵寰看楚笙歌沉默着，似乎在努力地回憶着，馬上轉換了話題：“如果不喜歡這裏，我們辦完結婚手續就離開。”“不是的我就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楚笙歌無奈地垂下了頭：“哎要是我一直什麼都想不起可怎麼辦呀”“記不起來也沒關係，不要勉強自己。”路塵寰小心翼翼地吻了吻楚笙歌。“可是這樣對你很不公平的，我以前可能跟你承諾了許多事情，可是現在都想不起來了而且我這個樣子，你還得照顧我”楚笙歌似乎很苦惱。“沒有什麼比我們現在能好好地在一起更重要。笙歌，我愛你，所以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只愛你。”路塵寰的眼睛像是一片溫柔的海，動容地表白着。楚笙歌怔怔地看着他，瞬間有種被電流擊中的感覺。從前是怎麼樣的她不記得了，可是這一刻，她是被他的拳拳的愛意所打動了的。病房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路塵寰沉聲應道：“進來。”劉宇拎着廚師專門爲楚笙歌準備的午餐走進來：“路總，晚餐準備好了。”“先放那兒吧。”路塵寰指了下桌子，劉宇將食盒放在桌上。路塵寰將楚笙歌抱到桌子前面：“你先乖乖喫飯，我跟劉助理說點兒事情，嗯”“嗯。”楚笙歌點點頭。路塵寰衝劉宇使了個顏色，劉宇跟着路塵寰走出病房。路塵寰吩咐護工進去照顧楚笙歌用餐，然後又向劉宇交代了很多事情，包括在這裏買一座合適的別墅，楚笙歌現在纔剛甦醒，必定要在這裏休養一段時間的。路塵寰折回病房，護工已經將午餐擺在了桌子上，兩碗蛋花粥，幾個精緻的小菜，主食是楚笙歌喜歡的銀絲山藥卷。知道楚笙歌喜歡喫中餐，他特意讓人把莊園的廚子和甜點師傅給接過來的。可楚笙歌並沒有在喫飯，而是倚靠在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路塵寰走過去，從身後擁住楚笙歌纖細的身體：“在看什麼呢”楚笙歌指着不遠處一座華麗的喬治亞風格的建築說：“那個好像是都柏林作家博物館。”“想去看看嗎”路塵寰順着楚笙歌指呃方向看過去。“嗯。”楚笙歌點點頭。“喫完飯我去問下醫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帶你去玩兒。”路塵寰捏捏楚笙歌臉頰：“怎麼不喫飯這些都不喜歡嗎”“不是你不喫嗎”楚笙歌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明顯是兩人份。“是在等我，這麼乖”路塵寰擁着楚笙歌坐到桌前，果然男朋友的待遇要比原來好太多，喫飯都開始等他了呢。路塵寰給楚笙歌加了一個銀絲山藥卷：“不是最喜歡喫這個嗎”楚笙歌小口咬着糯糯甜甜的點心，這些飯菜確實都是她喜歡的，所以說她應該是跟路塵寰交往了很久，他對她的飲食習慣才這麼瞭解吧按照路塵寰的說法，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他就要成爲她的丈夫了，她卻一點兒都記不起他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這真的讓楚笙歌非常不安。下午的時候，天氣很好。路塵寰選擇瞭解一個地區，通常是以商人的角度來分析的。在到這裏來找楚笙歌之前，他對都柏林的認識僅僅侷限於這是愛爾蘭最大的港口，進出口貿易相當發達。也是愛爾蘭最大的製造業城市，囊括了釀酒、服裝、紡織、化工、大型機器製造、汽車、冶金等衆多工業，還是是全國金融中心。不過楚笙歌明顯更傾向於瞭解一個地方的人文歷史，她喜歡參觀博物館、美術館和一些紀念館。並且記憶力驚人，基本是看過或者聽過一次東西就可以記住，所以很快就可以跟導遊談論起一個先前或許並不精通領域。路塵寰大部分時間只是默默地陪着她。他們參觀完愛爾蘭國家畫廊之後，楚笙歌禮貌地跟導遊道了別。路塵寰摟着楚笙歌的腰，帶她走向一間咖啡館：“你需要休息一下。”楚笙歌卻看到旁邊的冰激凌店就挪不動步了，路塵寰牽着楚笙歌的手走進冰激凌店，看着面前各種口味的冰激凌。路塵寰問道：“要哪一種”“草莓的。”楚笙歌接過老闆遞給她的甜筒冰激凌，用舌頭舔了一下，漂亮的笑容是那麼滿足。“有那麼好喫”路塵寰捏了下楚笙歌挺翹的鼻樑。“嗯。”楚笙歌衝路塵寰做了個鬼臉，然後將冰激凌遞到他脣邊：“不信，你嚐嚐。”楚笙歌的動作是那樣自然，好像曾經常常這樣做。她跟葉熙交往時，是會這樣吧。路塵寰想起他看到過的那張照片，猝然而至的嫉妒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這纔是她原來的樣子，會撒嬌會調皮。看路塵寰都沒動，楚笙歌忽然意識到自己這麼做路塵寰是不是不喜歡，她剛想把手中的冰激凌拿回來。路塵寰低下頭，咬了一口楚笙歌手中的冰激凌，冰冰涼涼還有草莓的清新味道。這份甜蜜不但刺激着他的每一顆味蕾，更撫慰着他因嫉妒而緊繃的心絃。“很好喫，不過不如這個甜。”路塵寰吻上楚笙歌的脣瓣，兩個人的口腔裏都是冰激凌的味道，所以這個綿長的吻格外甜蜜。楚笙歌覺得自己的臉都燙得不行，爲了掩飾羞怯，只好垂首喫着冰激凌。“我還想喫冰激凌。”路塵寰攬着楚笙歌的肩。“那你自己去買。”楚笙歌往後退了一步，她纔不會傻到再給他喫一遍。“可是我覺得你嘴裏的比較甜。”路塵寰的笑容格外邪魅。呃楚笙歌似乎被哽到了，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路塵寰，樣子可愛極了。兩個人坐在露天咖啡座裏，路塵寰點了一杯黑咖啡，楚笙歌則要了一杯熱可可。咖啡的香氣彌散在空氣裏，頭上遮着大大的陽傘，遠處還有歷盡滄桑的古典建築，楚笙歌覺得這樣的場景似乎特別熟悉。她好像在這種環境住過呢。楚笙歌想要繼續地回憶下去，就開始有一點點頭疼，她就不敢再想了：“你是不是覺得看美術館什麼的很無聊”“當然不會。”無聊嗎如果平時讓他去逛美術館，路塵寰一定不會去，倒不是無聊不無聊的問題，完全是覺得浪費時間。但是陪着楚笙歌一起，就完全不會有這種感覺，因爲他們可是這樣好好相處的時光真是太珍貴了，單單是看到她笑的樣子，路塵寰都覺得很超值。楚笙歌喝了一口熱可可，忽然問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呀”“在公司上班時認識的，你是我的私人助理。”這個問題路塵寰早就想到了，楚笙歌是一定會問的：“不過，在做我的助理之前，你給我妹妹補習過英語課。我覺得肯定是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暗戀我很久了”“纔不會呢”楚笙歌眨動着漂亮的眼睛，衝路塵寰撇撇嘴，她雖然是失憶，但她從來就不是花癡。路塵寰看楚笙歌反應這麼大，用手順着她的頭：“好了不是你暗戀我，是我暗戀你，行了吧”路塵寰的思緒被扯了很遠，第一眼看到楚笙歌時，他就是驚豔的。他永遠都忘不掉在酒吧裏，楚笙歌坐在角落裏靜靜品着一杯雞尾酒的樣子，安靜卻帶着一絲絲愁緒，讓人覺得聖潔又神祕。其實從那一刻起，他就心動了。所以後來纔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做了那麼多讓她難過的事情。無論做什麼，他的目的都很簡單，就是想把她留住。自己的動機並不壞，卻把楚笙歌傷得那麼深。“我們該回醫院了，明天再帶你出來玩兒。”路塵寰伸手抱住楚笙歌，只有這樣把她圈在身邊，他的心纔是踏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