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避過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派人追, 雖然不成問題,但是蚊子緊跟着叫,也是很討厭的,不如一掌拍死清淨。
呂文媗聽了這話,哪能不明白郭嘉還是有想去縣令府衙的意思, 她想了想,又說道:“你說夏縣過上兩日,這裏的縣令和縣尉要來一場兵變, 是不是你就是那根導火線”
郭嘉不但沒有回答, 反而反問:“導火線是何意”
呂文媗這纔想起,這年頭似乎沒有的存在,她的記憶裏聽到戰場英雄事蹟, 都是冷兵器的時代。一點都不難,甚至槍支彈藥的組件是末世人人都需要在中學學習的課程, 否則普通人面對喪屍, 豈不是無能爲力。
呂文媗直白說道:“你的用意是想說通縣令, 然後讓縣令主動收拾王縣尉”
郭嘉這回點頭:“是這樣的不錯。”
呂文媗說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呂文媗心裏頭是不贊同的,如果有絕對的把握,又非生死關頭,她是不會去冒險的,在末世生活的人,除了食物,就是性命是最重要的了。
她還沒等郭嘉回答,又問了一句:“一定要去”
可見已經昭示了她的不認同。
郭嘉說道:“我是十成把握,你且安心。”
呂文媗聽到這裏,哪裏還有什麼話可說,她的聲音也清冷了起來,然後警告郭嘉說道:“如果我沒有絕對把握救出你,是不會來救你的。”
這是絕對的真話。
在不影響自己的性命和食物的情況,呂文媗絕對是人類中的正義模範,但是如果影響到了,那就對不起了,好人她也會殺。
所以,這次,哪怕是郭嘉只是爲了給她出氣,她同樣是這樣的態度。
郭嘉啞然一笑,剛以爲這位姑娘古道熱腸,這會兒馬上就打他的臉了。
“呂姑娘,這樣纔是聰明的做法,如果我家那位八兩也可以這樣,嘉這輩子,也就沒什麼可憂慮的了。”他說得極其輕鬆,語氣透露出這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呂文媗掃了屋外站着的八兩一眼。
這憨厚的書童,怕就是一個捨身救主的性子。
“所以,萬一有失,就有勞呂姑娘阻止我家那位傻子,作爲交換,我郭家也就我一人,便贈與姑娘作爲傍身之資。”
呂文媗聽了這話,越發覺得這人的腦回路和她不同。人的趨利避害的本能似乎在他身上不見任何跡象。
“既然如此,你便去,我在這等你。”
郭嘉搖了搖頭,說道:“呂姑娘還是避上一避,也莫去出城的路上,一個時辰後再回這裏,比如有車馬親自送你我前去徐州。”
“難不成,王縣尉馬上就要派人過來”
郭嘉點點頭:“這便是說你我暫時走不了的原因。”
呂文媗說道:“你錯了,我只要想走,人來得只要不多,誰也留不下我。”
“”
說得是一回事嗎
呂文媗默默地看他一眼,然後說道:“一個時辰,過了後,我就走了。”
郭嘉自是同意。
呂文媗爲了不讓王縣尉的人看到,就買了個斗笠,然後給自己帶上,這東西似乎是這個時代遊俠的標配,一路走來,就見到好些個。
呂文媗待郭嘉和八兩走了一段時間後,還是朝着縣令府衙方向過去。
最後留在附近,至少,裏面如果傳出打鬥的聲音,她能第一時間衝進去救人,也是呂文媗過於自信,敢殺曹操的張闓,在她看來武力值很低,所以,郭嘉有絕對的把握說服孫縣令,而她同樣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將郭嘉救出來,這纔是她同意的根本原因。
否則按照她的性子,根本懶得聽這郭嘉扯這麼多,但凡他若是堅持,她估計就會一掌將人劈暈,然後將人拎走。當然也不否認,那掌櫃娘子給她拉皮條的事也確實噁心到她了,如果可以報復一下,加上那王縣尉不是好人,她就有點耐心看着郭嘉去胡鬧。
當然,這些,她一點都沒有表現
出來,至少,她在所有人面前,就是一個單純,面冷心熱的姑娘家。倒不是她要刻意隱藏自己的本性,只是她的這部分性格是內斂的,如果不說出來,誰都不知道她這一面。
呂文媗一直在外頭等着,約莫半個時辰過去,都不見裏面有任何動靜,做研究得,向來不缺少耐心,所以,她還是站在民巷隱祕處一動不動。
突然,她耳邊動了動,老人和女人的哭聲和大漢的叫罵聲傳到了她耳邊,正是她身後十步遠的民宅裏傳出來的。
呂文媗越聽到一些東西,就越皺眉,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縣令府邸周圍的民房或許算不上全部都是縣城裏面的權貴,但至少是夏縣裏頭生活無憂的拉一個階層。
呂文媗很快到了目的地,這是採用木柱、木樑構成房屋的框架建築出來的屋舍,大門呈圓柱形,不大不小,僅容兩個人並排通過,但是頂梁頗高,合計三門之高,側望過去,裏頭建築也是有樓層的,不過佔地不大,看來是典型的小戶人家。
站在這門口,裏頭的聲音,讓有着敏銳五識的呂文媗聽得格外清晰。
這是一個丈夫在勸着自己的媳婦去見王縣尉。
“若不是老子在縣尉大人府裏當職,這樣的好事哪裏輪到你這樣的婦人,有縣尉進獻,你再把曹州牧伺候好了,曹州牧大軍到來,夏縣以後就是曹州牧的,你再多多爲我說些好話,說不得我也能弄個縣尉做做。”
“郎君,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妾身自來郎君家裏,勤勉家事,孝順公婆,何曾有過錯處,郎君如今戳心之言,妾身妾身便自裁以證自身”說着說着,裏頭就有丫頭和老僕婦的拉勸,看來,這位夫人是真的去撞牆了。
朱世德看着陳氏這般作態,他從來沒有這麼後悔娶了這麼一個讀女戒讀傻的夫人,看來,就是當初他被美色所誘。
他一把拉住了陳氏的頭髮,惡道:“別和老子做戲,你不去也得去,縣尉如果發現你沒到,死的就是老子我,你耽誤了老子的事,老子死前就砍了你孃家全家。”
陳氏淚眼朦朧,眼中有些不可置信,她的夫君怎麼會
“環姑娘,您就應了吧,姑爺說得是真話,現在先生和夫人都被縣尉請去喝酒,你就爲先生和夫人想一想。”旁邊的老僕婦連忙勸起來。
這老僕婦是她嫡母身邊伺候的劉氏,她說了這話,陳氏徹底心涼一片。
爲何要逼她至此當然最讓她傷心的,是她的郎君不但沒有抱着她哭,反而更希望拿她換取富貴
曹純理智回爐,目光炯炯。
“戲軍師,你從何確定此次夜襲爲我軍最高機密”
戲志才目光蘊含深意,說道:“能說出此話威脅主公,並且連夜駕車離開夏縣的,若不是料準我軍夜襲夏縣屠城立威,他們還有什麼原因連夜離開”
曹純想說點其他可能性,但是觸及戲志才的目光,他不自覺吞下口中的話,戲志纔是大才,主公極爲看重,他在戰局上的把控,幾乎從無錯誤。
當下,他就走了下去,已經開始轉身去抽旁邊掛着的兵刃,說道:“曹風,給你一千兵馬,務必將那三人給本將擊殺。”
曹風聽到這裏,也知道事情大條了,就要接令。
“慢着。”戲志才止住了,隨後他對曹純將軍說道:“將軍,只怕此人雖然料到我軍夜襲,卻也知曉無力迴天,所以纔有連夜逃離,並放下狠話之舉。故將軍不必擔心此次夏縣一行橫生波折。”
曹純一聽沒有影響到戰局,他才揮了揮手,示意曹風按捺下來。
“軍師,你可確定”
戲志纔想了想說道:“將軍可細想,在這之前,我等並無聽說夏縣有這般奇謀之士,如若他真有心,若留在夏縣埋伏,以擋我夜襲,豈不是更有勝算”
曹純點點頭,戲志才繼續說道:“而她不但暴露了身份,並且連夜逃走,可見,他真沒想與我軍爲敵,若是戲某沒有料錯,這位威脅主公的話語,也不過是攻心之計,以期望主公有所顧忌而救得一縣性命。”
曹純疑惑了:“這麼說來,這並不是威脅主公,只是隨口一說”
戲志才說道:“若一個時辰內,將軍不曾遇到這位刺客,十有八九便是攻心之計,抱有僥倖之心。”
“若是刺客過來,可見,這位有匹夫之勇,他日定會履行諾言。”